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血雨飄落，祭文迴蕩，那聲音並非來源於輝夜奈見，而是鮮血祭壇的低喃，恍若真的有某種看不見的活物藏匿在這片血雨中在祭祀。

  兩道水分身徑直闖入進血祭的區域。

  「這片血雨就是看著嚇人嘛，但衝進來好像啥事兒沒有啊~」水分身甲長舒一口氣說道。

  「是啊，是啊！」水分身乙點頭附和。

  兩具水分身結伴狂奔，極限衝刺向祭壇中心，他們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直到....輝夜奈見起身，撣掉手上的血泥，用深邃黑暗的眸子看著闖入到身前一步之遙的「雙胞胎」，微笑道：「到點了，時間剛剛好趕上！」

  血雨驟然凝固在空氣中，滴滴串聯成血線，凝聚成無數血色的觸手纏裹而至，從空氣中，從泥土中，甚至從他們自己身體內浸透的鮮血中，細密的觸手裡里外外，穿針引線般縫紉進血管里吮吸著。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咕嚕！

  咕嚕！

  如果水分身有血管的話，這個吮吸的聲音就是血液被抽乾的悅耳聲；遺憾的是水分身沒有血管，那這個聲音就只是飽滿的液體從體內抽離的噪音。

  水分身被抽離液體，會發生什麼？

  兩句水分身駭然的望著彼此，從對方的眼睛裡倒映出自己逐漸消融的身體，變成渾濁的液體灌入祭壇溝壑的紋路，卻又被嫌棄的吐出來，只能和地上的爛泥融為一體。

  血祭結束！

  漫天血雨一部分落回祭壇消散掉，一部分絲絲縷縷的鑽入輝夜奈見的義骸中，體表的羽織不經意間被血水染成了殷紅色，滴滴答答的淌著血。

  「反派特效拉滿了啊，不符合我的身份啊！」

  輝夜奈見捋了下打濕的頭髮，擦拭掉面具上沾染的血滴，代表正義與秩序的假面怎麼能被鮮血玷污呢，他目光幽幽的看向市丸銀。

  「哎呀，會長好像等急了呢！」

  市丸銀注意力時刻分出一半在輝夜奈見身上，見兩具水分身近乎無聲無息的就消融掉，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明顯，細眯的眼縫也愈發晦暗難辨。

  「不好意思，遊戲到此結束！」

  白色的眼瞳中斷續的殘象陡然重疊成一張恐怖的笑臉，毒蛇般的短刃瞬間占據瞳仁，速度之快讓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短刃刺穿額頭，肌膚傳來冰冷的觸感。

  我，要死了！

  「等一下！」

  淡漠的聲音按下暫停鍵！

  刀刃刺透皮膚，額頭開裂出血口，綻開的皮肉外翻鮮血淋漓，露出顱骨上一道刺目的裂紋，市丸銀平舉收刀，扭過腦袋看向身後走來的輝夜奈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整潔的牙齒：「要放他一條命麼？」

  「我是一個大度的人，不會因為別人丁點的冒犯就奪走對方的性命，畢竟，護庭十三番已經很久沒有行走在現世了，我可不希望靜靈庭被世人誤解成邪惡的反派組織，儘管世人多愚昧，但罪不至死，你覺得呢？市丸銀隊長。」

  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輝夜奈見踩著枯敗的落葉從黑暗中走出，隱藏在面具背後的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青僵硬的面孔，視線在那顆晶瑩剔透的白色眼球上微微停頓。

  市丸銀：「....」

  青：「....」

  市丸銀默默收刀，他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青劫後餘生的僵硬表情，內心竟對這人往後的悲慘命運產生一抹深深的憐憫，至少奈見會長有句話說對了，世人多愚昧，他們根本不知道能夠乾脆利落的死亡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不殺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淋漓的鮮血順著額頭眉梢淌入眼睛，將白色的眼珠子染成血色，也仿佛將眼前的面具也染上一層血漿，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輝夜奈見，內心一片茫然。

  靜靈庭？

  護庭十三番？

  一聽就像是邪惡的反派組織啊！！！

  「瞧，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並不相信我說的話，這可就難辦了啊~」輝夜奈見撓頭，發梢間抖動濺出幾滴血水打在青的唇邊。

  青下意識的舔了下唇齒，他蘊含智慧的大腦讓他做出來正確的判斷，他思索著對方的話語，貌似話里話外都在無意透漏出他們隸屬的是某個古老而正義的組織？

  「之所以不殺我，是為了借我之口，把這個情報傳遞迴村子了麼？」

  青可不相信對方會突發善心，他心頭冷笑：「八成是某個新建的不知名組織，給自己編排了個似模似樣的噱頭，真實目的，不過是想在忍界打響名號罷了，這和有些新出道的賞金獵人，會處心積慮的給自己編造輝煌的履歷，再自封個唬人的名號是一個性質。」

  近來，

  黑市就有個自封「殺不死」，叫角都的賞金獵人，逢人便鼓吹自己曾經刺殺過初代火影！！！

  青見多識廣，內心自覺已然識破對方的真實意圖，面上卻是強擠出笑容奉承道：「不，我當然相信你們是好人，只要你們放我離開，我保證回村後會向村子傳達你們的善意。」

  「嘖嘖，聰明人吶~」輝夜奈見意味深長的看著青，那目光就好似直抵人心的靈魂，直叫人渾身冒涼氣。

  他完全不在意青內心的想法，做導演的都明白，好的劇情講究環環相扣，層層疊進，徐徐鋪墊著將故事脈絡鋪展呈現給觀眾，而不是一上來就爆高潮，恨不得把故事大綱都快進塞進到觀眾腦子裡。

  而代入到現實里，輝夜奈見自然就扮演這齣劇本的總導演，整個忍界都勢必成為他的觀眾，而青不過是他在劇本最初隨手埋下的一枚扣子罷了。

  靜靈庭是古老還是新興不重要！

  護庭十三番是正義亦或邪惡不重要！

  重要的是，

  留下一個個扣子，

  讓觀眾們自己去解開找到真相！

  先灌個音兒，

  等他們費盡千辛萬苦解開了真相後，

  他們，

  自然會深信不疑！

  「別緊張，我可以承諾你，你的故事不會在今天終結，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老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輝夜奈見深諳說話的藝術，他知道向對方輸出信息，並不一定要選擇陳述或者回答的一方，那樣顯得逼格太low，還容易引起懷疑，反而採取提問的方式，更潤物細無聲....

  因為，問題本身就在隱晦闡明立場和觀念啊！

  「請問，霧隱村的忍者為何會出現虛化？霧隱村實施閉關鎖國的政策，是否是想要掩蓋某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