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撿到一顆白眼

  咔！

  咔！

  咔！

  寂靜的林間，夜風陰冷，連鳥叫蟲鳴都躲藏起來，只傳來枯敗落葉被腳步踩斷的清脆聲，一下下由遠及近，像是死神逼近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青的心跳上。

  我，為什麼要逃？

  你，心裡就不能有點逼數兒麼？

  腳步停下來了！

  森白瘮人的面具侵占了全部的眼瞳，恍如從冰窖里吐出的呼吸吹過臉頰，青臉上的絨毛炸立，心裡陡然浮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呼吸的溫度跟攙著冰碴子似的，簡直不似活人啊~」

  「從第一眼看見你開始，我就總覺得你面上的五官不和諧，魂魄和肉體有一絲觸目驚心的裂痕，原來是這顆眼珠子的問題啊，它和你並不適配~我打賭，這顆眼睛其實並不屬於你！」

  

  奶白色，

  真漂亮啊！

  輝夜奈見近乎臉貼著臉的欣賞這顆眼睛，比動漫里繪製出來的要真實漂亮100倍，通體奶白，純潔剔透，簡直像是一顆聖潔的珍珠，是一件瑰麗的藝術品！

  放在一個猥瑣中年大叔血窟窿似的的眼槽里，被玷污了啊~

  「你要幹什麼？」青眼眶瞪大迸裂，鮮血倒溢入眼眶裡，視網膜上傳來粗糲的摩擦，那是一根纖細的手指正撫摸著他眼球的紋路。

  「不要亂動，只是一個簡單的微創手術，相信我，很快就結束了！」

  輝夜奈見低聲安撫，手指則順著眼眶的凹面插入進去，指甲透出鋒利的骨刺，手術刀般切斷肌肉和神經的黏連，果然如他所言，半分鐘不到，一顆完整無損的眼珠子就被鉤出來了。

  眼窩裡鮮血汩汩湧出，整張臉都被淋濕，青額頭青筋根根繃起，一張臉因為痛苦扭曲變形，他緊要著牙齒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白眼，被挖掉了！

  「不用擔心，手術異常順利，我相信摘除掉這顆病灶後，你以後絕不會再尾隨偷窺別人了，這種病態的怪癖已經從你身上根除了，唔....你雖然現在可能不理解，但你以後會感激我的良苦用心的，不用謝！」

