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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呂昭受寵

2024-05-16 12:49:26 作者: 剎那繁晴

  夜裡,楚夫晏還在批著軍事上柬,他本想熄了油燈休息片刻。誰知門外守夜的侍女,以為楚夫晏睡了,竟私下裡聊起了林清綰與玉止的事情。

  「唉,你說少夫人這些時日,常與她買來的玉止日夜都守在一起,像是被粘在一起了一樣,分都分不開似的。」侍女小聲地說。

  另一個侍女也應和著:「是啊是啊,你看楚少爺,他竟也不介意這些,不過這兩日他倒是很少去綰月居了。」

  「也不知楚少爺是怎麼想的,竟也能受得了!」侍女頗是感慨。

  她們的聲音雖說不大,但在靜悄悄的夜裡格外清晰,再加上楚夫晏常年練習武功,耳朵好得很。這會兒她們說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楚夫晏也氣極了,楚家的家規這麼嚴格,竟然還是會有閒言碎語的人。他的眼裡自然容不下這些沙子,於是他便起身,靜靜的走到門前,突然將門打開,惡聲地說道:「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議論別人的事,不如將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兩個侍女一聽,嚇得魂都沒了。一個直接昏厥了過去,還有一個忙跪下求情:「二少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楚夫晏心情正差,而這兩個侍女又好巧不巧地撞了上來,他自然不可能原諒,還不等天亮,就讓她們自行去領家法。

  夜逐漸深了,楚夫晏沒有心思柬書,心裡全是林清綰與玉止成雙成對的身影。既是一起用膳,又是夜觀星象,兩個人似是朝朝暮暮相依,日日月月相守。

  雖說楚夫晏知道,林清綰將玉止帶回來,是對她有用處,絕非男女私情,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總想要冒上來的氣憤與不安。

  

  楚夫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次日晨時,楚子逸一大早就跑過來找楚夫晏,楚夫晏盯著兩個黑眼圈,頗為疲倦地接待了他。

  「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楚夫晏有些煩躁地問道。

  楚子逸難得見到這般狼狽的楚夫晏,不免打趣了幾聲:「聽說昨夜你因為林清綰,大動干戈處置了兩個侍女,我過來瞧瞧怎麼回事。」

  「不是因為林清綰,是那兩個侍女嘴碎,說了些不該說的。」楚夫晏冷笑一聲,坐到了桌沿上。

  楚子逸感慨兩聲:「那我也嘴碎兩句,再過不了多時,那林清綰可就要和玉止『卿卿我我』了。」

  「你!」楚夫晏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橫著眼看向楚子逸,「別人說也就算了,你也跟著胡鬧!」

  「唉……」楚子逸輕聲嘆了一口氣,「你若非在吃醋?」

  楚夫晏沉默著,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把楚子逸帶到那片花海。

  血紅的花海間漂浮著淡淡的白光,晶瑩通透,有些像朝時的露水。這罪惡的紅色,似乎也隨之消散了些。

  楚夫晏看著這一片靜默的花海,禁不住有些感傷。他默默地掏出一把匕首,冷漠的神色令人感到幾分恐懼。

  楚子逸無言地別過頭,就是因為知道他接下來楚夫晏會做什麼事情,所以於心不忍看著他。

  楚夫晏狠狠地割了一下自己的手,將手放在地上,鮮血緩緩地流淌進去。神奇的是這片花海似乎有靈氣一般,原本還在傾身搖擺的花枝,在嗅到鮮血的味道的這一瞬間,變得挺拔了許多,朦朧的白色的光也變紅了,像是鮮血一般。

  楚夫晏的血,澆灌了整個花海。

  過了許久,血色的光芒才幽幽的暗了下去。

  楚子逸輕聲嘆了一口氣:「還有半年,她就會醒來了。」

  「嗯。」楚夫晏淡淡的應了一聲,他的面色突然緩和了許多,眼底釀著幾分溫柔。

  楚夫晏輕輕地撫上了花朵,滿眼的柔情似乎是要溢出來了一樣。

  「還有半年……」楚夫晏輕聲重複道,似乎這樣就能讓他感到安心。

  楚子逸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有些莫名的傷感。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自那夜以後,林清綰還是像往常一樣,常去督促玉止念書,教習他星象相關的事情。

  楚夫晏這兩日政事繁忙,因為林清綰與玉止的事情,他還有些耿耿於懷,便下定決心絕不再踏入綰月居半步。

  這樣一來,綰月居就更加冷清了起來。

  「母親,這是什麼地方!沒有人耶。」一個稚嫩的孩童,繞過綰月居門前的長橋,一路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嘿喲,你這孩子,亂跑什麼。」孩子身後跟著一個粗衣布裳的年輕婦女,頭上釵著樸素的木簪子,身前的圍裙灰撲撲的,還有些稻草油斑粘在上面,看上去是小廚房的人。

