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戶籍

  吳慶年大笑兩聲，道：「慶雲樓就是我家的。這也算是在那裡做事吧。」

  蘇明瑟眼睛一亮。

  牙行人脈四通八達，若是吳慶年能幫忙，那她戶籍的問題就不用發愁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行，畢竟她和吳慶年才認識不到一個時辰，就這麼貿貿然的請他辦事不妥，遂按耐下心裡的情緒。

  吳慶年看出蘇明瑟的臉色變化，豪爽道：「小蘇若是有事直說就是！你今天幫我勸住了鄭掌柜，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可不知道，只要一有人在老鄭面前提起歙硯和宋猛他就痛哭流涕，我本來以為這麼多年他好些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蘇明瑟乾笑兩聲沒說話，心說我也沒想到您情商這麼低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並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剛才之所以有那個念頭，純粹是因為太過著急，走投無路一時頭腦發熱，現在緩過來了，自然不能再提這件事。

  但吳慶年目光灼灼，大有蘇明瑟不說他就跟在後面不走的架勢。蘇明瑟想了想，挑出來一件事說：「沒什麼，只是這段時間我想要買丫鬟小廝，正想去慶雲樓看看呢，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就遇到了慶雲樓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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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吳慶年一拍手，道，「這樣吧！你告訴我要多少人，明天我親自挑好了給你送去！小蘇你年紀小，萬一遇到宋猛那種人……呸呸呸，你看我說什麼呢，我的意思是說我會挑人，保准給你挑乖巧聽話的！」

  蘇明瑟嘴角一抽，心說今天那個韓公子搞事的時候，這人的反應都沒看起來不像是情商這麼低的啊……

  慶雲樓和酒樓雖然相隔不遠，但是路程正好岔開。蘇明瑟和吳慶年說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在路口告別離去。

  酒樓里，陳杏和秦歸燕已經收拾好幾間房，秦歸燕做好了飯在鍋里熱著。蘇明瑟一回來就端著飯菜上了桌。

  熱水也已經燒好，蘇明瑟吃完飯後泡了個熱水澡，心滿意足的到後院的房間裡準備睡覺。

  陳杏一直粘著陳文，他們的房間緊挨著，此時也回去睡了。秦歸燕非要跟著蘇明瑟侍候她，蘇明瑟無奈，只能讓她和自己一間屋子。

  之前因為條件的原因，蘇明瑟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就沒洗過澡，這次洗完後感覺渾身輕鬆，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附近人家裡養的公雞打鳴她才起床，照理穿的男裝。

  「姑娘醒了？」秦歸燕早已經打好了熱水，見蘇明瑟起床沾濕了毛巾遞給她，「先洗把臉吧。早飯已經做好了，您現在要吃麼？」

  「嗯？做好飯了？」蘇明瑟摸摸肚子，覺得確實是餓了，問，「做的什麼？」

  「是糯米粥和一些小點心，又蒸了一小籠包。我去拿來？」秦歸燕恭敬的問。

  蘇明瑟將毛巾掛回架子上，道：「不用了，我去前面吃就行。對了，今天慶雲樓的人要來。」頓了頓，見秦歸燕臉色變了，道，「你不必害怕，我認識他們東家，他們來給我送人的。」

  秦歸燕點點頭，慘白的臉色才好了些。

  蘇明瑟知道秦歸燕因為性格太執拗，在慶雲樓的日子不好過，遂嘆了口氣安慰她：「現在你不在慶雲樓了，他們也管不到你。今天來的人應該有你以前見過的，他們品性如何我拿不準，還需要你來把關。」

  秦歸燕應聲「是」，帶著蘇明瑟往前頭去了。

  陳文和陳杏已經吃過東西，現在在收拾一些犄角旮旯積的灰塵，蘇明瑟和他們打過招呼，讓他們端了炭盆來，給大堂里暖著。

  秦歸燕的手藝不錯，蘇明瑟咬著小籠包，想起自己要開茶樓的事，叫了陳文過來，告訴他：「我記得你說過你以前上過私塾？現在還認識字麼？」

  「認識一些。」陳文手裡拿著抹布，袖子擼起來一半，有些靦腆的回答。

  「那我一會兒寫個單子，你拿著它出去買一些東西。」蘇明瑟把小籠包咽下去，擦擦手上的油道，「歸燕你去把筆墨紙硯拿來，我寫個單子。」

  秦歸燕應了一聲，到後面去拿了東西，研磨後把毛筆沾滿墨汁給蘇明瑟。

  蘇明瑟從小家庭條件就不錯，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現在寫幾個字簡直毫無壓力。

  開茶樓需要用到的東西不少，蘇明瑟把剩下的錢拿出了一半給了陳文，讓他早去早回。

  陳杏怯生生的站在酒樓門口目送陳文遠去，不一會兒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告訴蘇明瑟：「姑娘，有好多人都往咱們這裡來了。」

