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英雄相惜

  「少主，前面就是白雲庵了。」駿馬之上，湯旭揮舞著馬鞭，向著竹林深處的方向指了指。

  「嗯。」姜煥之看著白雲庵的方向，眼裡不由流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

  那裡，便是小仙女之前才住過的地方嗎？想到今早剛剛才收到的消息，姜煥之的神色瞬息幾變之後，卻是十分的複雜。

  他的小仙女，已經和別人定親了嗎？而自己，終究是來晚了一步嗎？

  莘依依！想到湯旭告訴自己的消息，姜煥之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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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早就該想到才是，當年那個美貌靈動的小仙女，長大之後，除了有莘第一美女莘依依之外，還會是誰呢？

  也只有他的小仙女，配得上這個第一美女的頭銜！

  只可惜，自己還是來晚了嗎？

  不，姜煥之搖了搖頭。還為時不晚！不過是定親而已，只要小仙女她一日未曾嫁人，自己，便還有一日的機會！

  想到這裡，姜煥之的心，頓時又火熱了起來。

  「湯旭，你可打聽清楚了？」他調轉馬頭，看著身旁的下屬湯旭，凝聲問道，「那莘姑娘在出城之前，果然就是住在此處嗎？」

  小仙女，這裡，真的是你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回少主的話，正是。」湯旭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家世子爺那一臉不自知的激動模樣，心中卻是一嘆。

  他東魯在西岐之地潛伏謀算了數年之久，才有了這樣的底蘊。可如今這全副的根基，卻偏偏被世子爺用來尋找一名女子的蹤跡。

  如今，這名女子總算是找到了；可湯旭卻不知道，這對東魯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又有誰能想到，世子爺所要找的那個女子，偏偏就是那有莘第一美女，莘依依呢？

  而那莘依依，卻偏偏又已經和定西侯顧文淵定親呢？

  自古紅顏皆禍水！更何況，那莘依依又是那樣的人間絕色！

  若是世子爺一心所繫於她，那又該如何是好啊？畢竟，這莘依依已經和那定西侯顧文淵定親了啊！

  難道，我東魯和西岐之間的紛爭，最終卻要由一個女子來開始嗎？

  想到這裡，湯旭不由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湯旭的憂思，姜煥之此時卻是顧及不到了。

  「駕！」想著他的小仙女，他調轉馬頭，便向著白雲庵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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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庵後的楠竹林中，姜煥之看著眼前的婆娑竹影，不由自住的便想起了當年在渭水之濱偶遇的那個小仙女來。

  婉約如竹，佳人難尋。

  姜煥之想到多年之前渭水之濱的那驚鴻一瞥，眼神溫柔含笑，低頭緩緩一吟，「竹喧歸浣女，......」

  「好詩！」卻不曾想，他這才剛一開口，身後便傳來了一道擊掌叫好之聲！

  姜煥之聞聲回頭，看著從斜里走出的那名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不由暗自鄒眉。

  此人怎麼來了？對面來人，他雖從未親眼所言；可對方的畫像，自己卻不知已經在父親的書房之中看過多少次了。

  「兄台見諒！」顧文淵看著一身白衣，尤顯飄逸之士的姜煥之，卻是笑著抱拳一禮，「在下偶游在此，聽兄台吟得好句，卻是忍不住冒昧出言打擾了。」

  顧文淵一邊說著，一邊不由暗暗一嘆，這姜煥之，果然是好氣度！

  姜煥之見來人是顧文淵，心中也是驚詫莫名。

  自己本想找個機會，會上一會這位定西侯，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在這白雲庵里，偶遇了對方。

  難道，這便是天意如此嗎？

  自己才追逐著小仙女的足跡到了此地，這顧文淵卻也跟了過來？難道，他也是為了思念小仙女而來？

  是了，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姜煥之想到小仙女和顧文淵之間的婚約，不由暗自在心中自嘲的一笑。

  世人皆傳，這顧文淵甚為愛重未婚妻莘依依，不但定親之時就鬧得滿城風雨；前幾日的下聘之日，這顧文淵更是調集了全西岐的戰船，只為在對方的面前搭建起一座浮橋，以博得佳人一笑！

