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見面

  趙予桓有些激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轉眼看到了韓柏溪，趙予桓就冷靜了下來，點點頭說：「這麼遠的路，過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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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明瑟知道韓柏溪在這裡，這一家人說話也不方便，便道：「唉，韓柏溪，我們出去走走吧，我還不知道平城現在怎麼樣了呢。」

  韓柏溪又不傻，自然知道自己是礙事兒了的，況且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韓柏溪也就答應了，跟著蘇明瑟一起出了帳子。

  其實城裡還是有不少空宅子的，只不過在外行軍打仗的，住宅子難免會讓自己放鬆下來，萬一到時候再出了事兒，反應都來不及，於是韓柏溪就住在了帳子裡。

  倒是有不少文書或者幕僚這些身體比較弱的會去沒有人的宅子裡住。

  平城很多人都已經離開了，留下來的也就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老弱，都是不能離開的，蘇明瑟和楚琅鑒在街上閒逛，偶爾能夠看到有老年人帶著孩子出來。

  韓柏溪嘆口氣道：「這些人都是家裡沒有子孫或者父母的，當初有傳言的時候他們不怎麼出門，就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留在這裡。」

  「看樣子有很多人啊。」蘇明瑟皺眉，「我記得這些人里應該有因為山匪那件事而死的那些人的家屬。」

  這些老弱病殘並不是剛開始就有的，只不過當時山匪圍城的時候用了投石車，那帶著烈焰的石頭砸進城裡，怎麼會沒有傷亡？

  可是就算是有傷亡也沒辦法，平城死的人太多了，雖然說後來劉春來讓人幫著照看這些人，但是戰事一起，大家忙亂起來也根本就顧不過來他們。

  好在現在平城沒有被攻破，不然的話他們這些人可就慘了。

  蘇明瑟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之前山匪攻城的時候，好像他們還弄來了投石機？投石機這種東西，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得到的吧？

  蘇明瑟當初也是有疑問的，只不過時間久了就沒有再提起來，現在一說山匪的事兒，就勾起了蘇明瑟的回憶。

  韓柏溪見蘇明瑟半天都不說話，好奇道：「怎麼了？」

  「沒什麼。」蘇明瑟搖搖頭，走到城裡的一座橋上，雙手搭在欄杆上道：「只不過是想起來了以前的一些事兒。我記得平城鬧匪患的時候，好像是有投石機的？」

  投石機這種東西，在大梁算得上是行軍打仗時很重要的一個工具，大梁得軍隊都還沒有配備齊全，一群烏合之眾的山匪又怎麼會有？

  韓柏溪也顯然是知道蘇明瑟的意思，聽了蘇明瑟的話之後，猶豫了半天才道：「說出來你不信，那些山匪，應該是和鄭王有關係的。」

  山匪和鄭王有關係？蘇明瑟驚訝了一把，差點兒從欄杆上滑下去：「哎？你說真的？」

  韓柏溪連忙扶住蘇明瑟：「你慢點，我還能騙你不成？」

  橋上有幾塊小石子落下去，掉進河裡之後就看不見影子了，蘇明瑟心有餘悸的離開邊緣的地方，拍了拍胸口道：「剛才太激動了。只不過我聽你說，這件事兒真的不簡單？」

  「嗯。當初那些山匪，還是有幾個被我們的人帶到了京城裡去的。」韓柏溪領著蘇明瑟走下橋，往一邊的街上去，「這幾個人招供說是有人要他們攻城，他們也不知道是誰讓這麼幹的。」

  韓柏溪說到這裡之後嘆口氣道：「說起來也有幾個人跑去山上，說要山匪幫忙，山匪們正愁沒有藉口呢，那幾個人一說，山匪可就找到由頭了。」

  蘇明瑟把後面的事兒忽略掉：「那之前幫著山匪的人是誰，你們查出來了麼？」

  這種事情，就算是不查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要是放在幾個月前大家可能都猜不透到底是誰這麼幹的，可是現在，蘇明瑟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是誰這麼幹的。

  問這麼一句，無非是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想而已。

  果然韓柏溪就道：「是鄭王。」

  蘇明瑟倒也沒驚訝。兩個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的，也就到了平城縣府。

  縣府門口冷冷清清的，並沒有多少人，只有少數的幾個人也都是看守縣府的兵士。

  蘇明瑟到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劉春來從縣府裡面出來。

  劉春來精神頭不錯，不過可能因為他這兩天太忙了，顯得有些面黃肌瘦的，和逃難的難民們站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分得清到底誰是誰。

