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夫人你好啊
2024-04-29 03:55:27
作者: 天元九歌
咳得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言則景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愛景慕,不愛景慕,可是為什麼會哭呢?
驀然她背上有一大掌撫來,耳邊傳來幽幽一嘆,「何苦呢?」
言則景黯然笑道:「言景深,你有沒有恨過我?我把你從京城攆到宜城,你有沒有恨過我?」
言景深邪邪的笑著,「有什麼好恨的,我對那個位置又不感興趣,這個毫無威脅紈絝風流的王爺有什麼不好?倒是你,至今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對景慕這樣執著?按照你的個性,你應該尋一方田地,過著如地主般的生活才是!」
言則景擦了一下嘴角:「可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感覺你對那個位置有了覬覦之心,在宜城養了重兵,養下重兵你為了做什麼?不要告訴你為了自保,如果你為了自保,只要你維持現在這個樣子,皇上不會動你!」
言景深深的望著她,輕笑出聲,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好像很久很久了。
「言則景,你太相信一個人了,皇上現在他還是言景慕,終有一天他只是皇上不是言景慕你明白嗎?我這個人比較膽小,好不容易我母妃拼了命的把我生下來,拼了命的把我養這麼大,我不想因為無中生有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
言則景眉頭皺了些許,「也許你是對的,可是我現在依然放不下,我答應過他保他江山坐穩,我也答應過母親,這輩子忠誠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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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深咯咯地笑了起來,俊美的臉上全然嘲諷之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你怎麼知道他言景慕想坐這個江山而不是你們強加給他的?」
「你們這些人,都太狂妄自大了,把自己自以為是的東西,從來沒有問別人願不願意!」
言則景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沒想到話來反駁他,言景深伸手撫在言則景頭上,「你可知道,就如你答應過別人要照顧景慕,而我,確是答應了別人要照顧你,不然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什麼?」言則景難以置信看著那個始終掛著嬉笑的人!
言景深卻是轉身就走,拿著摺扇的手往後揮了揮,「過幾日我回宜城,咱們還是相忘於江湖,我愛我的美人兒,你守你的江山,等哪一天你有生命危險了,我就會回來你身邊!」
言則景怔了怔,他剛剛說他答應了別人要照顧她,有什麼人能叫得動他?
疑問在心中埋下,言則景望著十指,皮肉翻過!什麼樣的人能惦念的她,什麼樣的人還拖了別人來照顧她?
扶著宮牆而走的言則景,在宮牆上拉過長長的血痕,十指連心,她卻不知疼痛。
接近黃昏,西方的天,如血一般鮮紅,離開皇宮半里地,有人遞過一方紅紙,然後沖她笑了笑,言則景拿著一方紅紙,左右看了看,只是普通的紙張,並沒有什麼不同。
她又繼續上前,大概走了五十步之遙,一個小女孩也遞給了她一方紅紙,然後還衝她甜甜地笑了笑,彎腰說道:「我很喜歡你,你要多笑一笑!」
言則景像個孩子手足無措,她從未被一個孩子這樣說過,也從未有人教她如何與小孩子相處!
