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密室

  簡直厚顏無恥，不正經！

  林清綰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還是有點生氣。她一臉不悅，醋意濃濃道：「既然你覺得昭和公主姿色不錯，倒不如我成全你們？反正我也圖個快活，到時候只要放我雲遊四海便成。」

  既然不能被情感所牽絆，也許放下怨恨，隱逸一世也算不錯。反正她也活累了，無牽無掛不問世事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而且，她只要銅雀就夠了。

  腦內難免浮想出閒雲野鶴的日子，林清綰竟有一絲絲的憧憬。

  「哼，夫人休想丟下我不管。」

  

  楚夫晏識破她的心思，想到她會離開自己，心中不由一痛。「我們已是夫妻，若不攜手走完一生，怕是有違天命。日後我不戲弄夫人便是，夫人不要與為夫開這種玩笑。」

  只見他一臉認真，林清綰有片刻錯愕。氣氛凝固一會後，她才回過神，別過臉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別較真，我就是隨口一說的。」

  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重了點，楚夫晏嘆氣，伸手抱住她低頭悶聲道：「你我接觸不久，我卻待你是真心的。可能你一時還適應不了，無礙，我們來日方長。」

  唯有放她走，是不可能的。他對林清綰好，終究是因為她的身份罷了。可不知為何，近日對她的態度再也不是虛情假意，這又是為何呢？

  摸不透自己的心，楚夫晏只能順其自然，總之他是不肯能放走懷裡的人兒的。起碼，現在不行。得秘寶得天下，得秘寶前先須得聖女。而這聖女就是林清綰，現在得到了，除了利用，楚夫晏覺得還可以有什麼。

  至於為何有這種想法，怕是在短時間內琢磨透是不太可能的。

  回到楚府，夜也深了，林清綰洗浴一番後就先上床歇著了。楚夫晏也沒什麼可忙，早早回到房中。看到熟睡的林清綰，目光一柔便上床將她抱入懷中仍是和衣而眠。

  懷裡是溫香軟玉，好聞的清香在楚夫晏鼻間瀰漫著。講真，有那麼一瞬他有些意亂情迷了。身體也很誠實有了反應，體內似乎有什麼欲望在瘋狂叫囂著。眸中全是隱忍，他滯留一會後，便起身披了件外袍小心翼翼出了房門。

  該死，差點沒把持住……

  一向以為自己自制力還算可以，沒想到遇到林清綰竟是這般不堪一擊。夜晚涼風習習，也算散去了楚夫晏眸中熊熊燃燒的慾火。他小口喘息著，腦海中全是林清綰的樣子。

  斂眸過後，楚夫晏冷靜下來。想到一件擱置已久的事情未做，加上今夜難以入睡，還不如就去解決好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去蹤。

  ……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早已深沉，猶如古潭中的潭水一般深幽而不見底。卻在這靜謐的時候，幾聲悽厲的慘叫聲響起，格外的詭異。

  這無疑是吵醒了向來淺眠的林清綰，她昏昏沉沉起來，發現身邊無人，便覺得奇怪。方才在睡夢中聽到一些慘叫聲，也不知是夢裡還是夢外。仔細又聽了一會，無疑是就在附近的。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林清綰直接清醒，即使有些害怕但好奇心驅使著她想前去看一看。起身下床，林清綰忘記再披件外袍，就出門尋聲而去。

  剛開始還好，沒感覺到冷，後來才發現這陰風陣陣，有些刺骨的冰寒。

  下意識手交叉摩挲著，試著取暖。

  比較大的收穫就是，好像離慘叫聲的來源處越來越近了。

  長廊里沒有一個人，就連先前還亮著的燈籠也被風吹滅。若不是今晚的月光比較清寒，且還有些亮，林清綰也不敢隻身一人走著。

  最後，她是在書房聽到的慘叫聲最為清楚。

  反正都走到這裡，還有什麼好怕的，咬咬牙，她直接推門而入。書架那邊有一道細縫，露出了顯眼的光，想必推開後一定有什麼。

  觸碰到機關後，呈現在林清綰面前的就是密室的入口，並不黑暗反而還燈火通明。膽子愈發大起來，她四下張望一會後便偷溜進去。

  跌宕起伏的慘叫聲離她很近，若是換成尋常家的女子早就被嚇破膽了，哪個還會像她一樣去一探究竟。也許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無畏生死吧。

