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97我和你一起
2024-04-29 04:01:42
作者: 天元九歌
「誰?」言則景警惕地問出聲來,她沐浴一向是不用別人伺候的,除了有時候江素兮加藥材,江饒眉加熱水,要不然就是洗好之後由宮淺淵替她整體長發。
畢竟言則景一直是以男兒身活著的,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恢復女兒身了,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或者心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她是女兒身的身份是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的。
因此言則景雖然是很累了,但是在沐浴,特別是在外面而不是宣和親王府的時候,言則景都強忍著沒有睡過去,而是享受著熱氣溫潤自己身子的時刻,一邊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誒小公子,是老身,老身是過來問問,需不需要給你加點兒熱水啊,外面那些丫頭都忙不開手,所以我就過來問問了。」老婆婆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人家不用麻煩了,本...我再泡一會兒就好了,要是有需要,我的侍女會過來幫我添加的,不勞老人家您費心了。」言則景的聲音軟了下來,但是心中還是警惕的,「老人家您忙去吧,我沐浴的時候不習慣別人在。」
「啊好的好的,倒是我老人家唐突了,公子你不要見怪啊,你慢慢沐浴吧老身的雞湯一會兒就燉好了啊。」言則景聽著老人家出去了然後將門關上了的聲音。
「夏觴,將門反鎖了。」言則景淡淡地說道,她的話落下,就聽到了門邊一聲門閂的輕微響聲,然後宮夏觴就直接站在屏風外面守在門口了。
言則景一邊泡著熱水一邊眯著雙眼思索著,也許老人家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老人家分明是在燉雞湯,怎麼會突然過來?那麼說不定是有人故意叫她過來的?
雖說這家人好意收留了沿著,但是言則景一點兒也沒放棄警惕之心,再者,她已經大約確定了,素素並不是想殺自己,至少不急著要自己的命,不然的話,從剛剛被黑衣死士圍殺開始,她都有很多次機會。
「則,則景...素...知道...裴...裴行...儉...」這時候,隔著屏風,宮夏觴斷斷續續地對著言則景說道,「看...驚......」
「你是說素素知道裴行儉?」言則景微微眯眼,「你看到她在看清裴行儉的時候很驚訝?」
「對......」宮夏觴知道言則景能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麼。
「素素之所以會驚訝,恐怕是沒想到裴行儉會出現在這裡,也就是是說她大概是知道京城的情況的,也以為裴行儉會去邊關阜城。素素後面的人並不急著想殺我,但是又想調查了解我。難道說......」
言則景對於素素身後的人有了一丁點的猜測,但是還不確定。
「夏觴,我這邊不用你守著,最近你就盯緊素素,看看她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不管是什麼舉動,你都過來告訴我。」言則景想了想說道,「但是不要輕舉妄動,除非必要時刻你再制住她。」
「...好...」宮夏觴應道。
「你過去讓素兮來候著伺候我吧,你現在就去盯著素素,事無巨細。」言則景想了想說道,如果剛剛老婆婆是素素故意引來試探自己的,那麼這麼一小會兒應該是不會再過來了,而這邊出了江素兮和江饒眉也沒有人會突然闖進來。
再說了言則景的長袍就放在自己的身側,可以隨機應變。
言則景想要監視素素,是因為她對素素身後的人有幾個猜想,但是又不敢肯定,而且也猜不透那人的目的,所以讓宮夏觴去監視素素,而且言則景也不想打草驚蛇,她倒是想看看素素身後之人想做些什麼。
如果那人想對自己不利,自己打草驚蛇了,那就更不好了。
宮夏觴聞言,也知道了言則景的打算,他打開門走了出去又關好了門,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言則景感覺水溫變涼了,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了水壺給自己的木桶裡面加熱水,這是剛剛江素兮多備著的,就擔心水涼太快,畢竟是在外面,而且已經是秋天了,秋天的凌晨,還是比較冷的。
木桶裡面,有江素兮配製好的藥材,都被曬乾了,然後泡澡的時候就連藥材一起放進去,就像是在蒸身體一邊,讓藥性慢慢滲透調理言則景的身體。
言則景靠在木桶的邊緣沉思著,水面上鋪滿了一層藥材,那雪白在藥材的沉浮中若隱若現。
窗外,裴行儉的呼吸有點兒重了。他本來是順道過來看看言則景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些,沒想到一過來救看到了這等春色。
因為嘗過了言則景的美好,以至於跟言則景分開之後就更難以忍受了,但是裴行儉又不敢再對言則景用強的了,畢竟若是只能擁有言則景的身體,那麼這將會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況且,雖然現在言則景還是不待見他,但是他仍然能感覺得到言則景面對自己的時候是糾結的,所以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死皮賴臉地蹭在言則景的身邊,讓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自己。
打定了主意之後,裴行儉輕輕地推開了言則景的窗戶,當然他一方面是為了更近距離地看著言則景,一方面也是有事情找言則景,自然,有事情是理由,看言則景才是目的。
在言則景聽到窗戶被推開的聲音的時候,裴行儉人已經出現在了言則景的面前了,言則景來不及拿起長袍起身了,只能繼續坐在木桶裡面泡著熱水。
「裴行儉,本王的房間你也敢闖,莫不是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言則景見來人是裴行儉,倒也不在意,反正裴行儉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子了,只是,這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自己還在氣他他竟然敢闖進來自己房間內,還是在自己泡澡的時候?