好在那個小女孩說完,都跑開了,言則景繼續向前走,好像她的行蹤已被人掌握,有了前面兩個人,後面接二連三的陸續有人遞給她一方紅紙,言則景默記了有十八個之多。
不知是別人有意引起,還是她自己不知不覺的來巷尾巷,這個以邊關塞外的人住宿之地。
她剛想要退出來,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拿著拿著一張跟她手上收到一樣的紅紙,拱手道:「公子,相逢就是緣,不知公子可否賞個臉再往前走一走?」
言則景面無表情,聲若寒冰:「閣下什麼人?把我引到這裡意欲何為?」
大漢拱手之間盡顯卑謙:「是這樣的公子,今日是我家夫人的生辰,我家老爺說了,自從她離開老爺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過生辰,好不容易老爺尋夫人,便想給她重新過一個生辰,一個難忘的生辰!」
言則景心思抖轉,「這與我無關,代我向尊夫人問好,代我向你家老爺問好,告辭!」說罷,言則景把手中的紅紙往天空上一撒。
同年同月生的人還真不少,可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裴行儉迎面走來,言則景微驚,側過身準備和他擦肩而過,裴行儉卻是逕自過來拉住言則景的手,紅紙在天空上飄落,形成一道絢麗的風景。
大漢側身讓道,兩個就這樣走近巷子裡深處,巷子的兩側掛滿紅色的燈籠,言則景掙扎卻扯動手指的傷,裴行儉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
「你要帶我去哪裡?」
裴行儉手一轉,鉗住她的手腕:「帶你去看這天下最美的景色!」
言則景停下腳步,冷言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說了,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放開我!」
裴行儉二話說,把她攔腰一把抱起,冷冽強勢,「沒關係,這樣我們就有關係了!」
「你……」言則景惱怒:「大膽裴行儉,你放肆!」
裴行儉直勾勾的望著前方,微抬的下巴,回了她一句:「反正都放肆了,反正都已經把你得罪了,我也不在乎多把你得罪一番,則景生辰快樂!」
一句生辰快樂,言則景定住在他懷中,眸光倔強中包含著軟弱。
來到一棟高樓廂房之中,裴行儉把她放了下來,處理好她手指的傷痕,抬頭望著她:「今天是你的生辰,換好衣服,我等你,我保證今夜所有的人認不出你來!」
言罷一套女裝擱置,言則景不怒反笑:「裴行儉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裴行儉聲音溫和,充滿縱容的說道:「如果你要這樣想,那就是按照你心中所想,不過你要記住,如果我在侮辱你就是連同我自己一起侮辱了,你且慢慢的換,我在門口等你!」
翻手覆雨間,她的這雙手殺了多少人,她的這雙手再也不能彈心愛的琴,不能用來抓住心愛的人,只能用來殺人!
言則景低低笑了,笑得她自己都不知在笑些什麼,他給她上藥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他那麼強勢的來到自己的世界,要的只是她愛他嗎?
沒有任何目的性的來到她的世界,只是為了這麼顆心嗎?言則景眼中泛酸,眼淚控制不住的滑下來。
女裝!就算她不願承認,可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穿回女裝,她曾經無數次在黑暗的黑夜中,問著自己為什麼不是一個普通的,為什麼要生在皇家,為什麼要有如此多多的桎梏全都扣在自己的身上,沒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黑夜,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摸在並不是綢緞的衣裙,她自以為是個自制力,全都因那個叫裴行儉的男人土崩瓦解。
今日她的生辰,從未有人記住她的生日,他們和自己一樣永遠記得是景慕的生辰。
褪下自己的衣裳,換上架子上的衣服,系好腰帶,拽地的衣裙,大紅色,其實她喜歡紅色,紅色跟黑色一樣,就算全身的血流幹了也不會被人發現,多好!
青絲垂散,打開房門,在裴行儉錯愕的目光下,冰冷的說道:「走吧!」
裴行儉反應過來,言則景已經率先離開,他一個猝不及防伸手拉住了她,稍稍用力,把她拉入懷中,「在上面!」
言則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眼中儘是寒意,她很美,晶瑩明澈地雙目,眉如遠山,膚若凝脂!再見北辰再也尋不得比她更美的人了!
剛踏在上面,裴行儉舉手吟道:「則景,你看!」
言則景抬眸間,天空砰砰砰作響,滿天的天空煙花綻放,絢爛無比,言則景呆呆望著天空,喃喃地說:「你對林青禾也是如此做的?她不是你裴家的任何親人,她與你毫無血緣關係!她愛你!」
裴行儉從身後抱住言則景,望著一閃即逝的煙火,「沒有,就只有你,別人都沒有,則景,你相信我,我只有你而己!」
言則景頭一次沒有掙扎,任他擁著自己,「喜歡上我這種人,會很辛苦吧?」
裴行儉指著天空上炸開最大一朵煙花:「不辛苦,只要能喜歡你就不辛苦!」今日他望著她彈琴,台上女子跳的是相思引,他知她心中有言景慕,不過她自己好像沒有察覺,由此他慌了,若是她想明白了,她會和言景慕在一起,她不會把言景慕就這樣送人的,她的情一旦發酵,會比任何人來的都要純粹。
言則景一個轉身,推了一把裴行儉,裴行儉避免受傷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他以為她沒有逃開自己,至少不厭惡自己,可沒沒曾想到現在……
「我可以跳舞給你看!」
「什麼?」裴行儉顫音問道:「則景你說什麼?」
天空的煙火隱隱滅滅,言則景抽離別在頭上的簪花,青絲隨風飄蕩,張開手臂,她又說:「我可以跳舞給你看,就現在,跳相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