  「少爺，這細作硬得很。連剝了好幾塊肉都不肯說，這樣下去只會是痛死過去吧？」

  行刑的人第一次看到骨頭如此硬的人，想必也是訓練有素，否則也不會如此忍耐。反正也問不出什麼，倒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就不知眼前人會不會同意。

  「呵，那又如何？繼續吧，我不會讓他死的太痛快的。痛暈過去就找人來醫，醫好了再繼續也是沒什麼問題的，我有的是時間。」

  冰冷的語氣，就像是地獄來的閻羅一般，讓人畏懼。林清綰剛聽時就覺得熟悉至極，探出頭一看，才發現那人竟是楚夫晏！

  瞳孔瞬間放大，林清綰捂住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看到的真的是楚夫晏嗎？平日裡眼神的溫柔如今換成了寒冽的冷漠，他看著被行刑的人，面色波瀾不驚，仿佛早就習慣。

  「啊！有種……就殺了我！折磨我……算什麼……君子！」

  林清綰的視線又被這道痛苦的聲音吸引而去，她看到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雙手被綁著，跪在那裡腳上是笨重的鐵鏈。胸膛上，背後，全是血淋淋模糊一片。原來那裡的肉是被連皮帶肉直接硬生生剝了下來！

  刺眼的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地板，男子雙目赤紅，全是痛苦和憤然。

  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也不知他是如何扛到現在的。

  然而楚夫晏卻不以為意，他勾唇，冷冷說道：「殺了你？天真，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太痛快的。要麼就說出我想聽的，要麼你就這麼承受吧。你放心，我時間很充裕，不介意陪你慢慢耗的。」

  這真是她所認識的楚夫晏嗎？怎麼會這般殘忍？

  像是受到很重的打擊，林清綰靠著牆壁慢慢癱坐在地。

  使勁捂著嘴不讓自己驚慌出聲，在去看時，行刑的人已經領命繼續去剝男子身上最後幾塊完好的肉。

  很是血腥的一幕，卻盡數落入了林清綰的眼中。男子痛昏過去，倒在地上抽搐著，看樣子怕是不行了。按照楚夫晏所說的，行刑的人只是向楚夫晏稟報了一聲，便去請大夫為其醫治。

  養好他也需要一些日子，等到好的時候，就可以繼續行刑了。總有一天，楚夫晏會讓他崩潰的。

  林清綰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視覺衝突讓她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倒下時發出了些聲響，楚夫晏皺著眉走過去看，從未想過林清綰會在這裡。

  「少爺，夫人會不會看到了剛才的一切？要不要……」

  行刑的人做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想必是想殺了林清綰滅口，好掩飾今天發生的一切。

  楚夫晏上前小心翼翼抱起她，斂去了周身冰冷，淡漠道：「不必，你打理一下這裡，不要露出破綻。只要她找不到這裡，便會覺得這是一場夢罷了。」

  「是。」

  抱著林清綰離開，回到房中後將她放進還有些溫暖的被窩。方才抱著她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冰冷，而且還有些發抖，看來被嚇得不輕。並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一面的，現在只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讓她減少猜疑。

  「傻瓜，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來什麼事都會沒有。」

  在她額前輕輕一吻，楚夫晏抱著她入睡，感受到胸膛前的重量，意外讓他安心。

  林清綰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床榻上，和往常一樣，而且楚夫晏也還在自己身邊睡著。回想起昨晚那一幕，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在楚夫晏口中也試探了許久，可他告訴自己，昨晚她睡相併不是很好，貌似做了噩夢。這讓林清綰有點相信，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他溫柔依舊，這是不會騙人的。

  「小姐，你來書房作甚？姑爺也不在這啊。」銅雀迷茫地跟著林清綰來到書房，「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裡面有人，我們打擾到可就糟糕了。」

  「沒事的，我不過是想確認一些事情，你在門外替我守著，我去去就來。」

  還是有些不相信昨天晚上那就是一場夢，可能是因為太逼真了，總之她是要去再次確認一下的。待著銅雀偷偷來到書房，她讓銅雀在外看著，自己卻一個人進去了。

  在書架處摸索許久，就是不見那個機關。而且牆壁也沒有細縫，上手敲了幾下也是實的。那就說明，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不過就是一場噩夢罷了？

  也的確，那一幕實屬荒唐，剝肉什麼的不是楚夫晏的一貫作風。而且也找不到那個密室，證實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憑空想像出來的。

  好吧，既然真相大白了，她就回去好好再休息幾個時辰吧。

  再晚些便帶著銅雀去茶樓聽聽戲喝喝茶消遣，嗯，生活如此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