  見蘇明瑟過來，劉春來明顯驚訝了一把：「明瑟！你怎麼來了？」

  蘇明瑟聽到這聲音，抬頭就看到了劉春來一張放大的臉，差點兒沒嚇得翻過去：「劉大人？」

  「哎，明瑟你不是去了冀北府麼？」劉春來有些激動的往蘇明瑟身後看了幾眼，「怎麼又回來了？」

  「嗯，我不放心就回來看一看。」蘇明瑟乾笑兩聲。她當然知道劉春來在找什麼，「劉大人放心就是了，夫人和公子我都安頓好了，現在在冀北府，安全的很。」

  劉春來被看透心思，乾笑兩聲：「唉，那就好，那就好。」

  旁邊被無視的韓柏溪清了清嗓子，咳嗽道：「那個，劉大人，國公在哪裡啊？」

  這兩天楚琅鑒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就連韓柏溪找他都有些困難，今天抓住劉春來問，也是韓柏溪想岔開話題。

  沒想到劉春來爽朗的笑了起來：「哎，國公爺現在就在縣府里呢。說是有事情和將軍們商量，我看就在那裡不太好，所以就出來走走。」

  說著，劉春來看到了韓柏溪，又補充道：「國公爺說要找您呢，結果您沒到。」

  「我哪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兒找我。」韓柏溪小聲嘟囔兩句。當時蘇明瑟的消息和楚琅鑒的消息一起到了，韓柏溪很久都沒見著蘇明瑟了，當然先緊著蘇明瑟的事兒了。

  這會兒得知了楚琅鑒的消息，韓柏溪也就不耽誤了，帶著蘇明瑟進了縣府里。

  縣府現在有不少遼北軍的人在，韓柏溪一進去就有兵士迎上來：「韓將軍，您怎麼現在才來啊，國公爺都等急了。」

  「我這不是有事呢麼。」韓柏溪翻了個白眼，讓這個人退下去，然後領著蘇明瑟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書房那邊，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遼北軍的將軍，這會兒等的久了也有些煩悶。韓柏溪趕過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道：「諸位久等。」

  有個將軍便笑到：「韓將軍客氣了……您身後的這位是？」

  蘇明瑟愣了一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

  幸虧有韓柏溪在，韓柏溪道：「是國公的一個兄弟，從冀北府趕過來的。諸位先讓開吧，我帶這位去見國公。」

  這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攔著，點頭讓開了。

  韓柏溪就拉著蘇明瑟去了書房，書房的門是關著的，韓柏溪在推門之前還喊：「阿越！你看我帶了誰過來！」

  蘇明瑟跟著韓柏溪，有些尷尬的進去。

  書房比較大，外間並沒有什麼擺設，書房裡面才是比較重要的。韓柏溪一進去就喊：「阿越阿越！你看我帶了誰過來！」

  蘇明瑟摸摸鼻子，探頭道：「楚大哥，你在麼？」

  裡面有人出來，一看蘇明瑟就笑了：「蘇公子！原來是你啊，我們爺之前還說您呢，沒想到這就來了，快進來吧。」

  是青墨，他正抱著一張圖紙從裡面出來。

  蘇明瑟笑笑，跟著韓柏溪進去了。楚琅鑒正在書房寫著什麼東西，聽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青墨，便道：「不是讓你去找東西，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蘇明瑟道：「楚大哥，是我啊。」

  「嗯？」楚琅鑒回頭，看到了蘇明瑟之後眼睛就亮了一下，隨後微笑起來，「明瑟？你回來了？」

  他是真沒有想到蘇明瑟會回來。之前一直擔心蘇明瑟會不會沒有離開，後來到了城裡知道蘇明瑟已經走了，雖然有些想念但是也並沒有表露出來，沒想到蘇明瑟這就回來了！

  蘇明瑟點頭：「嗯，我想回來看一看。」

  楚琅鑒邁步走過來，拉著蘇明瑟往書桌旁坐下：「你回來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叛軍雖然撤退了，但是路上還是有流民的，萬一出點兒事怎麼辦！」

  「有黑衣跟著呢，怎麼會出事。」蘇明瑟把頭髮掖到耳後，道：「楚大哥你想多了！」

  韓柏溪也跑過來道：「是啊，我看明瑟好得很呢！」

  書房的窗戶開著，有風吹進來把桌子上的東西吹亂，有一陣詭異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是什麼人在哭。

  那聲音如同有萬年的冤情無處化解一般，直聽的人心地發顫。

  蘇明瑟被發出的動靜嚇了一跳，楚琅鑒看到她的反應，拍拍蘇明瑟的肩膀，輕聲道：「沒事兒，不必害怕。只是個小玩意兒罷了。」

  說著抬手，從一摞摞紙張下面拿出來了一個精緻小巧，和玩具差不多的小東西。

  看上去有些像手環。只不過上面的花紋非常奇怪，看上去就讓人心地不舒服。

  韓柏溪看到這東西就是一驚：「這是震命鐲？阿越，這種東西你是從哪裡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