  「哦？」蘇明瑟伸了個懶腰，道，「應該是慶雲樓的人過來了，一會兒要叫我公子，別說漏嘴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吳慶年的笑聲從外面傳進來。蘇明瑟忙吩咐秦歸燕沏茶，然後自己起身去迎。

  吳慶年帶來了蘇明瑟要求的十個人，五男五女，都在外面站著。吳慶年道：「小蘇啊，我這回可是好好的幫你挑的，你放心，他們都是老實的，就算有不老實的也都被管教的服帖了！到時候等你的茶樓開業，我可是要來喝酒的！」

  「沒問題，絕對有您的一份兒請帖。」蘇明瑟笑著應和，然後讓幾個丫鬟小廝進了酒樓。

  這次吳慶年確實是費了心思，這幾個人都是眉清目秀的，看面相也都是老實憨厚之人，蘇明瑟付了銀子後，想了想詢問吳慶年：「吳叔，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吳慶年喝著茶，悠然自得道：「什麼事？說吧，我知道的要是能說的我肯定說！」

  「是關於戶籍的事。」蘇明瑟頓了頓，接著道，「若是無中生有造一個戶籍，那有多難？」

  「無中生有？」吳慶年放下杯子，皺眉認真道，「小蘇為何這麼說？」

  「是這樣的。」蘇明瑟眼睛一轉就想到個藉口，「我這兒有幾個孩子因為父母雙亡，家裡的親戚刻薄，被趕出家門，我怕以後他們的戶籍被人拿捏住再生出什麼麻煩，所以想著重新給他們辦個戶籍。」

  「原來如此。」吳慶年乾的是牙行的買賣，見多了親爹親娘賣孩子的事，聽到親戚把孩子趕出門反而不意外，道，「我倒是有認識衙門裡的人。不如把這件事交給我，我幫你辦？」

  蘇明瑟一喜，謝道：「那就多謝吳叔了！」

  吳慶年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幫蘇明瑟，一來是他顧慮著身後事，想著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些人脈。二來則是積善緣總比得罪人要好，所以才會幫著蘇明瑟。吳慶年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吳叔，那就不必謝我。這樣吧，你告訴我那孩子的情況，我直接去給你把戶籍辦下來就是。」

  蘇明瑟道：「是這樣的，一共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男孩兒就是我昨天和您說過的陳文，還有一個男孩兒嘛……」蘇明瑟目光流轉，笑道，「還有一個男孩兒叫蘇明瑟，是我一個遠房的堂哥，和我重名的。另外有個叫陳杏的女孩兒，麻煩吳叔也一起辦了吧。」

  「一家人還有重名的？」吳慶年只略表達了下驚訝，問完也就忘了，並沒有太在意，「應該也快，幾天就能行。」

  蘇明瑟道了謝，又拿了一些昨天新買來的龍井茶送給吳慶年表達感謝。

  慶雲樓的生意忙，吳慶年只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蘇明瑟送他出去，回來後叫出幾個丫鬟小廝，詢問她們叫什麼名字，然後給他們安排工作。

  既然是要開茶樓，那麼做點心的廚房肯定少不了人。蘇明瑟點了三個小丫鬟和一個小廝，讓他們去廚房幫忙打下手，另外四個就負責迎客和招待客人。

  還有兩個小丫寰，蘇明瑟讓她們在後院做一些雜事。

  至於他們會不會的問題——這些人在慶雲樓就已經被教導嬤嬤給教出來了，蘇明瑟又特意和吳慶年說過要人是為了做生意，丫鬟小廝要麼就是會廚藝的，要麼就是最巧會說的，倒是不用再教他們什麼。

  眼見就快要到中午，陳文終於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蘇明瑟讓他把這些東西放到廚房，然後一一指給他認識新來的人。

  這一群人應該是同一批的，名字都取的統一的很。丫寰都是「寶」字開頭，小廝是「安」字開頭。

  蘇明瑟安排陳文看著他們，又讓秦歸燕帶著指給她的人去廚房試著做一些家常點心磨合一下默契。自己則是跑回屋子裡寫糕點單子和茶樓開業要請的人名單去了。

  剛才吳慶年說的話算是給蘇明瑟指點了一下，茶樓開業那天單單只為了顯得人氣旺也要請一些人來。可蘇明瑟在平城這麼大的地方認識的人寥寥無幾，要是真請的話，也就只能請到鄭多財和吳慶年。

  到時候一桌子上只有兩個人……蘇明瑟光想想就覺得尷尬，急忙甩甩腦袋，思考著要怎麼樣和左鄰右舍打好關係。

  福運酒樓地理位置好，長街上左鄰右舍都是頗有身家的商家，一般也都不在店裡住。不過白天應該都在店裡鎮場子，蘇明瑟想了想，把陳杏叫過來，讓她告訴秦歸燕多做些精巧的電心，她要拜訪鄰舍。

  做完這些，蘇明瑟想起來瞎忙活了這麼久，卻忘記了古代茶樓最重要的一個角色：說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