  這人既然是如此的愛重那個女子，如今前來這白雲庵睹物思人一番，也在情理之中了。

  想到這裡，姜煥之不由便有些心酸了起來。

  「兄台過譽了。」可再怎麼心酸，面對顧文淵這個情敵，他姜煥之卻是不會怯場就是了。「在下不過是偶得了一句，哪裡又當得起兄台如此的謬讚？」

  言罷，姜煥之卻是暗中打量起對面的顧文淵來。

  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端的是風流好氣度啊！

  這樣的一個男人，又對小仙女莘依依如此的用心，也難怪莘家要應下這一門親事了。

  姜煥之在暗中打量顧文淵之時，殊不知此時的顧文淵，也正在暗中的打量著自己。

  「兄台如此風流人物，可聽著口音，好像並不是我西岐之人啊。」今日，顧文淵本就是為了這姜煥之而來，此時自然不會放不過這個出言試探的機會了。

  姜煥之聞言，表面上雖不動如風，心中卻是驚醒了起來。

  這顧文淵心思之慎密，果然是名不虛傳，自己不過是透露出了些許不同的口音，便引起了對方的懷疑嗎？

  「兄台好眼力！」姜煥之卻是坦然的點頭承認了下來，「在下乃是東魯之人，四處遊歷，近日才到了這西岐之地。」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有的時候，真話往往是最好的掩護！

  「哦？」顧文淵聽到這裡，暗自點頭的同時卻又再次開口試探，「兄台能四處遊歷，實在是令人好生羨慕啊。不像區區在下，竟是從未出過這西岐地界呢！」

  說到這裡，顧文淵看似三分惋惜七分羨慕的嘆了一聲，而後卻不待姜煥之開口，又繼續開始了言語試探。

  「兄弟能遊歷四處，想必是見識不凡吧？只可惜在下卻從未出過西岐，今日幸於兄台相逢在此，不如，就請兄台給在下說說這天下的情況吧。」

  他倒要看看，這姜煥之，是否是那胸懷天下之人！

  若是旁人相問，姜煥之在如此的情況下，必定會藏拙一二；可此時面對的是顧文淵，他卻是一分也不想相讓了。

  誰讓這個男人，是小仙女的未婚夫呢！

  「兄台，以在下看來，如今的天下，雖諸侯封地眾多，可真正稱得上實力強勁者，唯東魯和西岐爾！」在情敵面前，他姜煥之自然是不甘認輸！

  「哦？」顧文淵聞言，卻是心中一動。

  這姜家，果然也有心於那個位置嗎？

  「兄台高見。」顧文淵抱拳高舉，揖了一揖，卻又繼續說道，「那麼京城呢？不知兄台對如今的朝廷，又有何看法？」

  「朝廷？」姜煥之聽到這裡，卻是傲然一聲冷笑。

  「如今咱們的這位天子啊，昏庸好色，自不必說；依在下看來，若不是朝中還有聞太師梅太傅李丞相等一干良臣輔佐，這夏帝的龍椅，恐怕是坐不了幾天了！」

  若非姐姐做了那昏君的皇后，外甥又是當今的太子，他姜家又豈會繼續臣服在這樣的昏君腳下？

  「只可惜啊，這錦繡江山，落到這等人的手裡，真真是糟蹋了。」說到朝廷的無能，皇帝的昏庸，姜煥之一時激憤之間，竟然忘了對面的這個人，是定西侯顧文淵了。

  「說得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顧文淵聽到這裡，卻是不由擊掌相合，「兄台如此氣度，實在是讓在下佩服啊！」

  這姜煥之能當眾言出天子的不是來，便已經是少有的氣度了！

  顧文淵此時倒是對這姜煥之，生出了幾分英雄相惜之感來！

  自這姜煥之來西岐之後，那些東魯密探便收斂了很多，行事之間也頗有了些章法；而自己在李家農莊所布置的誘餌也被對方所識破；由此可見，便知這姜煥之此人，乃是聰明謹慎之人。

  如今，又聽了對方的這樣一番話，顧文淵心中不由一嘆：這姜煥之的氣度和膽識，也遠非常人所能相比啊。

  既然，這姜煥之如此的有膽有識，這樣的人才，他顧文淵又哪裡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