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永恆無盡，唯有一點！

  時間之神離去，混沌才恢復正常運轉。

  「這種時間法則，還真是難以應對！」

  蕭塵回神，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無法否認，目前的他拿時間之神沒有辦法，也只能依靠虛無法則的特殊性與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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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說，欠你一個人情嗎？」蕭塵望著手中漆黑之刀。

  「你一早就知曉我的存在？」漆黑之刀傳出人言。

  「畢竟你是我喚醒的，若說一點察覺都沒有，也顯得我太呆了！」

  在和米莎語螢十一人法陣對敵時，蕭塵就已經感應到了刀中有靈，而且不是普通器靈，是另外一種特殊生命。

  「事實證明，你不僅不呆，反而隱藏極深！」

  漆黑之刀語氣很振奮。

  蕭塵越強，距離他的期望也就越近。

  「再怎麼隱藏，在你們這種層次面前，大概也只是徒增笑話！」蕭塵似乎在自嘲。

  「這是你內心真實想法嗎？」漆黑之刀道。

  「不然呢？」

  「你逆時空而來，按理說會觸發大因果，會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但偏偏你沒有任何異狀，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分出了一部分力量去鎮壓因果？」漆黑之刀道，「所以現在的你，是自我抑制狀態？」

  蕭塵聞言，笑了笑：「你倒是精明！」

  「我想見識，一旦你解放所有力量，會是什麼場景？」漆黑之刀道。

  「我不會解放！」蕭塵搖頭。

  漆黑之刀知道蕭塵在顧忌什麼，嘆氣道：「你還是太重感情，我真希望你能像之前與時間之神說的那樣，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犧牲一切，只為自己。那樣會少去很多牽絆，更能成大事！」

  蕭塵不解放力量，當然只能是因為怕擾亂這個時空，造成後世的消失，親人朋友的消失。

  他總是心口不一，嘴上往往喜歡說反話。

  「那倒未必，牽絆很多時候能提供更大的動力！」蕭塵不以為然，悵然道，「若只為自己，遇到莫大困境，興許就自暴自棄了，反正生死一人，無牽無掛。但若心繫他人，想著還有很多人在等你，你就無法懈怠！」

  「這……我理解不了！」漆黑之刀道。

  曾身為主宰者的他，體會不到人的情感。

  「理解不了就不理解，不用強求，反正你現在也只是一把刀！」蕭塵道。

  「……」

  「好了，閒話不提，你去休養吧，我怕再聊下去，你就要掛掉了！」

  「我乃虛無之神，沒那麼不堪！」漆黑之刀反駁。

  蕭塵哂笑：「你才甦醒，現在的力量最多相當於一個厲害點的始神，不如羅剎，跟時間之神更是無法相提並論。不然你剛才就直接跟時間之神硬剛了，而不是要他念在昔日情分上，放過你我一次！」

  「我又沒求他，他自己走的！」漆黑之刀並不承認。

  「你求沒求他，改變不了他現在遠強於你的事實！」蕭塵打擊道。

  「懶得跟你講！」

  漆黑之刀自動從蕭塵手中消失，仿佛歸於虛無。

  「該干正事了！」

  蕭塵望向面前的隧道，邁步踏入。

  沒有時間之神的干預，這天羅門異空間確實就不會再有危險，蕭塵輕易就通過，抵達第二層異空間。

  單從景象來看，跟第一層空間沒有區別，一樣的混沌宇宙，浩瀚飄渺，探索不盡。

  但混沌之中那無處不在的圓滿混沌規則，令蕭塵心神振奮。

  這相當於真正的始神時代。

  「不止是模擬那麼簡單，更確切地說是共鳴，其中蘊含了時光法則，難道會驚動時間之神！」

  蕭塵能看出，異空間並不是經過裝飾達到類似始神時代環境的效果，而是通過時光倒流，接觸到了始神時代，從而演化出令一個始神時代。

  這種效果，是暫時性的，並不固定。

  只有在羅剎開啟禁門期間內，天羅門發動效用，才能和始神時代共鳴。

  平時情況下，這異空間大概就只是一個普通空間。

  這可以說是逆天之舉了，絕非輕描淡寫地可以概括，也不可能簡簡單單地辦到。

  羅剎必會付出非常大的代價，甚至比開啟那道提升戰力的禁門損耗更大。

  「我要在這裡有所成就，才不算辜負她！」

  蕭塵穩住心緒，拋開其餘雜念，一心悟道，體內鴻蒙造化決化為陰陽太極圖漂浮而出。

  霎時，混沌宇宙震盪，無盡混沌之氣與圓滿規則被陰陽太極圖呼喚，與之共鳴，爭相聚攏。

  蕭塵沒有吸納混沌之氣和混沌規則，只是沐浴其中，遁入無知無感的空明之境。

  自從知道混沌有意識，時間有主宰，這天地間所存在的一切早已經在別人控制之中後，他更堅定了自己最初的認知。

  依靠外物修煉，永遠不如自身的感知感悟。

  就拿時間之神來說。

  時間之神就是時間源頭，時間規則由他制定，任何時間法則都是從他身上衍生而出。

  那你如果單純地修煉時間法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超越時間之神。

  同理，虛無、空間、混沌皆是一樣。

  這世間所存在的任何東西，都留有主宰者們的痕跡，有他們的道韻和印記。

  你無論怎麼修煉，都只是在他們之下。

  蕭塵不能吸納混沌之氣，甚至不能修煉已有的任何法則。

  這一次，他要斬掉之前所有，並且創造新的規則，新的法則。

  當然，說來容易，實現起來艱辛萬難。

  也許最終的最終，他會發現一切只是自己自以為是，自不量力的想法。

  但只要有任何可能，他都會嘗試。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放棄。

  斬道於他而言並不陌生，故而也水到渠成。

  一千年後，他就斬去了所有，法則、神通、功法、術法、招式、修為、境界、肉身、法寶、陣道、丹道……他所擁有的任何東西，任何知識，皆被一一斬去。

  他陷入了空前虛弱，宛若墜入永恆無間，瀕臨滅亡。

  但他並不驚慌，在永恆無間之中，哪怕只剩一絲靈識，依舊巋然不動，持心守一。

  那心中唯一，化為永恆中的一縷幽光，指引著他前行。

  慢慢地，幽光開始壯大，如星星之火燎燃。

  他逐漸恢復，逐漸能看清這個世界。

  但他的修為沒有絲毫增長，維持在凡人狀態。

  同一時間，外界的整個混沌宇宙竟是在轟鳴之後發生龜裂。

  從無窮，到有盡。

  隨之，從盡頭開始收縮。

  混沌宇宙收縮速度極快，但畢竟混沌宇宙之大無法勘測，這必將是一個漫長過程。

  十年，百年。

  千年，萬年。

  十萬年。

  混沌宇宙最終收縮到了蕭塵附近，並且沒有停滯，瞬間連蕭塵一同吞噬，化為一個點。

  混沌宇宙消失了，蕭塵也消失了。

  永恆無盡，唯有那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