第392章 她不是這樣的人

  樓如意一看常暉的樣子，就知道他中劉思柔的毒頗深。

  她垂下雙眸，纖長的睫毛在白瓷般的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淺笑著說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但劉三小姐是真美人，還是真蛇蠍，可不是人人都能分辨的。」

  見自己厭惡的人一個勁的編排自己深愛的人，常暉的氣息不可抑制的亂了幾分，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不是他想忍，而是不得不忍，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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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怕死，卻不忍劉思柔受牽連，不然以樓如意睚眥必報的性子，劉思柔以後的日子定不會好過。

  樓如意感受著常暉的變化，繼續道：「劉思柔給你印象是什麼？單純？善良？體貼？無私？或許世間所有美好的詞，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我給你的印象是什麼？刻薄？虛偽？狠辣？多情？世上最惡毒的詞用在我身上都不嫌多？」

  常暉冷哼一聲，顯然是贊同了樓如意的話。

  「那我想問問你，除了劉思柔以及她身邊的人之外，你還聽過誰這麼說我？你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只會接收劉思柔信息的傀儡，她讓你以毀了常家作風險，殺死一個無辜的人，這也叫善良？

  說實在的，一個常家還真算不得什麼，毀了也就毀了。

  可你想過沒有，若是馬菁兒死了，馬家會怎麼做？他們除了傾馬家之力殺我之外，還可能不給天和提供戰馬，更嚴重一點，他們甚至會將馬賣給東宇和南臨。

  你衝冠一怒為紅顏，其結果可能是毀了天和國的萬頃江山，身為拼死護國的常將軍的後人，你真的覺得你沒有做錯？」

  聽著樓如意的詭辯之詞，常暉依舊不為所動，他不是沒考慮過後果，但任何後果都不會有樓如意說得這般嚴重。

  至於殺死無辜之人一說，壓根就不存在，馬菁兒囂張跋扈，毫無理由的欺辱了劉思柔好幾次，還差點讓人毀了劉思柔的清譽，這樣的女人，死不足惜。

  樓如意見常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就知道劉思柔肯定在他身上做足了功夫，估計馬菁兒在常暉眼中的形象，比她好不了多少。

  既然這些說的，常暉不信，那她就來點實際的。

  「你知道劉思柔……」

  樓如意剛開了個頭，就被常暉打斷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出手殺馬菁兒的人是我，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也是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犯下如此大錯，自然不可能活著，要是常將軍知道他唯一的兒子，因為一個女人而讓常家斷後，不知會做何感想。雖然你是死有餘辜，但我也得讓你死個明白。你知道劉念天去了後院，也知道劉思柔提前離開了，可你知道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嗎？」

  意料之中，常暉對她的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樓如意也就不再繞彎子，直戳常暉的要害，「梅苑的苟且之事是真的，不過不是丫鬟和護衛，而是劉思柔和乞丐。」

  一直如一潭死水的常暉終於變臉，陰沉的盯著樓如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劉思柔和一個奇醜無比的乞丐睡了，而這個乞丐原是她安排給我的！」

  「不可能！」

  樓如意從祁景辰的懷裡起身，定定的看著渾身都在顫抖的常暉，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這是事實，不然一個護衛的死，怎麼可能驚動刑部尚書，而當時又為何是他一個人進的梅園，再一臉黯然的出來？你並不蠢，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常暉再也無法壓制體內奔騰的怒火，急匆匆的朝樓如意衝去，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如果樓如意說的是事實，那一定是她設計害了劉思柔，清白就是女子的命，她竟然惡毒如斯，早知道如此，他應該更早下手殺了樓如意才對。

  看著衝過來的常暉，祁景辰抓起床頭柜上的茶杯，用力擲了過去。

  常暉伸手去擋，腳下的步子卻不停。

  茶杯和手背碰撞，骨頭碎裂的聲音隨之傳來，可常暉好像感覺不到一般，腳步連半分停頓都沒有，眨眼間就來到了樓如意面前。

  他伸手去掐樓如意的脖子，卻被祁景辰用腳尖抵住了咽喉。

  只要祁景辰的腳再往前半寸，常暉必死無疑。

  祁景辰收腳、下落再橫掃，常暉準備去掐樓如意的那隻手臂，被祁景辰的腳後跟打折，右臉被他猛扇一腳，身體失衡的往左兩步，血水順著唇角往下流，牙齒也落了一顆。

  祁景辰看著依舊恨意滿滿的常暉，失望的說道：「不長腦子的東西，常將軍怎麼教出了如此蠢笨的兒子，被人賣了還樂呵呵的幫人數錢，做人做到你這樣，真是失敗到家了。如意的話你不信，那本王的呢？」

  他和常俊誠同為守護天和的武將，關係算得上不錯，常俊誠之前還明確表示過支持他稱帝，不過因為常俊誠是駐邊守將，對皇城的局勢無半分影響力，他也就沒把這句話當回事。

  常俊誠很少回京都，但只要回來，就會提醒常暉，讓他多關心朝堂的局勢，有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成為永王的助力。

  常暉知道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對祁景辰是尊敬而又信服的，所以當祁景辰發飆之後，他忍著疼痛和怒火，問道：「我相信永王的為人，請永王告知，郡主的話是否屬實。」

  祁景辰不答反問：「坊間對郡主的傳言，好話占了絕大多數，你信幾分？」

  「一分不信！」

  「你作為有抱負的男人，想過幫助災民嗎？想過徹底解決西北年年都會爆發的旱情嗎？想過醉忘笙那些無辜的女子嗎？你連想都沒想過的事，如意卻做了，你覺得她是好是壞？」

  常暉低頭不說話，顯然是將祁景辰的話聽進去了幾分。

  祁景辰又道：「你覺得劉思柔溫柔純善，可她究竟善在哪裡，可有做一些值得稱頌的事？你比誰都清楚，她每天想的都是怎麼爬上太子的床，怎麼踩低別人捧高自己，怎麼利用身邊的人幫她達成目的。」

  常暉堅定的搖頭，「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會幫小動物治傷，她會給乞丐買包子，她會教孤兒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