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教訓

  這些事已經讓蘇明瑟的忍耐到了極限。

  最重要的是，蘇大江傷的那麼嚴重，蘇李氏來到蘇家，有搜刮油水的功夫，居然都不進去看看蘇大江傷勢如何？

  別忘了蘇大江是怎麼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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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明瑟礙於那所謂的孝道不能對蘇李氏怎麼樣，難道還不能收拾這幾個熊孩子了麼！

  從小一直看家裡長輩臉色的錢桂香知道大事不好，不敢再說什麼。但蘇強仗著蘇李氏在，覺得蘇明瑟不能拿她怎麼樣，梗著脖子開口道：「蘇明瑟！你想要幹什麼！快放開我！你要是敢動我，我就讓奶奶打死你！」

  「打死我？」蘇明瑟冷笑，「那你就試試吧。」

  說著拎起罐子遞給安塵。安塵會意，上前和安凡一起撬開蘇強的嘴就往裡面灌牛奶。

  蘇明瑟坐到之前他們坐的椅子上，語氣森然道：「以前我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是因為讓著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今天要是再不給你們一個教訓，我這個蘇字就倒過來寫！安塵，不要手軟！把那整罐牛奶全灌進去！」

  安塵應了聲「是」，把牛奶罐舉得更好，整整一大罐摻了水的牛奶，就這麼全都灌進了蘇強的肚子裡。

  牛奶這種東西再怎麼樣都是帶著些膻腥味的，尤其是沒煮熟的時候。更何況裡面還摻上了井水。這一整罐牛奶在寒冬臘月被這麼灌進肚子裡，刺激的蘇強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喝下去的東西也順著嗓子往外吐。

  好歹是蘇李氏一手養大的孫子，她看了受不了，往這邊衝過來想要阻攔幾人，被差役們攔住。

  劉壯橫眉豎眼的瞪了蘇李氏一眼，話里都帶著威脅：「老人家，你還是別自己找罪受了！這樣兒你都敢往外跑？還是老實點兒回去待著吧！你是蘇公子的奶奶，相信蘇公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劉壯從小生活環境就好，家裡人也都和和睦睦的相處著。他也有奶奶，雖然那個老人家嘮叨了些，但也沒像蘇李氏這麼刻薄惡毒，連把親孫女賣給傻子當媳婦兒的事都做得出來！

  現在又不是荒年，誰家孩子不是好好養了嫁人的？劉壯沒讀過什麼書，也不知道那些讀書人講的仁義孝悌之類的大道理，但是蘇李氏這種人不是東西他還是明白的！

  蘇李氏被拉住後知道救不了蘇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強遭罪，一時憤怒之下口不擇言的大罵：「蘇明瑟你這個死丫頭到底想要幹什麼！翅膀硬了是不是？快放了阿強！造孽啊！老蘇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蛇蠍心腸的東西！」

  一句「死丫頭」讓蘇明瑟驚出一身冷汗。

  以這年頭眾人對女孩子的嚴苛程度來說，要是讓人知道她是女孩子，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且不說開茶樓的計劃能不能繼續下去，恐怕就連以後出門都得受人指點！

  蘇明瑟雖然不在意這些東西，可是這種日子久了，一家人要怎麼在蘇家村生活下去？

  好在眾人吵吵嚷嚷的，也都沒怎麼聽清楚蘇李氏的罵聲。劉壯雖然離蘇李氏近一些，但是因為實在是噁心蘇李氏，也把臉轉過去，自動忽視了她說的話。

  蘇明瑟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這也讓她長了記性，讓劉壯把蘇李氏和蘇大花關進了外院的廂房裡，也不管她們叫嚷的有多厲害，直接鎖了門再也不理蘇李氏，徑直去收拾剩下的蘇紅花和錢桂香了。

  蘇紅花看到蘇強被收拾成那個樣子，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再看到蘇明瑟朝她走來，頓時痛哭流涕道：「明瑟，明瑟你要幹什麼？我可是你姐姐！你不要亂來啊！」

  「姐姐？」蘇明瑟嘴角一抽，吐出冷冰冰的話，「可你的所作所為，絲毫不像是當姐姐的！」

  往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蘇明瑟又道：「嫻兒還那么小，你們就這麼苛待她？連嫻兒的口糧你都要貪嘴喝了，你以前沒吃過東西麼！」

  蘇紅花渾身一抖，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是，不是，明瑟你聽我說……我只是，只是以前沒喝過牛奶，好奇就嘗了嘗而已！我沒喝多少的！那些牛奶都是桂香喝的！真的！」

  被點名的錢桂香忙搖頭：「我沒有！明瑟姐，明瑟姐你別聽蘇紅花的！她亂說的！還是她告訴我有牛奶的！」

  院裡眾人聽到「明瑟姐」三個字後皆變了臉色，驚訝的看著蘇明瑟，大概是已經起了疑心。

  「我和你可沒這麼熟。」蘇明瑟臉上表情不變，心裡卻已經把錢桂香掐死了幾百遍。她心思飛快地轉著，最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不要叫我的小名，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平城有些人家生了男孩兒後害怕養不住，所以會給男孩兒取個女名，要不就是名字裡帶個「姐兒」或者「妞」之類的字眼。

