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番外：抉擇

  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身著官服的人，應當是岐城縣官，正朝著他恭敬開口：「王爺，這個村子便是源頭。起初臣一直憐惜性命，只對他們進行隔離，但心中瘟疫越發嚴重，只能斬斷這個源頭了。」

  他說著，立馬感覺到頭上一陣威壓。

  「呂大人，你想怎麼個解決法？」，季舒玄冷冷開口，嚇得那人渾身一顫。

  不是說這病殃殃的王爺沒什麼本事嗎，怎麼才來了一天，就讓他招架不住了。

  「臣以為，放火燒村即可，這樣就能徹底斷了源頭，也可減少麻煩」，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計劃托盤而出。

  非常之時當採取非常手段，這個時候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應該能理解才是。

  見季舒玄久久沒有說話，他彎著身子一笑，揮著手下命令：「王爺有旨，這難民村瘟疫肆虐，乃源頭所在，為避免繼續傳染，放火燒村！」

  他積極的為季舒玄下了命令，而且還有不少人聽了他的話開始動作。

  村子裡立馬響起一陣哭喊哀嚎聲，生死關頭，那種求生欲就被激發出來。他們撲到村子門口，紛紛跪下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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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了了我們吧，求求官爺，放過我們吧……」

  那死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人心痛不已。

  「燒！」

  呂梁冷笑著看著這一幕，揮揮手就要上前。

  清芷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而那個男人卻是毫無反應。她有些慌了，就想要起身，卻被高度緊緊按住。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輕言道：「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賭注！」

  這個時候她如果跟他翻臉，一定會讓舒玄左右為難，眸光一沉，她終是忍住了。

  就在呂梁拿著火把朝村子裡扔來的時候，季舒玄大喝一聲：「住手！」，呂梁手一軟，火把便掉在地上。

  所有人紛紛回頭看向這個矜貴的男人，卻見他目光冰冷。

  他正要開口，突然一道聲音插進來：「且慢！」

  一道身影飛速而來，停在季舒玄面前。

  清芷細細看去，正是那天領頭在客棧里抓她的人，此刻竟然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她猛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卻見他正一臉揶揄。

  「你到底想做什麼？」，清芷低聲發問，眉頭緊皺，臉色更是十分難看。

  高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直盯著門口。

  「王爺，我家主子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那人手上拿著一個紅木漆的盒子，朝季舒玄遞過去。

  本能的覺得，裡面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季舒玄皺著眉頭冷眼看著，這個人他記得，當晚就是他帶走了清芷。此刻卻出現在這裡，顯然很可能與她有關。

  想著，他一把掀開蓋子，臉色驟然大變。

  盒子中間，一截血淋淋的斷指赫然醒目，鮮紅的顏色一下子占滿雙眼。不止如此，那斷指上繫著一條絲帶。

  輕薄的布料正是她被抓走時穿的。

  難道他們對她做了什麼，還是他過分自信，又讓她受到傷害，一系列的猜測閃過腦海，讓人無法喘息。

  季舒玄雙拳捏的咯吱作響，怒氣上涌。

  「找死」，驀地看向那個人，他一掌揮出去，那人便飛出老遠，重重落在地上。

  可是他竟然在笑，看著季舒玄道：「我家主子說了，這是給王爺你提提醒，要想救人，必先殺人。只要殺光這個村子裡的人，你就能見到你的女人，否則……」

  他躺在地上，滿臉得意的看著他們開口。

  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下這個命令，但是看樣子，情況可是很有趣。

  這是明擺著的威脅，拿清芷的命要挾他屠村。

  一旦他出手殺了這個村子裡的人，傳揚出去，他將徹底失去民心，為天下人唾棄，到那時，他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一邊是百姓和天下，一邊是她，叫他如何抉擇。

  清芷也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賭是下在她身上，竟然要舒玄作這樣的抉擇。

  無論他怎麼選，都是輸。

  棄萬民，無義。棄髮妻，薄情。

  這就是一個死局，高度之所以那麼自信，是因為他早就設想好了結果。

  「平王殿下，你還有一柱香的時間，拖一刻，王妃可就要多受些苦。」

  季舒玄臉色鐵青，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一炷香時間到，他都沒有開口，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既然你不願選，那麼王妃的屍體，今夜會送到你手裡」，那人冷笑一聲，翻身上了馬背，就要離開。

  季舒玄突然揚手，一道凌厲掌風襲去，正好擊中。

  他從馬背上重重跌落，口吐鮮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季舒玄：「你難道不在乎你女人的死活了嗎……」

  他話未說完，季舒玄已經持劍到了他面前。

  手起刀落，一蓬鮮血噴涌而出，灑了一地，驚醒所有人的思緒。

  「他是你的屬下」，清芷看著男人無動於衷，滿心震駭，難道他如此心硬，連自己人的死活都不顧。

  高度這才扭頭看她，勾唇一笑：「我的規矩，不准強搶民女！」

  這話一下子讓清芷愣住。

  驀地想起來，他們抓她那晚，是有一個人說過這話，當時沒有當真，現在看來，這高度果真是怪異得很。

  季舒玄一把將長劍扔到地上，如寒風席捲。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人能威脅本王」，他一步步走到村口，看向面如死灰的百姓：「本王不會屠村，只是現在一個都不許離開這裡，直到瘟疫得到解決！」

  「呂大人，每日給這裡的百姓送來食物和飲水，明白嗎？」

  那呂大人被他的一番作為驚得無法回神，許久才顫抖著開口：「明，明白。」

  自己剛剛亂猜測這位主子的意思，還好他沒有追究，不然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一出，百姓們立馬歡呼起來，朝著他跪下磕頭：「謝王爺，謝王爺——」

  清芷也跟著笑了。

  高度詫異的看向她：「他選擇了天下，放棄了你！」

  那聲音順利把清芷拉回來，她依然笑著，仿佛絲毫沒有不高興：「你錯了，他選擇的是百姓！」

  她篤定開口，目光緊鎖著那個渾身光芒熠熠的男人。

  這一刻，是她見過他最好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