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

  顧瑾汐一搬出彥牧塵的命令，一七就拿她毫無辦法，只能自暴自棄地點頭，無奈道：「好，我帶你去找主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轉身對零三揮了揮手：「等我，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零三依舊注視著面前的電腦屏幕，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反應，甚至目光都沒有波動一瞬。

  心裡惦記著一七的好，等到了彥牧塵的臥室附近，顧瑾汐就讓一七站在原地等她，萬一惹得彥牧塵生氣，也能避免他被牽連進來。

  

  她剛想推開房門，就聽見裡面有對話聲傳來，彥牧塵的聲線緊繃至極，滿帶著不耐：「她的身體究竟有多久可以調理好。」

  隔了個對講機，醫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但不再是面對別人時冷冰冰的樣子，恭敬道：「至少要兩個月時間。」

  「不行，我等不了那麼久。」

  彥牧塵有些神經質地咬著手指，他已經很久沒碰到這麼合適的體質了，迫不及待想要收穫自己的新玩具。

  「你準備一下，這幾天就找個時機，把她的手術做了。」

  「可是主人，現在做手術，她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

  彥牧塵沉默了一瞬，琥珀色的眸底滿是掙扎。

  因為人與人體質不同，做完手術的結果也不盡相同，如果有像零三那樣意志堅定的，可能就不那麼聽話。

  像是一七那般，做完手術也是個蠢貨，只能做點雜活。

  自從莊園成立以來，而顧瑾汐，是他見過體質最為合適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再次興奮起來，篤定道：「百分之十的存活率也足夠用了，準備手術吧。」

  顧瑾汐的瞳仁猛地收縮了一瞬，心底一直以來徘徊不去的不安終於成真，她知道彥牧塵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沒想到，他想要的是她的命。

  所謂的手術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如果不想讓她活，當時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把她從海里救起來。

  她思緒紛亂到想不出任何結果，只是下意識想要逃走，卻沒發現腳邊什麼時候多了團紙，在極靜的環境下，就算只是踩到紙上發出的微弱聲響，也足以使人察覺。

  顧瑾汐停下腳步，深吸口氣，臉上帶著溫和的淺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彥先生，我有些事想要找您幫忙。」

  「是瑾汐啊。」

  彥牧塵勾起了嘴角，神色晦暗到分不清喜怒，並沒有如她所想般出聲質問，只是輕笑道：「難得見你來找我，說吧，有什麼事。」

  他並不在乎，她是不是偷聽到了剛剛的通話，這座莊園就像座孤島，如果沒有裡面的人幫助，她絕對沒有辦法離開。

  早在進入林德莊園的時候，她的命就不屬於她自己了。

  他笑的十分俊朗溫暖，顧瑾汐卻看的渾身發寒，只有靠死死掐著手心，才能勉強維持住冷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見到個很厲害的人，想跟著他學習，得經過您的同意才行。」

  「我都不知道，莊園裡有什麼很厲害的人。」

  彥牧塵笑嘻嘻地挑了挑眉尾：「不如你具體告訴我，你今天見到了什麼人？」

  就算瞞著也沒有意義，這座莊園甚至有抵抗外界窺探的防火牆，不可能會沒有攝像頭。

  顧瑾汐含糊道：「那個人玩電腦很厲害，剛好我對這方面的事也很感興趣。」

  「你說的是零三吧。」

  這種小事，彥牧塵完全不在乎，更何況，他本就有意想要培養她多學點東西，現在她能主動提出來，就再好不過了。

  「這種事不需要特意問我，只要你喜歡就好，想學什麼東西，就直接讓他們教你。」

  「好，謝謝彥先生。」

  顧瑾汐笑的臉都快僵了，走出房門的一瞬間，冰冷的海風穿堂而過，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看到她表情有些怪異，一七下意識走了過來，慢吞吞的反應了一會，突然想起，他是不該有關心擔憂這種情緒存在的。

  於是他沉默下來，半晌只硬邦邦道：「接下來去哪？」

  顧瑾汐心裡裝著事，也沒了繼續閒逛的想法，隨口道：「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

  沒走出幾步，頭頂上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響，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傾倒下來，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一七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懷裡還緊緊抱著個大花盆。

  花盆被磕壞了一塊，缺口的地方十分鋒利，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抓在上面，有殷紅的血珠混雜著泥土，滾落在地。

  顧瑾汐不由皺起眉，緊張道：「你受傷了，哪裡有醫藥箱，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見她想要靠近，一七卻直接後退一步，冷著臉，聲線漠然：「不需要。」

  「不可以，如果傷口感染就麻煩了，更何況，你放著傷口不管，難道不覺得疼嗎。」

  聽到那個陌生的字眼，他忍不住皺眉，困惑道：「疼是什麼，我為什麼會覺得疼？」

  顧瑾汐抬頭看著他的臉，從醒來到現在，所見到的、發現的一切異常，像是條無形的線，漸漸串聯在了一起，而這條線的盡頭，就是這座莊園所隱藏的秘密。

  她隱藏住心裡不安、煩悶的情緒，只是輕笑著解釋：「疼，就是受傷的地方火辣辣的，很痛苦，讓人無法忽略，無法忍耐。」

  見一七懵懂地點頭，她沒再多說什麼，沉默地回了房間。對於教導她的事，零三倒是沒有抗拒，默認了彥牧塵的命令。

  接下來的幾天，顧瑾汐一邊跟隨著零三學習，一邊默默地觀察著一七的舉動。

  每天的營養餐，是按固定的三個時間點送過來，她挑了個早上，趕在一七把飯送來之前，就在走廊攔住了他。

  一七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顧瑾汐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手心裡的透明玻璃瓶子，那裡面裝著的藥水，早已經被傾倒進了飯菜里。

  她不動聲色，反問道：「你拿的這是什麼？」

  一七不會撒謊，誠實道：「是補品，我每天也要喝的。」

  「為什麼要把補品倒在飯菜里，而不是直接給我？」

  「是主人的命令。」

  即使知道一七性格好又心軟，但他有問必答的樣子，還是讓顧瑾汐不由沉默下來。

  半晌，她抬起下頜，認真地看著他。

  「可是這些補品真的好苦，一七，我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