  劉壯等人以為蘇明瑟也是不幸被取了女孩兒的名字，這才把目光里的驚訝轉變為同情。

  倒是錢桂香聽到小名兩個字後有些不明所以，還想要再說什麼。蘇明瑟搶在她說話前揮手叫了安塵來，直接給她灌下了牛奶。

  剩下的一個錢桂香，蘇明瑟發現她已經被嚇得有些神智模糊。

  安塵抓著罐子問蘇明瑟：「公子，還要再讓她喝下去麼？」

  「喝！」蘇明瑟看了眼地上剩下的幾罐牛奶，道，「把這些全給這幾個人喝了！喝不了的就倒在他們身上！」

  這冰天雪地數九隆冬，把摻了井水的牛奶喝下去都是無比痛苦，更何況是澆在身上？蘇明瑟冷眼看著全身散發著奶腥味的三人，無視他們被凍的瑟瑟發抖，道：「今天這次，是給你們個教訓！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

  剩下的話蘇明瑟沒說下去，但是蘇紅花和蘇強錢桂香三人都莫名的感到一股從心底里散發出的冷意。

  在內院睡覺的蘇大海此時也醒過來，披了棉衣揉著眼睛到了外院，打著哈欠問：「這外面怎麼吵起來沒完了？翠蘭你又在罵弟妹麼……」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蘇大海站在二門門口，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院的眾人：「這……這是怎麼了？怎麼連差爺都來了？」

  劉壯沒理他。

  蘇紅花倒是像看見了救星一樣，張著凍僵的嘴想說什麼，被安凡一眼瞪回去。

  外院弄的一片狼藉，蘇大海看這景象也知道大事不妙，再看看被摁在地上的自家孩子，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跪地上，只覺得是自己以前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現在被報復了。

  蘇明瑟看都不看他，吩咐安塵道：「打開廂房的門，把她們放出來。」

  安塵得了吩咐去了，把哭號不已的蘇李氏從廂房裡放了出來。蘇李氏一出來看到蘇大海就撲上去，哭哭啼啼的訴苦：「大海啊！你看看你娘都被折騰成什麼樣兒了！家門不幸啊，出了這麼個東西！」

  蘇李氏年紀大了，又黑又瘦的臉上的皺紋像溝壑一般縱橫著，現在這麼一哭，鼻涕眼淚都流在臉上，顯得有些噁心。蘇大海看著她這幅樣子就打心裡反胃，偏了偏身子躲開蘇李氏的拉扯，道：「娘你別哭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是她！是她！」蘇李氏被刺激的不輕，指著蘇明瑟罵到，「死丫頭片子，居然敢把我關起來！你看看幾個孩子都被她折騰成什麼樣了！你也不管管！」

  「雖然長得很像，但是我可不是我妹妹。」蘇明瑟話里掩蓋著，讓眾人以為是蘇李氏弄錯了她和蘇繡，然後給劉壯使了個眼色

  劉壯點點頭，對著蘇大海道：「你知不知道擅闖民宅是什麼罪？現在事主不和你計較，還不趕緊帶著你老娘回家去！」

  蘇大海從出生就沒遇到過這種事，現在被劉壯一呵斥當即就嚇傻了，只顧著點頭哈腰答應著，然後過去拉著他自己的兩個孩子跑了。

  估計經過這麼一次嚇唬，這家人起碼得有十天半個月的不敢來。也正好讓蘇明瑟有時間安排自己的事，然後接家裡人去城裡住。

  蘇大海跑了，外院還剩下蘇大花和錢桂香，蘇明瑟見錢桂香瑟瑟發抖，再看看天氣實在是冷，不想鬧出人命，於是就找出一床放了好多年的破棉被扔給她，道：「錢桂香，我看在這事兒不是你支使的份上饒你一次。下次要是再敢跟著那幾個人來鬧事，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了！」

  錢桂香嚇得根本不敢聽蘇明瑟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待大門一打開，蘇大花立刻拉著錢桂香頭也不回的跑了。

  那架勢，仿佛這宅子裡有什麼牛鬼蛇神一般。

  也幸虧蘇家的宅子在村外，否則就這麼個鬧騰法，絕對能引來不少人圍觀。那可就被人看了大笑話了。

  之前在石頭村的時候，蘇明瑟行事沒顧忌是因為沒什麼人認識她，可在蘇家村就不能這樣了。

  再怎麼說，這麼對自家親戚萬一被發現也會被鬧大，蘇明瑟覺得麻煩這種東西能避免還是儘量避免開的好。

  解決了這群無理取鬧的人，劉壯哈哈笑著抱拳道：「蘇公子，這事兒也已經辦完了，我也該帶著兄弟們回縣府復命去了，咱們就此告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