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番外：良娣

  「呵，既是皇弟的貼身丫鬟，又何須來投奔本宮？」

  丫鬟，不過是一個說辭罷了，若真是丫鬟，又豈會有如此氣質。更何況，他可沒有聽說過季舒玄身邊有這樣一個丫鬟。

  「因為，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她毫不隱瞞，字字誅心：「女人的嫉妒心最是可怕，殿下應該明白！」

  雖然她意有所指，但季舒衍還是被她話中的恨意驚到。

  那種恨，濃烈到即使這樣聽著，都感到震駭。

  「你很坦誠！」，他正色說道。

  「不坦誠，如何能逃過殿下您的眼，不是嗎？」，曹莘收回目光，又恢復了剛才的鎮定，仿佛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只是一場幻覺。

  「哈哈哈，哈哈哈……」季舒衍看了她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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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季舒衍這輩子，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

  敢愛敢恨，心中只有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他們很像。

  「那麼奴婢想做殿下的妃子，殿下可願意？」，曹莘面色不改，淡然發問。

  水潤的目光透著緋色，令人著迷。

  「當然，本宮可是很喜歡你」，季舒衍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小手：「本宮會幫你做成你想做的事。」

  「奴婢，也會幫殿下你得到想要的」，她微微一笑，眸中閃著悠悠冷光。

  既然季舒玄無情無義，她又何須再顧忌，只要她殺了葉清芷，他就還是她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葉清芷，這個女人，她註定跟她勢不兩立。

  兩個人就這樣達成約定，一場陰謀開始醞釀。

  當刑若菲換了衣服走進來，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幅畫面。兩人交握的手絲毫不因她的到來而鬆動。

  他們竟然如此平靜的看著她。

  「若兒，從今天開始，曹莘，就是本宮的良娣，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季舒衍隨意開口，完全忽視她臉上的神色。

  反觀曹莘，則是一臉自在的看著她。

  刑若菲心弦緊繃，臉色煞白：「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說過，此生只娶我一人，你怎麼可以違背誓言。」

  她滿臉難以置信，似乎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就在剛剛，他還對她溫言軟語，呵護備至，片刻間就變了。

  「好了，就這樣吧，你先下去」，季舒衍不耐煩的打斷她，明顯不想聽她的責問。

  現在他還要依仗刑家，就不得不受人掣肘，每次看到她一副自己對不起她的表情，心情就格外煩躁。

  刑若菲立在原地，看著男人臉上不耐的表情，心裡撕裂般的痛。

  「都是這個賤人，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她冷目掃向一旁的曹莘，幾步過去，揚手就要落在她臉上。

  曹莘不屑一笑，身子一轉便躲過她落下的手。

  「太子妃娘娘，奴婢無意與你作對，更何況，我們的目的一致，那就是輔佐殿下登上大位，僅此而已，奴婢可不想浪費時間。」

  她輕啟朱唇，言語從容不迫，與刑若菲對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話的意思就是，刑若菲無理取鬧，浪費她的時間。

  如此狂妄的一個女人，當著她的面勾引他的男人，還敢口出狂言，實在可惡。

  從小嬌生慣養的刑若菲，此刻心中自然是要炸了一般，恨不得撕了她這張狐媚惑主的臉。

  「殿下，你就看著這賤婢欺負臣妾嗎？」

  她期待這個男人會有一點反應，但她失望了，他只是冷眼看著她，毫無動作，只一句：「本宮累了，若兒，你先回去吧。」

  這話一出，她身子一顫，頹然跌倒在地，淚落成行。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季舒衍，我們曾經的情意你都忘了嗎，我刑家全力助你，你也不顧嗎？」

  她根本不知道，這樣說只會換得這個男人的厭棄而已。

  曹莘滿臉諷刺，始終想不明白，堂堂臣相家的千金，怎麼會如此愚蠢。

  男人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威脅，受人掣肘。

  果然，季舒衍臉色變了變，轉身大步而去，再沒看她一眼。

  刑若菲哀聲哭泣，心弦徹底崩塌。

  曾經的山盟海誓，到如今看來只如一個笑話，這個自己愛了多年的男人，她從來都沒有看清過。

  野心勃勃是他，冷漠無情也是他，這樣的季舒衍，她偏偏付出了真心。

  現在都是她自食惡果，早在他為了權勢選擇葉清芷的時候，她就應該明白，她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棋子。

  何其可悲，她到現在才明白。

  曹莘低頭掃了她一眼，嘆息一聲，蹲下來：「這個男人需要的，是權勢，而不是所謂的感情，明白嗎？」

  她聲音柔媚，卻帶著濃烈的嘲諷，刺在刑若菲心上。

  她恨恨看了她一眼，一巴掌揮過去，卻被曹莘捉住手腕：「不要隨便打人，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妒婦！」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讓刑若菲徹底呆愣。

  直到曹莘走出去，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宮女，她是有目的接近季舒衍的，她手腕厲害，可以讓這個男人欣然接納她。

  這些信息一一閃過腦海，她心中一片死寂。

  「太子妃，你沒事吧」，流珠趕緊上前扶她，滿是無奈。

  其實那宮女說的是對的，男人的確不會喜歡自家主子這樣吵鬧，可這個女子有多愛太子殿下，只有她知道。

  她太在乎他了，所以不允許任何人闖進他們的世界，偏偏這個男人，完全不明白她的心。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娘娘，我們回去吧，殿下心中是有你的，他納了那賤婢，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您不要多想。」

  「打算，是啊，只要是有利用價值的，他都可以接受，他的打算就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其他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我刑若菲！」

  刑若菲猛地抬頭，淚意朦朧的眸子滿含蒼涼。

  「他根本沒有心，他不愛任何人，只愛他自己，流珠，為什麼我到現在才明白。」

  她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找藉口，可是這個男人卻一次又一次讓她心寒，走到這一步，她再無退路，只有絕望。

  也許葉清芷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所以當初寧願嫁給一個死人，也不願當這所謂的太子妃。

  流珠心碎不已，跟在小姐身邊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絕望。當年那個滿懷期待的少女，再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