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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七章 逆鱗不可動

2024-05-16 12:05:21 作者: 閒聽落花

  李思淺聽小福子更加繪聲繪色的描述完,接過丹桂遞上的茶,慢慢細啜。

  陸成一顆心提到了喉嚨里,目光一刻不離李思淺,卻又不敢直直的盯著李思淺看,見她神情恬淡,只管享受無比的啜茶,只緊張的後背一層細汗。

  「看樣子,她們真把我當菩薩了。」李思淺啜了半碗茶,一邊將茶碗遞給丹桂,一邊微微蹙眉道。陸成看的怔神,聽的怔神,這明明是句狠話,可從娘娘嘴裡說出來,竟象是小姑娘嘟著嘴發嬌嗔!

  「要是在壽春城,可沒人敢這麼想。」丹桂笑道,李思淺嘆了口氣,「都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可就算陛下是顆無縫的蛋,要是整天被這群嗡嗡嗡嗡的綠頭蒼蠅圍著,水滴石穿、繩鋸木斷……再說,就算盯不出縫,這蒼蠅多了,壓也能把那蛋壓扁了!」

  

  「就是這個理兒!」丹桂附和慣了,隨口附和。

  陸成和小福子聽的目瞪口呆,這比喻……把陛下比喻成……比喻成……他們可不敢說的東西,娘娘可真是……

  小福子的定力比陸成差遠了,『咕咚』一聲,響亮的咽了口口水,惹來了陸成一連串的眼刀!

  「咦?我說的不對嗎?」李思淺看著兩人,小福子一張臉都快縮成條苦瓜了,娘娘說的當然對……要是對那陛下就是只蛋?陸成到底見多識廣經歷老到,趕緊拍馬,「娘娘說的對極了!」

  「你也覺得我說的對,那就好,咱們想的一樣,那事兒就好辦了。」李思淺滿意道,這下陸成也想咽口水了,他只敢覺得她對!

  「去給我查!第一,這是誰家的妖蛾子,脾氣性格才情,總之,關於這隻妖蛾子的事,不管大小、不論遠近,有一件算了件、有一句算一句,統統查清楚。」李思淺突然冷了臉,聲音也驟然凌厲的幾乎不亞於端木華。

  「是!」陸成渾身一凜,急忙重重答應,聽說娘娘上過戰場,在死人堆里踩過,不是一般人,看來這傳言不虛!

  「第二,陛下練兵,她怎麼混進去的?誰疏通的,誰抬了手,誰睜眼閉眼了,誰是主謀誰又是從犯,從頭到尾徹查明白!」

  「是!」

  「第三,」李思淺的話突然頓住,看著陸成道:「我差點疏忽了,你是內侍,頭一件事你去查,第二件不該你查,去尋白水,把第二件事交待給他,就說我的吩咐,讓他查,兩天,我給他兩天時間!」

  「是!」陸成渾身發緊,白水是誰他當然太清楚,娘娘就敢這麼吩咐白二爺?白二爺能聽她吩咐?若是娘娘能這麼隨意指使白二爺……那自己這一把就賭的對極了!

  「既然要跑一趟,一事不煩二主,跟白水說,讓他查一查熊家,熊家好歹也算門皇親國戚,告訴白水,仔細查,這事不拘兩天三天,只儘快就好,查清楚後立刻過來稟給我。」

  「是!」陸成腦子蒙蒙的,查熊葉靈怎麼進的京郊大營也就算了,好歹和納不納妃的擦了點邊,如今直接吩咐白二爺查熊家……陸成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麻的,這一把賭對是潑天大贏,賭錯了,那可就什麼都賠進去了!

  「宮裡的人和事……你自然清楚明白,」李思淺微微側頭看著陸成,「宮外你就不大方便了,你去找餘七,讓他幫你打聽,餘七如今住在哪裡?」李思淺最後一句是問丹桂的,丹桂笑道,「前兒我問過他,他說還跟白水擠在一起,這幾天實在忙的厲害,連睡覺的空都不多,一時顧不上找房子。」

  「那你就尋白水找餘七。」李思淺吩咐陸成,陸成頭暈暈的連連答應,帶著小福子,兩隻腳高一下低一下,踩著雲彩一般出來,一直走到快出宮門了,一陣涼風吹過,這才把他吹清醒了。

  「小福子,你先回去。」陸成看著一臉呆相、緊緊跟著他的小福子吩咐道:「你記著,今兒這事,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就當……就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去吧,放心,乾爹我有預感,這回咱們押對了,這後半生的富貴安穩已經有了,快去!快去吧!」

  看著陸成和小福子出了門,李思淺臉色一點點往下沉。

  「娘娘,不過一個不自量力的蠢人,您不也說了,一隻蒼蠅罷了。」丹桂忙小意勸道,李思淺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是因為這個。」頓了頓,李思淺又嘆了口氣,「記得從前大長公主說過,能一輩子手上不沾血的人,才是真正有大福報的,我是沒有這樣的福報了。」

  「娘娘!」丹桂聽的竟有幾分懼意,李思淺轉頭看著她,「小慈乃大慈之賊,我犯下這場殺孽,但願能殺掉那些人的妄心!」

  「姑娘真要殺人了?」丹桂一向心軟膽子小,不禁輕輕一聲驚呼。

  「嗯。」李思淺看著炕几上放著的大哥兒的玩具,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她的夫君和她的家,蓮生為了她能與天下人為敵,她為了這個家,不懼怕血流成河!

  自從那天公開亮相挑戰官家,熊葉靈就成了京城最最知名的閨秀,不過抱負遠大的熊葉靈根本不把這些個虛名放眼裡,她正忙著做充足的準備:找堂姐熊葉蓁打聽官家愛吃什麼?愛喝什麼酒?喜歡什麼……到處打聽李娘娘是個脾氣性格兒,李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私醜事兒……

  她熊葉靈從來不打沒有準備沒有把握的仗!

  當熊葉蓁傳話過來,說娘娘讓她帶她進宮,要見見她時,饒是熊葉靈這樣生而就與眾不同的貴人,也興奮的一夜沒睡好,娘娘這是要相看她了,她相不相看有什麼用?官家發了話,她能怎麼樣?她敢怎麼樣?

  新晉的寧安王妃熊葉蓁坐在前面一輛車裡,怔怔的看著輕輕搖動的車窗簾子,心裡說不出的苦澀。

  翁翁真是老了,一天比一天糊塗,難道他真以為就靈兒這樣自以為聰明的蠢貨能打動端木華?能跟李氏走馬過招?他真以為靈兒這事不成就是不成,不成之後,熊家還能是熊家?

  自己的話,阿爹不肯聽,翁翁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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