「則景你先不要生氣,我只是過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沒有。」裴行儉已經預料到了言則景對自己的態度肯定不會是和顏悅色的,所以倒是已經免疫了,「我是有一件事正好跟你說一下,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本王要是沒看到你,身子定然會更好一些的。」言則景淡淡地瞥了裴行儉一眼,但是倒是沒再趕他,「若是一會兒本王發現你並沒有什麼事而是在浪費本王的時間,那麼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對於言則景的威脅,裴行儉只是璀璨一笑沒有說什麼,以來他對自己帶來的消息有把握,二來的話,他相信言則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就在你離開京城的時候,你去找過西門曹吧?」裴行儉問道,臉上倒是正經了起來,只不過那雙灼灼生光的眸子時不時地飄過言則景的身子。
「沒錯。」雖然那次自己的行蹤已經儘量隱秘了,但是言則景知道終究是會有人知道的,裴行儉,言則景認為他有那個能力知道。
「西門曹被關押在水牢裡面,是皇上特地下的命令。」裴行儉微微蹙眉說道,「並且皇上還派了專門的人去守著。」
「那又如何?畢竟是朝廷重犯,景慕自然是要謹慎一些。」言則景淡淡地反問。
「你走之後,我得到消息,就有人緊接著你下去看了西門曹。」裴行儉盯著言則景的雙眼,其實他是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的,他裴行儉還不至於弱到雙耳閉塞的地步。
但是,這件事情因為跟言景慕有關,所以裴行儉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應該說,裴行儉擔心言則景認為自己是在挑撥她跟言景慕的關係。裴行儉也害怕,害怕言則景對於言景慕的信任超過了自己,那種感覺,很不好。
「你想說,本王見過西門曹之後,景慕也去見了西門曹?」言則景倒是毫不避諱,這件事情她倒是不知道,但是她無所謂。
「你是不是,對西門曹下毒了?所以不久之後西門曹就死了。」裴行儉說的雖然是問句,但是他卻是很肯定,因為這是言則景的做事風格,「西門曹手上有籌碼跟你交換,我猜,應該是想留下西門家的一點兒血脈吧?只不過我猜不出西門曹會有什麼籌碼能夠跟你交換。」
「裴行儉,你還真是,聰明得讓人討厭啊。」言則景冷冷地說道,但是心中仍然是對裴行儉這個男人感到可怕,因為這個男人一猜就中。
「言景慕下去看西門曹,估計也是逼問他去了,只是西門曹估計沒說出什麼就已經中毒身亡了,不,也許西門曹說了什麼,沒說完,又或者可能是給了言景慕一些假的消息。」裴行儉在言則景的屋內踱來踱去,說著自己的猜想,「你在西門家被斬首示眾那天雖然沒去過關押安平侯府一干人的天牢,但是卻是有去找過奚塵蕭,我想,西門如玉和他娘親應該已經離開京城了吧?」
「然後呢?平虜將軍還有什麼指教嗎?」言則景心中一緊,這個男人真是可怕,竟然根據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消息就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要是自己與這個男人為敵的話......
「則景,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的。」裴行儉像是知道言則景心中的想法一般,雙手撐在木桶的邊緣,俯身認真地看著言則景,「就算言景慕跟你為敵,我都不會,我永遠,會站在你的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