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媽媽瞬間炸毛

  如果床上躺著的換成另外一個人，不論男女，祁景辰都不會覺得彆扭，因為在他眼裡，只有自己和其他人之分，偏偏樓如意是特別的，讓他一時拿捏不好分寸。

  「別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搞得好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謝謝你的藥，既然幫不上忙，你就走吧，待久了容易被人察覺。」

  明知道是樓如意的激將法，但一想到她身上的傷，祁景辰也只能中計，認命般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她被血染紅的後背，以及好幾處深褐色的傷口，深邃的雙眸閃了閃，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殺氣四溢。

  知道樓如意受傷，和親眼看到她的傷口是兩回事，不管今晚的刺殺是誰策劃的，他定要這人百倍來還！

  「祁景辰，你……」

  虛弱的樓如意哪裡還經得住祁景辰在身邊釋放殺氣，剛說幾個字就暈了過去。

  她是真的真的太累了。

  祁景辰連忙收斂殺氣，伸手替樓如意把了把脈，見她只是太累睡了過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一連叫了樓如意好幾聲，都沒能喚醒她，眼見褥子被血濡濕，他哪還顧得上男女之防，直接替樓如意上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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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決定好了，既然他會娶妻，她會嫁人，那他就等樓家平反之後，請旨娶了她。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來還，也說得過去。

  一個時辰後，樓如意的傷總算處理完了，祁景辰擦了擦額頭的汗，頂著通紅的臉癱坐在床邊，微微喘氣。

  官兵早已帶著殺手的屍體離開，如意樓也安靜下來，打更聲清晰可聞。

  看著臉色慘白眉頭緊蹙的樓如意，祁景辰幫她掖了掖被角，抬手將她的眉頭撫平，親昵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呢喃道：「連救命之恩都能忘，真是個小迷糊。沒關係，我記得就好，我會用一輩子來還。」

  從決定要娶樓如意的那一刻起，他之前的猶豫不決一掃而空，去他的家國大事，沒有她就不會有現在的自己，哪怕坐不上皇位，他也認了。

  為了以防萬一，祁景辰守了樓如意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離開。

  祁景辰一走，樓如意就睜開了眼睛，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祁景辰而已，畢竟她被看光光了，雖然不甚在意，但仍覺得不自在。

  坐起身沒多一會，徐大夫就推門進來了，身後跟著一臉不悅的張媽媽。

  在張媽媽面前，徐大夫不敢表現得太過，冷著臉走到樓如意床邊，見滿地的繃帶，和被撕成布條的染血床單，蹙眉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傷又有人處理過了？」

  聽到這話，張媽媽快走兩步，一把推開徐大夫，看著床頭矮桌上的藥瓶，硬生生的把呵斥的話咽了下去，假意關心道：「如意，你的身體還好嗎？要是不舒服，直接跟徐大夫說，他會照顧好你的。」

  她刻意的加重了「照顧」兩個字，就是想提醒樓如意，昨晚徐大夫幫赤身的她上藥包紮的事。

  曾經最高高在上的郡主，身子被一個風流大夫給輕賤了，想想都心曠神怡，比殺了她還覺得痛快。

  樓如意哪能聽不出張媽媽話里的刻薄，她笑看著徐大夫，柔聲細語的說道：「徐大夫，既然是張媽媽的吩咐，你可得把我照顧好了，芳華齋的胭脂我可稀罕得緊，有空幫我……」

  聽到「方華齋」三個字，張媽媽瞬間炸毛，還沒等樓如意說完，就厲聲打斷了她，「樓如意，不要給臉不要臉，你現在不過是被貶的官妓，還當自己是呼風喚雨的郡主嗎？」

  敢公然威脅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真當她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張媽媽猛然拔高的聲調，使得聲音又尖又細，刺得樓如意耳膜生疼，她一臉不悅的揉了揉耳朵，佯裝委屈的說道：「我怎就把張媽媽逢場作戲的話當真了，沒眼力勁不說，還惹張媽媽不高興，真是愚笨至極。」

  你膈應我，我就膈應你，看誰硬的過誰！

  站在一旁的徐大夫悄然的後退兩步，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這樓如意還真敢說，難道她不是和張媽媽達成了某種交易，而是抓到了張媽媽的把柄？

  不然以張媽媽囂張跋扈的性子，早就上前抽樓如意兩耳光了，哪還會呆站著原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張媽媽氣得胸口悶痛，每多看一眼樓如意，她的火氣就上漲一分，偏偏又不能發泄出來，忍了又忍，終是怕忍不住，腰一扭，轉身走了。

  聽著那恨不得將地板踩爛的腳步聲，徐大夫畏懼的咽了下口水，恭敬的將張媽媽送了出去。

  氣成那樣都沒動樓如意，如果不是將把柄落在了樓如意手裡，就是有她惹不起的人在幫樓如意。

  想著樓如意昨晚威脅他的話，以及她重新包紮過的傷口，徐大夫更相信樓如意身後有高人。

  好險，得虧昨晚沒作死，不然現在他一家的屍體都該涼透了。

  連張媽媽都忌憚的人，他更惹不起。

  徐大夫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門，屁顛屁顛的走到樓如意面前，拿出銀針遞給她，諂媚的說道：「這是我珍藏許久的，雖然不是多金貴，但湊合著還能用。」

  他是如意樓的專職大夫，姑娘們都樂意賣他一個好，他收的好東西多不勝數，銀針自然也有幾副，這副雖然是最次的，但也是市面難找的好貨。

  樓如意瞟了一眼，滿意的接過，「徐大夫還真是識時務，這禮我收了。」

  徐大夫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略顯急促的說道：「因為時間緊，我還沒來得及去買姑娘要的藥材，望見諒。」

  其實這不是主要的原因，只是張媽媽盯他盯的有些緊，他不想落什麼把柄。

  樓如意不甚在意，反正她這兩天也沒辦法搗騰藥。

  「沒關係，等我搬回自己房間，你再拿過來好了。你知道無雙怎麼樣了嗎？之前讓你帶給錦繡的話，說了嗎？」

  質問的語氣夾雜著威壓，懾得徐大夫喉嚨發緊，抓著藥箱的手指微彎，緊張的說道：「無雙被張媽媽安置在下人的房間，請了皇城最好的大夫救治，已經沒什麼大礙。至於錦繡，她……她不是一個能聽得進勸的人，我……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