  輝夜奈見擦掉白眼上的血污，放在手掌上端詳著。

  【你達成了成就：你是我的眼】

  【你撿到了一顆遺落的白眼，你篤信這顆眼睛由自己保管才不會辜負這份美麗，一場命運般的邂逅！】

  【獲得成就點*500】

  【你開啟了事件：藝術家的收藏展（1/6）】

  輝夜奈見頓時就感受到了雙重的收穫和喜悅，於是，他從青的衣服上撕掉一節布料，把眼球纏起來收進口袋裡放好。

  「走吧，去下一站！」

  輝夜奈見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不需要給他做些止血處理麼？」

  市丸銀輕輕打了個響指，六杖光牢消散在空氣中，他漠然的掃了眼渾身脫力僵直栽向地上的青，發出善意的提醒。

  「他昏迷了麼？」

  「是的！」

  「那不需要了，他不會記得的。」

  今日份的演出份額已完成，輝夜奈見頭也不回的離開，「呃，我的意思是忍者的耐受力都很強，眼睛對他們而言就跟usb插座一樣，隨插隨取的，不用特意處理了。」

  「我都明白的！」

  「那就好，不要誤解我哦！」

  「不會的，愚昧的人類或許會被冰冷的面具所迷惑，而忘記感受面具背後的溫度，但市丸銀內心很清楚，奈見會長真的是靜靈庭有史以來最有人情味兒的死神呢~」

  斷斷續續的笑聲和腳步漸行漸遠，陰暗的樹林陷入沉寂，好一陣，才有窸窸窣窣的蟲子從泥土中翻滾出來透氣，壓低聲音的鳥叫聲又在夜幕中響起，仿佛都在歡送兩位死神的離開。

  昏厥在泥土中的身體抽搐了一下轉醒過來，青從地上爬起來，一點點摳掉眼窩裡的血水和泥巴，空洞黑暗的窟窿看起來猙獰可怖。

  「靜靈庭！」

  「護庭十三番！」

  「這兩個名字我記下了！」

  沉重虛弱的身體踩著泥土踉蹌的走著，恍如一具行動遲緩的殭屍，朝著霧隱村的方向走去，和周圍的夜幕相得益彰，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

  兩天後。

  霧隱村高層會議的圓桌上。

  一份新鮮出爐的S級加密情報被甩在桌子上，臉上裹纏著一層繃帶的青雙手按抵在桌子上，環視一圈有資格參與會議的高層。

  同樣用繃帶纏住半張臉，只露出一對冷酷眼睛的再不斬；鯊魚鰓一樣凶怖的臉孔，滿嘴尖牙利齒的干柿鬼鮫；滿頭白髮小辮子，脖頸用繃帶纏住滿臉不耐煩的霧隱豪門鬼燈一族的天才鬼燈滿月....人均繃帶飾品唄，審美就樸素的令人抓瞎。

  還有，

  一副僧侶般打扮的霧隱長老元師，和站在元師身後身材傲人的唯一女性照美冥。

  四代目水影的座位空置著，在座眾人也無人表示奇怪，枸橘矢倉除了鎮壓叛亂和推行血霧之里的政策統治外，其他事情很早就表現的不太上心了。

  「按照青的這份報告，那天夜裡出現的怪物被稱作『虛化』，很可能是某種人體的禁忌實驗，更具體的信息我們暫時還不得而知，唯一可以推斷的是，這背後牽扯著某個叫作靜靈庭或者護庭十三番的組織，我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鬼燈滿月舔著尖利的牙齒，一隻手化作透明的液體將報告提溜起來，在自己眼前「嘩啦啦」的旋轉著，他粗略的掃過報告上的標題文字：

  《霧隱村虛化事件的初步調查...》

  【....數量9隻，體型長4米左右，高5米左右，不屬於已知任何動物的綱目，不具備血肉，為查克拉凝聚體，表現出類尾獸性質，統一特徵為都長有白色假面，面具背後疑似人臉....目前人臉經過識別，可與我村事後在家中發現屍體的長藤風谷，莒縣男兒，長根有次郎....共九位忍者生前的相貌吻合....】

  【....初步推斷是以該9人人體為材料，以某種暫不清楚的手段，轉化變成了怪物的形態....該種轉化，被『靜靈庭』或『護庭十三番』秘組織定義為虛化，名稱定義未知，需要進一步資料補充.....】

  【....該組織同樣與當夜現身，現發現兩名成員，成員著裝制式服裝，服裝款式特徵為底色黑袍，白色羽織，背後繡有菱形圖案，疑似為該組織內成員彼此區分的代號....現初步認定有兩名成員，一名代號市丸銀，樣貌特徵為...另一名代號未知，佩戴與虛化怪物類似的面具，性格異常惡劣....】

  【.....】

  「一份無聊的報告，你給水影矢倉大人看了麼？我猜他並不關心這份報告的內容吧，嘿嘿，那又何必浪費我們的時間呢？」濕漉漉的手掌把報告打濕，鬼燈滿月同樣不關心報告上的內容。

  「如果報告的內容屬實，那村子就是遭受了一次有預謀的襲擊，甚至連我的白眼都被人挖去了，你怎麼能說....」青憤怒至極，血痂迸裂把繃帶陰紅。

  「搞清楚，這裡是血霧之里，生命不值一提啊，再敢用這種理由浪費我的時間，我就把你剩下的那顆眼睛也摳出來....」鬼燈滿月眼瞳中血絲密布，他獰笑著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