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平靜下暗涌

  「饒眉！」言則景情緒外露失聲的叫道：「素兮！」

  江素兮腰帶轉了彎，變道，江饒眉身體急速下垂，言則景一個俯身趴在懸崖上，做著一個伸撈的動作，江饒眉尖叫聲貫徹雲霄。

  「饒眉……」

  驀然，一道身形如電，快若驚雷，疾速往懸崖下跳下，緊跟著一根藤條隨人影下滑，人影借著懸崖峭壁三個跳躍，一把摟住江饒眉的腰，重量一壓，兩個人重重地撞在峭壁之上，江饒眉望著救她的人愣住了！

  言則景頓舒一口氣，有些癱軟的坐在石頭，莫失咧著嘴露出大白牙：「小王爺家的丫頭，你可要抱緊，再掉下去，我可沒有第二根藤條來救你！」

  江饒眉本想反駁兩句，瞧著莫失額上有一層薄汗，便嚷了一句道：「趕緊上去再說！你看見我家主子，著急的神情嗎？」

  莫失手上一提，「好嘞！」借著藤條的力，兩人一起上去。

  江素兮已經扶起言則景，見江饒眉責怪道：「下回休得胡鬧，沒見主子擔心嗎？」

  江饒眉像做錯事的孩子，絞手指頭低著頭，「求主子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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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則景伸手撫上她的手臂，不知是安撫還是慶幸：「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下山！」

  「等等！」莫失截住了江饒眉的話，「小王爺，我家將軍剛剛打了一頭野豬，正在等我的藤條呢，不如我們一道過去？怎麼樣？」

  面對救了江饒眉的人，言則景倒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平靜詢問了江饒眉的意見。

  江饒眉聽到有野豬那一瞬間，把剛剛驚魂拋於腦後，一臉興趣盎然。

  「如此一道吧！素兮拿著籃子，好不容易摘的櫻桃別落下了！」言則景叮囑著道。

  江饒眉那邊已經跟著莫失走遠，江素兮扶著言則景，言則景卻道：「待回隨我去瀑布的地方走一圈，你再去瀑布下面走一圈，尋個適當的位置，絕不允許有所失，尋個屍身相差無幾的人，饒眉就不要告訴她了！」

  江素兮點點頭：「已經安排了！」

  言則景聽著江饒眉傳來的呱噪聲音，「五日，最多五日，皇上就要來了，我只能躲得五日閒了！」

  江素兮望了一眼天空，白雲朵朵，本是外出踏青的好時節，主子卻日仍在操著心，這樣的日子得不到半日閒！

  裴行儉見莫失帶著三人前來，驚詫，又聽到江饒眉差點命喪懸崖，視線停留在言則景身上，見她額間滲出薄汗，臉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江饒眉乍乍地驚呼：「這玉佛山真的有野豬啊，瞧著都有兩百斤了！」

  「可不就是……」莫失得意地接話道：「我家將軍可是會了九牛二虎，才把這野豬打死了，等一下用藤條一綁，回去擼烤野豬肉給你們吃！」

  「嗯！」江饒眉回莫失一個大大的笑容，莫失立馬鬧了一個大紅臉，心裡想著，宣和小王爺的人，其實也不是難相處的主。

  江素兮握著言則景的手，發現在言則景的不對勁，言則景沖她搖了搖頭！

  裴行儉一瞅便知，這個人又在逞能，難的抱拳極為恭敬道：「小王爺，春色正好，野味現成，不如去瀑布下尋個位置，天為蓋地為席，賞一方美景！」

  言則景聽著潺潺流水聲，想了想：「好！」

  裴行儉灼灼雙目一個欣喜，隨即又覺得不對，他怎麼覺得她不像這麼好說話之人。

  目光追尋時，江素兮扶著，言則景已經先行離開，裴行儉一甩手，野豬讓莫失莫忘兩個抬了，自個跟在言則景身後，思量著她今日這麼好說話的肯定是有什麼理由。

  瀑布邊上有一所涼亭，涼亭延伸出去一段，站在延伸出去的那一段，迎面撲來陣陣涼意，言則景看似不經意的掃過周圍，招來江饒眉詢問道：「饒眉，你的輕功能不能帶我到下面的地方？」

  江饒眉順著言則景手指得地方，瀑布下方，莫失莫忘正在剝豬皮架火的地方，稟道：「主子，中間隔段沒有借力的地方，我一人可行，帶上主子不行！」

  不行！言則景拇指和食指中指對搓起來，想著該不該讓夏觴帶她瞧上一瞧……

  「小王爺想從這個地方下去，根本將軍說一聲便好！」裴行儉掠過江素兮和江饒眉，手臂一撈：「我帶你下去就是！」

  言則景沒反應過來，身體急速下墜，高處的江饒眉尖叫才喚醒她，反手就來。

  裴行儉一個側頭，樓得更緊了：「小王爺這是打我。我一個鬆手，咱倆可就共浴了！」

  「放肆！」言則景一驚，不自覺手拽住裴行儉背後衣袍。

  裴行儉身形如鷹，只覺隔斷瀑布下面的距離有些短，落地的速度有些快，把言則景放下，頗戀戀不捨道：「哪裡來的放肆，我只不過聽見小王爺想舍遠求遠，才跳了下來的！」

  言則景落地驚了一般鬆開手，抬眸望向涼亭，低眸又望了自己站的位置，心中衡量，隨口冷道：「勞煩！」

  距離不算遠，涼亭到延伸的部分，大概需要十步，十步跳下瀑布水流湍急，一下就會沖走……

  裴行儉一愣，總覺得她在算計什麼，可是又抓不牢，言則景仿佛感知了裴行儉停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又道：「烤野豬肉，沒有三百斤也就罷了，難道平虜將軍還不親自動手烤嗎？若是如此就不用吃了！」

  這是責怪？裴行儉不禁愕然，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一轉身道：「我讓你的侍女回去拿些食鹽來！」

  「嗯！」言則景輕嗯一聲，在瀑布邊上慢慢走了起來，江饒眉下來就被江素兮拉住，不讓她去打擾言則景。

  因為江饒眉輕功了得，回別院拿食鹽任務就交給江饒眉身上，莫失嚷著要和她來一場輕功比賽，兩個人便一前一後離開。

  處理野豬的事，落在裴行儉和莫忘身上，兩人手起刀落，乾脆利落，江素兮洗好櫻桃的時候，柴火都架好了！

  言則景從瀑布下一步一步來回走了三遍，最後一遍長身玉立，負手於背。

  裴行儉看著她背後的手指相互搓揉，心中怪異愈來愈大，她來回走著像在計算步子和距離長短，仰頭望著涼亭又像在計算跳下需要多長時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