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番外：皇貴妃

  「奴婢一切聽從小姐吩咐！」，萇涓抱拳一禮，眉目冷寂，仿佛瞬間恢復成之前的模樣。

  是啊，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小姐一直心懷善意，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有的人，實在欺人太甚！

  清芷收回目光，勾唇一笑：「許久未見祖父了，他該想我了吧。」

  「那是自然，老爺一直盼著小姐回去呢。」

  「我們即刻啟程，去荊州！」，如今形勢嚴峻，季舒衍不會對舒玄手下留情，她再也不能耽擱時間了，唯有速戰速決。

  立在院子裡，她微仰著頭，抬手，接住一片紛繁落葉，心中卻是一片寂靜。

  「舒玄，等著我，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我說過，我願意賭上一切，只為，不讓你輸！」

  

  季舒玄立在城樓，看著底下紛紛擾擾的將士，一眼便可望盡，人數不過區區一萬而已。

  季舒衍站在他身邊，從將士們身上收回目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舒玄，叛賊剛被誅滅，朝廷百廢待興，實在沒有多餘的人馬，不過朕相信，我季舒衍的兄弟智勇超群，必能以少勝多，大敗梁人，凱旋而歸！」

  聽完，季舒玄暗自隱下冷笑。

  契丹人善於騎射，驍勇善戰，生性兇殘，而且兵馬十萬之眾，豈是區區一萬漢人可以戰勝的。

  季舒衍如此安排，不過是想過河拆橋，借刀殺人，趁機除掉他這個隱患而已。其心歹毒，無人不知。

  只是如今大越江山落在他手中，明不聊生，卻無人敢言，實在可悲。

  他抱拳一禮：「皇上放心，臣弟，一定不辱使命，凱旋而歸！」，他一字一句說的緩慢，一股凝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無限蔓延。

  直到，曹莘出現。

  她邁著妖嬈的步子款款而來，手上拿著一把斷刃。

  現在的曹莘，已經是季舒衍的皇貴妃了，中宮空置，她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後宮大權。

  「臣妾，參見皇上」，她沖季舒衍微微俯身，絲毫未看季舒玄一眼。

  「愛妃免禮」，季舒衍親自扶起她，十分溫柔：「愛妃可也是來送平王出征的？」，他瞭然一笑。

  這場遊戲，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曹莘依在他身邊，笑的十分妖冶：「那當然，平王殿下為國出征，臣妾自然要來送送，聊表心意。」

  說著，將目光轉到他身上，依然笑的溫柔。只是那笑，帶著一種陰狠。

  「看來愛妃有話要跟舒玄聊呢，那朕就回宮等你，記住，可不要耽誤了出征的時辰」，季舒衍放開她的手，轉過身去。

  劉進忠跟在他身後，深深望了季舒玄一眼，方才離開。

  此次很明顯就是太子殿下設的局，他這是要取了王爺的性命啊，可是現在局勢全部被太子殿下控制，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如果平王出事，他如何對得起先皇。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秋風中相對而立的一男一女。

  如今的曹莘，飛鳳高髻，濃妝艷抹，正紅宮裝，渾身上下再無一點曾經的影子。倒是像極了傳言中的妖妃。

  他沒想到，這一世，她依然會走上這條路。

  「多謝曹貴妃相送，臣告退」，他恭敬道行了一禮，一下子拉開了兩人都距離。

  看著眼前對自己躬身行禮的男人，冷漠而疏離，如果不是曾經的記憶太深刻，她幾乎都會以為，他們本該如此。

  可是她清楚的記得，就是這個男人，負了她一輩子的情，毀了她的一生。

  這張讓自己又愛又恨的臉，糅合著所有的過往撲面而來，愛的恨的，全是絕望。

  「季舒玄，你後悔嗎？」，她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卻許久沒有等來男人一句話。

  「我問你，你後悔嗎，後悔背叛我，選擇葉清芷嗎！」

  她已經有些激動，抓著他的衣領使勁搖晃，心中騰起怒意：「我問你，你後不後悔！你說啊，只要有你後悔二字，我就讓皇上放過你，說啊！」

  可是季舒玄始終眉眼冷漠，甚至不願再看她一眼。

  他這樣的反應更加刺激了曹莘，她情緒徹底崩潰：「哪怕是騙我，你都不肯。季舒玄，你怎麼可以絕情到如此地步。」

  女人的心都是軟的，她恨他，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把他五馬分屍。可是又會忍不住想他，忍不住期頤他能夠回頭。

  可他的絕情，真的太讓人寒心。

  「呵，你不肯說是嗎，沒關係，你不說，我來幫你說。」

  她放開他，搖晃著身子退後幾步，勾唇一笑，仿佛又恢復成剛才那副端莊的模樣，只是那狠厲的表情全然不相稱。

  「你這一去，必死無疑，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有些事本宮還是得告訴你，讓你死的瞑目。季舒玄，你知道葉清芷死前有多恨你嗎？」

  這話一下子擊中季舒玄的神經，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頭，臉色大變。

  看到他的反應，曹莘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封信，在他面前徐徐展開：「你不知道，你當然不會知道。」

  「你把她安排在我們曾住過的院子，你派人緊密保護，你小心翼翼護著她，你以為這就安全了嗎？你忘了，那裡畢竟是我們一起生活的地方，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裡，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這話一出，季舒玄神思一震。

  蕭岩回來只告訴他，芷兒發現了他和曹莘的畫像，並無其他，難道……

  直到曹莘把信扔到他面前，證實了他的猜測。

  上面一字一句，樁樁件件，都看的他氣血上涌，心痛欲裂。他更不知道，芷兒看到時，是何種心情。

  「你的欺騙利用，背叛傷害，屠滅滿門，你說，面對這一切，她死前是什麼心情？」

  女子聲音溫柔，卻帶著刺骨的寒。

  季舒玄抬頭看向她，目眥欲裂：「曹莘，你這個毒婦！」

  這些事都是假的，可芷兒不知道，她全然不知。她這滿腔痛苦，她該如何承受。她會不會輕生，會不會傷害自己。

  雲崢那邊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芷兒現在如何，此時得知曹莘布下的局，更是讓他心驚不已。

  「毒婦？呵呵，這算什麼。我告訴你啊，江南一行是我泄露你們的蹤跡給高度，我誘導葉清芷一步步走入圈套，我算準時間，讓她看到你殺葉霆的一幕，我讓皇上派你出征，剪掉你出征的人馬，都是我做的。」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工於心計，處處算計，心狠手辣，她曾經也是他口中的溫順人兒啊。

  她為他瘋，為他痴，可是他對她，卻再無半分溫情。

  都是他們逼她走到這一步的，都是他們的錯。

  看著這個滿臉煞氣的女人，與前世一幕幕交疊襲來，現在的曹莘，只有狠毒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