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番外：我相信他

  通敵叛國的罪名，引來漫天血光，殘殺屠戮，親人無助的叫喊聲，還有大火燃燒下的斷壁殘垣，在悽厲的冷風中微微搖晃……

  大漠殘陽，兩人一馬，縱情狂奔，情竇已開……

  舞曲相合，男子容顏如玉，女子藍眸閃光，傾國傾城……

  和親漫漫長路，王府中相互扶持，她肆意復仇，他暗中保護，不離不棄……

  生死蠱毒，他為她默默承受萬蟲噬咬之痛……

  螢火漫天，他們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共賞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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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芷站在一片全白的世界裡，身邊的景物不斷變換，無數熟悉的場景撲面而來，熟悉到，好似自己真的都經歷過一樣。

  可是為什麼，她會是另一張臉，是阿史那羅真的模樣。還是她看到的，只是別人的記憶。

  「真兒，真兒……」

  恍惚間聽到有人喚著，她回過頭去，竟然發現季舒玄立在不遠處，沖她溫柔一笑。

  她大驚，難以置信的一步步走過去：「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有是誰？」，這些場景，為什麼會如此真實。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慌亂，這麼不知所措。

  可是男人並沒有開口，他努力靠近她，然後她聽到他說：「你是葉清芷，同樣也是阿史那羅真，是我的妻子。」

  她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們明明就是兩個人，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等她再想細問，人卻已經消失不見，她慌張的四處尋找，卻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無數的記憶，無數的畫面如戲台上演的戲文那樣，撲朔迷離的朝她襲來。

  無數的殺戮，愛情，生離死別，愛恨情仇，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場烈火般燃燒起來，灼痛她的心臟。那種感覺，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季舒玄……」

  「季舒玄……」

  「季舒玄——」

  一道驚呼，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腦子裡混沌一片，只覺得天旋地轉。

  雲崢推門而入，看到她醒了，幾步跑過去，抓住她的肩膀，欣喜不已：「芷兒，你終於醒了，芷兒。」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

  因為不論他怎麼說，她都木愣愣的坐著，不說一個字，臉上也是毫無表情。

  「芷兒，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雲崢啊，你看看我」，他有些慌了，急切開口，滿心憂急。

  可是回應他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心中一空，放開她的手，頹然退後一步，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將軍」，趙辰走進來，被男人臉上的表情嚇到，再看那仿佛毫無意識的女子，心中更是一驚。

  「去找大夫，即刻就去」，他只說了一句，聲音中帶著顫音。

  趙辰聞言，趕緊轉身往外走。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來：「不用找了，大夫在此！」，一個白衣身影緩步從門口走進來，此人，正是流歌。

  他不看其他人，只是徑直往床榻邊走。

  看著那個無聲無息的人兒，心中驀地一痛。接著，他不再猶豫，把上她的脈搏，細細診治，許久才開口：「她沒事，只是太久沒開口的緣故，神智並不清楚，給她一些時間吧。」

  聽到他這話，雲崢臉色一松，然而心中依然緊縮著。

  話是這樣說，可她這場病的緣起，是那個人！

  「我們都出去」，流歌看了她一眼，起身離去。雲崢見狀，也跟著走出去。

  但願如他所言，多些時間，她能夠緩過來。

  門「吱啞」一聲關上了，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在一片寂靜的空氣里，紛至沓來的荒誕往事再次闖入她的腦海。

  阿史那羅真，葉清芷兩個名字，兩段經歷，在眼前交替變化，糾纏不休。

  不吃不喝，不言不語，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三天，無論旁人怎麼說，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雲崢被召，迫不得已回京那一天。

  他站在床前，抬手扶上她的臉：「芷兒，戰事爆發，梁越一戰已是在所難免。季舒玄……」

  他想說，季舒玄掛帥西征。

  可是話未出口，就被一道沙啞的聲音打斷：「我相信他！」

  雲崢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人兒微啟的唇：「你說什麼？」

  清芷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他，驀地一笑，如萬里雪融：「我相信他，我的愛人，我的丈夫，季舒玄！」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字字誅心。

  她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來記起從前，來接受作為阿史那羅真的一切，來明白舒玄的真心，夠了。

  雲崢卻忍不住倒退一步，大駭：「為什麼？」，那個男人如此傷害她，她怎麼還能相信。

  「我相信他！」

  那個肯為了她辜負整個天下的男人，那個肯為了她不顧生死的男人，他愛她，勝過一切！無論他做什麼，都絕不會傷害她。

  去他的密道，去他的書信，那一切，她通通都不再信了，因為她只信他一人。

  她一遍遍重複這句話，連後來走進來的流歌等人也是大驚。

  看著人兒臉上的笑靨，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他幾步走過去，看向她：「清芷，我信你。」

  他了解她，沒有根據的話，她絕不會亂說。況且，她能活下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雲崢，幫我找萇涓，我想見她。」

  雲崢回過神來，點點頭：「好！」

  「還有，我餓了。」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這才是曾經的葉家大小姐葉清芷，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女子。

  不管她是因為什麼恢復過來，只要她能好起來就好。

  「我已經讓小蝶去買酒菜了，快梳洗一下，起來吃東西」，流歌溫柔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頂。

  雲崢也跟著釋然了，他幾步走過來，推了她一把：「死丫頭，賴床這麼久，害的小爺天天伺候你，你可得付酬勞。」

  「不就是酬勞嗎，本姑娘有的是錢。」

  清芷翻身下床，身子酥軟，差點站不穩，還好雲崢及時扶住她：「你睡了太久，身子要恢復還需要些時間，不要逞強。」

  「好吧。」

  她無奈，只能任由他扶著她走出去。

  「流歌，我的身子……」，似是想到什麼，她回過頭，看向流歌。

  「你受傷不重，本來養幾天便可痊癒，誰叫你賴床這麼久」，流歌學著雲崢的語氣，有些好笑。

  清芷卻是愣住了。

  流歌的意思，她只是受了輕傷而已，可是那日他明明用了全力，她沒受傷，那麼是他……

  行走江湖多年，她自然知道內功反噬一說。他定是將內力吸回體內，那巨大的力道，他如何承受的住。

  「還有，你現在是兩個人了，得照顧好自己」，正在她未回神間，流歌又加了一句。

  這一次，清芷徹底呆住。

  不止是她，雲崢也跟著變了臉色。

  「兩個人，是真的嗎，我懷孕了，我有了舒玄的孩子，這是真的嗎？」，清芷猛地撲到他身邊，高興不已。

  一個沒站穩，差點又摔到地上。

  流歌哭笑不得，只好緊緊抓著她：「是啊，你有了身孕，一個月了。」

  一個月，定是在岐城那次。

  「我的孩子，奕兒……」，她幾乎喜極而泣。

  她有孩子了，舒玄的孩子，她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他還是來到了她身邊。一定是他，是他們的奕兒。

  「看這丫頭，這麼快把名字都取好了。流歌神醫，那我們可就是奕兒的叔叔了」，雲崢隱下情緒，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