  「我可以進去玩嗎?」孩童怯怯地問道,他扒著門,看著院子裡精緻的擺設。

  年輕婦女四下看了看,忙不及將孩童抱起來:「小祖宗啊,這可是林夫人的綰月居,要是被人知道你這麼扒著門,按照楚家的家規可是要丈打二十的!」

  孩童一聽,竟生生嚇哭了:「母親……嗚嗚……這裡明明沒人住……」

  「噓,噓!」年輕婦女著急了起來,她忙抱著孩子往一旁跑去。

  林清綰回來取些東西,碰巧看到了這一幕。她皺了皺眉頭,等那婦女抱著孩子走遠以後,才走到綰月居的門前。

  她怔了怔,院子裡的草已經變得雜漫,以前都是銅雀在打理,最近銅雀又一直跟著她忙前忙後,其他侍女又不敢貿然清理雜草,所以就留著滿院的草兒生長。院子裡的路還算乾淨,估計那小亭子裡的石桌石凳都落滿了灰塵吧。

  林清綰嘆了一口氣,整個院子裡毫無人氣,就連偶爾飛過的雀燕也不停留於此。

  「怪不得那孩子說這兒沒人住呢。」林清綰搖了搖頭,一邊喚來銅雀,「今天你不用跟我去了,叫人過來好好將院子打理一番。」

  銅雀剛剛還有些不理解,當她看到滿院的雜亂時,登時羞紅了臉,小聲道:「是。都是銅雀不好,這兩日昏了頭,竟然忘記……」

  「罷了罷了,回頭清理乾淨就好。」林清綰輕聲笑了笑,一邊踏進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風景不同於往日般規整,倒還別有一番韻味。

  林清綰也不再留神,攜了一本關於天象的書,忙忙去尋了玉止。

  夜裡,林清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綰月居,洗漱一番便熄了燈睡下。

  楚夫晏的身影從院門前一閃而過,他本想入屋,心一橫又轉身離開,去了昭和齋里。

  這兩日他常去昭和齋,呂昭也自然在等他。楚夫晏看到呂昭的屋子還亮著油燈,黃色的燈光讓他的心微微一暖。他推開半掩的房門,呂昭聞聲而起,急忙走了過來。

  呂昭看到楚夫晏萬分高興,她一邊替楚夫晏解著外袍的紐扣,一邊問道:「今夜來晚了些,可是政事太過於繁忙了?」

  「不是。」楚夫晏抿了抿唇。

  「那怎麼晚了好些時候。」呂昭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楚夫晏竟也回答了。

  「我剛從綰月居那兒過來,看燈未亮,想著林清綰或許沒回來,也就沒進去,打轉過來,所以才遲了。」楚夫晏懶懶地說道。

  呂昭聽了這話,心裡竊喜著。沒想到林清綰在楚夫晏的心裡真是沒多重要,否則此刻他知道林清綰深夜未歸,又怎麼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呢?此刻便是挑撥的好時候,呂昭一面替他松發,一面旁敲側聽著:「林小姐為何這麼晚還不回來,可有什麼緣由?」

  楚夫晏的眸子一暗,他沉默了良久。

  呂昭對於這種冷漠的氛圍有些懼怕,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畏畏縮縮地開口道:「倒也不難猜,或許小姐在與誰玩樂吧。」

  楚夫晏突然間捏緊了拳頭,四周的氣場都變得冷酷起來。

  呂昭此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圓起了場:「不如明天你來我這用晚膳吧,將柬書搬到我這兒來,也免得你夜深了還要趕過來。」

  楚夫晏挑了挑眉:「不如你搬到我那兒去。」

  呂昭愣了愣,接著欣喜地反問道:「可是真的?」

  楚夫晏笑了笑:「逗你玩的。許多柬文里還需借鑑古時的政治理論,那些文書都在書房裡,若是我搬過來,倒是更加不方便了。若是你搬過去,恐我無心理政了。」

  「是昭兒唐突了。」呂昭聞言,也不堅持,只是欠了欠身道。

  此刻,衣衫也整的差不多了。楚夫晏一手攬過呂昭的肩膀:「不早了,該休息了。」

  呂昭順勢靠了上去,作出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奈何楚夫晏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冷靜地將她抱到床上,掖好被子,自己隨後也躺了上來,真所謂休息。

  次日清晨,昭和齋因為楚夫晏的原因,又熱鬧了起來,四處都忙活著給他洗漱用膳。呂昭心中歡喜,陪楚夫晏用完了膳,他但也算體貼。於是,她想著今日待楚夫晏一走,便去綰月居走走,故意氣氣那「寂寞」得去找男人的林清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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