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番外：各方心思

  「快，讓他進來」，就算死馬當活馬醫了。

  

  很快，一個青袖儒衫的男人走進來，他步履悠然，笑容滿面，全無任何緊張之色，反而讓人如沐春風。

  也許他真的有法子解決他的當下之危呢。

  「全都下去！」，劉埔大聲吩咐，遣走了所有人，然後上前一步，伸出手客氣道：「先生請坐。」

  楊舒笑笑，隨著他坐下來。

  「先生，你剛剛說的三龍爭霸是什麼意思？」，劉埔迫不及待的開口，滿眼憂急。

  楊舒仔細看了他一眼，故作玄虛道：「劉大人，草民觀您面相，是您的春風到了……」

  官場中常用「春風」二字形容仕途升遷。

  「現在本官騎虎難下，何來的春風，先生快莫說笑了」，劉埔以為他在說笑，根本不相信這話。

  這次一旦處理不好，他就完了。

  楊舒搖搖頭，認真起來：「太子平王結成一派，襄王獨木難支，您只需想想，勝率！」

  「勝率」二字炸響在劉埔心頭，震驚之後就是頓悟。

  世事逼著他擇主，他就無法再逃避，這個時候能幫助他做出決斷的，只有他自己。

  他一輩子不喜冒險，但此次卻是不冒不行了。

  選對了主子就是前途光明，選錯了就粉身碎骨，這個選擇的依據，便是「勝率」二字。

  「先生的意思是，遵從太子殿下？」，他回過神來，繼續問道。

  楊舒並不很快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大旱將至，民不聊生，恐怕太子殿下有的忙了。」

  他此言一出，劉埔大駭，猛地站起來。

  大旱一事，他當然有所耳聞，只是情況並不嚴重，也沒有傳開，此人竟然提早斷定大旱災情嚴重。

  難道他真的能通天意？

  而且誰能解決了這場大災，必然獲得百姓擁護，刑丞相身居要職，門生遍地，林國舅更是坐擁好幾家錢莊，這次太子殿下必是當仁不讓。

  勝負早已分明，這人想告訴他的，就是這個。

  「好了，草民先告退了」，楊舒見他表情幾變，便知目的已經達到，起身告辭。

  「先生居太子門下？」

  劉埔驟然開口，已經從之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

  楊舒頓住步子，笑笑：「哈哈哈，大人只要記得，你前途無量」，說完，施施然走了，留下一臉驚惶的劉埔。

  他頹然跌坐下來，整個人已經泄了氣。

  「來人！」

  「大人」，石侍郎走進來候命，心裡卻在猜想，剛剛兩人說了些什麼。

  「一個一個單獨審問那群山賊，告訴他們，平王叛亂物證已足，只差人證便可定罪。若是能證明平王勾結山賊的，只需當殿說清楚事件經過，事後無罪釋放！」

  劉埔下了命令，此時已不再有之前的驚慌，讓石侍郎大為驚奇。

  「是！」

  他趕緊領了命令，退了出去。

  季舒玄靜靜坐靠在石壁上，看著那些山賊一個一個被押出去，然後再沒回來，勾起一絲好笑。

  不知這劉埔會如何選擇呢？

  想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明日，便是殿審了。

  「王爺，那劉埔聽了吩咐，已經審問了山賊，將人證送進宮了，明日人證一出，季舒玄將再無翻身之地！」

  薛耀帶著消息進來，看著窗前靜靜立著的男人開口。

  陰影中衍生一抹陰沉，終於聽到沙啞的聲音飄來：「不要出任何差錯！」

  廢了這麼大一番功夫，這一次，他勢必一舉拿下。

  「王爺放心！」

  薛耀抱拳一禮，轉身走了。

  季舒衍得到的消息，自然大怒。沒想到那劉埔如此不識抬舉，竟然選擇站在季舒霖那邊。

  「本宮現在被逼的騎虎難下，季舒玄是非救不可，去，把人證都給我殺了！」

  要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威脅，他是很樂意看一看這場鷸蚌相爭的，只可惜，現在他頭上懸著一把利刃，無法動彈。

  「屬下明白！」，許巍領命去了，深知殿下對那封信的內容有多忌憚。

  這世上能夠威脅殿下的人，此人還是第一個。

  季舒衍目光深沉，雙拳緊握。等這件事情一了，他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那幕後之人！

  一夜過去，黎明將至。

  清芷早早起了身，穿上一襲白衣，不顧眾人阻攔，走出了葉府。

  路上人議論紛紛，對她指指點點，因為那身衣服，是為人守靈時才穿的孝服，誰都想不到會有人堂而皇之的穿著孝服在街上走。

  但她恍若未聞，一步一步走的穩妥。

  前面一架轎子突然停下來，施施然走出一個女子，正是陶映容：「喲，這不是平王妃嗎，怎的如此打扮，難道是在為那反賊守靈？」

  守靈，清芷聞言眼中寒光一閃，粉拳緊握。

  她步步逼近，陶映容被她冰冷的目光嚇到，退了好幾步：「你想做什麼？」

  清芷俯身，湊近她耳邊，低聲道：「舒玄絕不會死，絕不會！他若死了，我會殺光所有害他的人，包括那些看戲的人！」

  那聲音擲地有聲，嚇得陶映容白了臉。

  見周圍的百姓圍過來，她立馬回過神，一巴掌朝清芷揮過去，響亮的巴掌聲落在她臉上，留下血紅的指印。

  她蹲下來，看著地上狼狽的女人，笑道：「呵，現在還敢在我面前神氣，這時候可沒人再看你演戲了。」

  「哦？是嗎？」

  清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突然放聲大哭。

  「王爺，妾身被山賊擄走，您連夜追擊山賊，不顧安危入山寨尋找妾身，誰知卻被人扣上畏罪潛逃的名聲，我對不起你啊……」

  她毫不顧及形象，因為一直以來，她給所有人的印象就是這樣粗鄙愚鈍。

  「現在您身陷囹圄，妾身受盡冷眼，您要是冤死，妾身就先一步去閻王殿給您申冤……」

  陶映容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完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周圍聚集越來越多的人，形成人潮。他們議論紛紛，揣測她話中真假。

  「前夜王爺還在與我討論，要給皇上準備大壽禮物，誰知這麼快就出事，恐怕我們夫妻是沒這個機會了。」

  此刻，有兩人站在人群外，靜靜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