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傳說

  渭水之濱的一個小漁村內，荊釵布裙也難掩天生麗質的莘依依，正攙扶著一個一頭白髮的老漁民，沿著渭水的河岸，緩緩而行。

  「老阿伯，」莘依依看著眼前這奔流不息的渭水，想著明年的那場大洪水，心情很是沉重，「您可知，這渭水是從何時開始泛濫成災的嗎？」

  其實，這大半個月以來，莘依依已經從沿岸不少的老村民那裡，了解了不少關於渭水的事情。可卻始終沒有找到這渭水泛濫的關鍵。

  如今，面前的這位老阿伯鬚髮皆白，已經是這個漁村最為年長的老者了。她希望可以從這個老阿伯的口中，多了解一些渭水的事情。

  「丫頭啊，」有些行動不便顯得有些顫顫巍巍的老阿伯拍了拍莘依依的手，緩慢的說道，「咱們這渭水啊，原本也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裡，老阿伯頓了頓，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莘依依見此也不急，她攙扶著老阿伯的手臂，靜靜的等候在一旁，看著老阿伯微笑不語。

  她也知道，這上了年紀的人啊，記憶上總是會差上些許。

  片刻之後，老阿伯終於回過了神來，抬頭看著莘依依，緩緩的說道，「據古老相傳，當年我們人族的先賢大禹大人治理好了這天下的河流之後，咱們渭水也曾平靜過不少的年月。直到......」

  想起那口口相傳的古老傳說，老阿伯那渾濁的眼裡，也頓時生出了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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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千八百年前。」老阿伯說道這裡，回頭看向了莘依依，「丫頭啊，據我們先祖所留下的傳說，一千八百多年前，人族大賢元天子大人過世之後，他的陵墓便設在了這渭水之濱。」

  「傳聞中，那元天子大人是何等了不起的英雄人物？他的陵墓設在這渭水之濱，自然是抽取了這延綿千里的渭水靈氣。」

  說到這裡，老阿伯一嘆之後，這才繼續說道。「這滔滔千里的渭水，本是天地之傑作、萬物之造化；如今沒有了這天地靈氣的鎮壓，它又怎麼能臣服於人類的腳下呢？」

  莘依依聽到這裡，卻是搖頭失笑了起來。

  這些遠古的神話傳說，經過了千百年的演變，又怎可當真？

  以她看來，這渭水之所以年年在夏季泛濫成災，恐怕是因為河床被堵的原因吧？

  只是，這渭水延綿千里不止，到底是哪一截的河床，被堵得最為嚴重呢？若是不找到這最為關鍵的癥結所在，就盲目動工的話，這延綿千里的渭水，又何時才能完全疏通？

  可時間不等人啊！明年，等待這沿岸無數百姓的，就將是那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洪水了。

  想到這裡，莘依依抬頭，舉目看著腳下著奔騰的渭水，不由低聲一嘆。

  江水奔騰不息，可人力有限，又如何能看到這河底的情況呢？

  一旁的老阿伯見莘依依望著渭水黯然一嘆，不由也跟著嘆了起來。

  他也知道，如今的這些年輕人啊，恐怕是不肯相信那些口口相傳的古老傳說了。

  「哎，丫頭啊。」老阿伯拍了拍莘依依的手背，巍巍轉身蹣跚而去，「阿伯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相信這些古老的傳說了，可如今啊......有了這元天子大人的陵墓在，這渭水沒了靈氣，又怎肯聽話！」

  莘依依本是不在意這些古老傳說的，可此時，她轉頭看著老阿伯離開的背影，卻是腦中靈光乍現，怔住了腳步。

  是了，那些上古傳說之事雖是不可信，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這渭水泛濫的原因，說不定還真和那元天子大人的陵墓有關！

  在莘依依看來，這當然不是因為對方的陵墓抽取了這渭水的靈氣，而是因為.......

  傳說中，那元天子乃是前朝大殷皇朝的第一開國公侯，文韜武略奇門遁甲，那是無一不精無一不曉。

  這等人物的陵墓，那自然是規模龐大，殿宇成群，而非同小可。

  若是他的陵墓真的建在這渭水之濱，當年，人們想要在地下為他建造出那樣一座龐大的樓台殿宇，恐怕也是會頗費人力心力的吧。

  若是如此，當年，那建造陵墓的過程之中，那無數的碎石土屑，前人們又會如何處理呢？

  想到這裡，莘依依瞭然一嘆，抬頭看向了腳下的渭水。

  想來，便是都投入了這滔滔的渭水之中了吧。

  難怪在傳說之中，這渭水在元天子大人下葬渭水之濱後，便會年年泛濫成災了。原來，是因為當年在修建對方的陵墓之時，人們將那無數的碎石泥土都傾倒在了這渭水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這渭水的河床被泥石所淤積，河道被堵之下，這才年年在雨季，泛濫成災啊！

  莘依依想到這裡，頓時便是雙眼一亮。

  如今，她找到了這渭水泛濫的癥結所在，想要下手梳理起這渭水的河道來，自然也就容易了幾分。

  只是，傳說中，那元天子大人的陵墓，又到底是葬在了這渭水的哪一段呢？

  莘依依轉頭，看著已經漸漸走遠的老阿伯，提起裙角，就飛快的小跑著追了過去。

  「老阿伯，您等等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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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煥之看著眼前的渭水，不由微微一笑。

  今日的他，高頭大馬在下，華服錦衣在身；若是小仙女見了這樣的他，還會認出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蓬頭垢面，狀似乞丐的小男孩嗎？

  恐怕是認不出的吧？十年不見，早已物是人非！

  可如今，即將再次重逢，姜煥之還是執意亮出了自己最為光鮮的一面。因為，當年面對小仙女的那一分自卑，已經深深的映入了他的骨子裡。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在後悔，若是那時初見，他還是那個光鮮無比的東魯世子，小仙女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呢？是不是就會和他一起回東魯了呢？

  儘管，姜煥之也知道，這樣的執念很可笑。可再可笑，面對即將重逢的小仙女，他仍是想自私的可笑一次。

  想到這裡，姜煥之搖頭一笑之後，這才轉頭問向了一旁的湯旭。「湯旭，莘家村離這裡，還有多遠？」

  「回少主的話，莘家村就在渭水對岸下游二十餘里處。」湯旭聞言，伸手指了指渭水對岸，又繼續解釋了一句。「這渭水之上，橋樑甚少，想要過橋渡河，也唯有從此處而過了。」

  言罷，湯旭亦是暗中一嘆。如今，這少主執意要來找那莘依依，也不知身在東魯的老侯爺知道後，又要如何做想了。

  只可惜，他湯旭雖是有心相勸，可到底不過是奴僕之身，如今主子執意如此，他又怎麼能勸得了呢？

  「嗯。」姜煥之聞言，倒是笑著點了點頭。「出發！渡河！」

  小仙女，等著我！

  時隔十年，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