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番外：情深緣淺

  飯後，流歌讓小蝶送清芷回屋，自己則邁步往外走，雲崢看了看便跟上去。

  秋風起，開始帶著些許寒意，撩起兩人衣袍咧咧。

  「沒想到聞名天下的神醫流歌，竟也拜倒在那那女人的石榴裙下」，雲崢嘆息一聲，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

  流歌勾唇一笑，絲毫不讓：「流歌也沒想到，威名在外的雲大將軍，也是清芷的裙下之臣。」

  「可是她心裡裝的，始終是那個人。」

  這話一出，兩人都笑了。

  是啊，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她心中愛的，始終都是季舒玄。他們用盡全力，也抵不過那人分毫。

  有時就是這麼諷刺，可是他們卻無任何辦法，只能接受。

  因為他們想要的，都不過是她能幸福而已。

  「有一事我很奇怪。人都說先來後到，我雲崢晚來一步，我認栽。不過你出現的那麼早，何至於淪落的跟我一樣？」，雲崢開口，自嘲一笑。

  

  看著遠山如黛，流歌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張出水芙蓉的小臉。

  「你錯了。」

  他終於開口，在雲崢不解的目光里，繼續道：「先來後到是不錯，但我不是最早的那個人。」

  「你不是？」

  「清芷與季舒玄是幼年相識，從十年前，我們就已經輸了。」

  那個十年為清芷送生辰禮物的人，才是她的心上人。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期盼那不是真的。

  他用盡全力去靠近，最後終於明白，緣分有時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有的人輕易就可以擁有，但是有的人，祈求一生都求不到半點緣分。

  看著男人蕭瑟的背影，雲崢大駭。

  良久，卻緩緩笑了：「那麼，我們也算是輸的心服口服」，上天如此安排，絲毫不給他們一點機會，這有什麼辦法。

  或許是他上輩子得罪了月老吧，不然也不至於一生愛而不得。

  「真的只是因為先來後到嗎，雲崢，你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救清芷這件事，是那個人安排的吧！」

  流歌收回目光，轉身認真看向他，目光帶著如鷹隼般的通惠。

  雲崢先是一愣，很久才回過神來：「是啊，是他安排的，他囑咐不要告訴她。若他成功，必十里紅妝迎她。若他失敗，便讓她恨著他，好好活下去。」

  想起當時得到他的消息，自己震驚的表情。他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臨走時，你不忍她繼續那樣下去，想告訴她，可沒想到，她一句我相信他，徹底亂了你的心。」

  流歌接著開口，接上的話卻讓雲崢大吃一驚。

  果然，他早已經看穿了他。

  「你掙扎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成全他們。他們的姻緣，是誰都插足不進去的，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早已看透，而雲崢卻還想著能否爭取。

  只要他不告訴她，一旦季舒玄出了什麼意外，他便可以趁虛而入，一舉奪得芳心。

  但是最後，為了成全心愛之人的幸福，他還是準備放手了。這才是大丈夫的心胸。

  「是！」

  流歌看向不遠處，開口：「清芷，出來吧。」

  雲崢大驚，回頭看去，只見女子從樹梢後走出來，一滴清淚滑落。

  直到她停在面前：「謝謝你們告訴我真相！」，這是她的第一句話，裡面含了太多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你不怪我瞞著你？」，雲崢一愣。

  「你不是已經告訴我了嗎，只是我自己打斷了你的話，我怎麼會怪你，相反，雲崢，是你救了我。」

  清芷緩緩笑開，直到在雲崢口裡驗證一切，她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對的。

  舒玄是愛她的，他不會為了江山權勢傷害她，還有她的家人。他一直都是他，她的丈夫，奕兒的父親，從未變過。

  雲崢也跟著笑了，點點頭：「去找他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她得到幸福。

  流歌說得對，愛不是占有，而是成全，也許之前他犯過糊塗，但是現在，他也該清醒了。

  眼前人兒是他永遠呵護的人，不該欺瞞傷害。

  這話敲擊在清芷心頭，她睜大了眼睛，心口如針扎了一下的感覺：「謝謝你，雲崢。」

  「蠢女人，朋友之間何須言謝」，心中一下子釋然了。

  他可以放手第一次，也可以放手第二次。日後，只要像流歌一樣，能夠默默守護她，就夠了。

  見她們如此，流歌點點頭。

  他相信，自己做的是對的。

  萇涓是在第二天來的，正是雲崢走的時候。

  她勸了他回去，只有穩住季舒衍，撇清嫌疑，到時才能襄助舒玄一臂之力。

  「小姐」，萇涓難以置信的喚了一聲，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猶自感到不敢相信。

  葉家覆滅，小姐身死，她一直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清芷猛地回頭，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眼眶中卻已經開始濕潤：「小姐，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萇涓朝她撲過來，跪在她面前。

  清芷蹲下來，一把將她拉入懷裡：「萇涓，我沒事，一切都好好的」，千言萬語道不盡，但她一句話卻一下子安定了她燥亂的內心。

  萇涓性格堅毅，極少會哭。可是今日，卻為了她哭了好久，讓人心疼不已。

  清芷無奈，只得任由她發泄夠。

  「小姐，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萇涓緩和了情緒，聽清芷講完個中經過，也不免對這位姑爺感到震驚。

  人都說皇家無情，但平王殿下為小姐做的，真的已經羨煞天下有情人了。

  清芷眉目一凝，望著窗外紛紛的落葉出神：「秋天到了，日子也開始冷了，百姓的日子恐怕更難過吧。」

  她站起身，卻將窗戶開的更大，呼嘯的冷風就灌入她的身子。

  「萇涓，季舒衍不適合當皇帝」，就這一句，把人嚇了一跳。

  放在外面，誰都不敢說這話。可從這個女子嘴裡吐出來，卻又顯得那么正常，好像本該如此。

  「小姐都意思是……」

  「我會親手把他拉下來，把我的舒玄送上去，還有曹莘，我不會放過她，舒玄也不會！」

  她說的篤定，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煞氣。

  人不欺我，我不害人，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打上門來，就別怪她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