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臣服

  「殿下是第三種，這世間獨一份的，謀略下掩藏著真誠，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包裹著一身傲骨，即使少時多舛，可那些經歷並沒有化成刀子，砍向那些不公。」

  蘇毓靈抬眸看過去，難得的深情，滿眼都是他，「我很喜歡你，你的坦率、你的磊落，都是我不曾有過的，我怕，怕我的野心會嚇跑了你，更怕你會像世人一樣覺得我是個精於算計，沒一點真心的女人。」

  「現在不怕了？」

  秦楚燁笑問：「怎麼肯跟我和盤托出了？」

  蘇毓靈垂眸自嘲一笑，「也怕，可我不能騙你，你既然問了，就算今日你殺了我，我也會跟你說實話，你曾經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我想要權利。」

  權利不是至高無上的，拆開這兩個字能拆出一個山河，也能拆出內宅雞鳴狗盜，人人都追捧，想擁有那麼一點權利，好讓自己站在人上，從而掩蓋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卑劣。

  她不喜歡這世道，可她生於這世道，她想改變，前提就是她要做這個背著千古罵名的竊國者，以戰止戰不是好辦法，可卻是最有效的法子。

  她要得到權利，利用權利，改變這一切，然而這過程中艱難險阻不必多說也想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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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句話是蘇毓靈早早就想好了，今日卻沒說的，她的後路不會太光明，死後逃不過春秋筆，她不能讓這罵名落在秦楚燁身上。

  她要收拾好這河山，然後完完整整的交到他手裡！

  秦楚燁緩緩起身，鄭重其事的看著她，蘇毓靈以為他終於想好了要與她決裂了，甚至會在這殺了她，他姓秦，生於皇室，對權利有著天生的嚮往和追逐，怎麼可能任由她一個外姓女子奪了去。

  然而她沒想到，秦楚燁竟掀起衣擺跪下了，一手扶刀，一手橫在胸前，行了個禮朝最古老的禮，沉聲道：「秦楚燁願追隨蘇毓靈，奉你為新君，有生之年不在另擇他主。」

  蘇毓靈......她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直到秦楚燁揚起一張笑臉望向她，「還不讓我起來嗎？」

  「啊？

  哦，快起來。」

  蘇毓靈俯身把人扶起來，「你就這麼......」「不行嗎？」

  秦楚燁順勢將人攬在懷中，垂眸看著她，「猜來猜去沒意思，你說需要我，便是讓我為你橫刀立馬奪了這江山又何妨，靈兒，我要的不過是你這一句話而已。」

  蘇毓靈久久不能平復心頭震撼，怔怔的看著他，「你不想當皇帝嗎？」

  問完這話她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平時總笑秦楚燁兒女情長，一遇上她的事就慌，可到了自己這，她只有更慌的份。

  秦楚燁聞言果然大笑起來，「這個嘛，若是靈兒日後也像我父皇一樣搞了個三宮六院跟我爭寵，那就不好說了。」

  蘇毓靈被他這不正經的樣子打了個措手不及，談正事怎麼談成這個樣子！

  「我認真的問你，你要什麼？」

  秦楚燁是有治國之才的，他不可能心甘情願為了兒女情長就拱手讓人。

  「我要你。」

  秦楚燁用表情告訴她，他也很認真，說道：「只要你，江山可以歸你，但你必須歸我。」

  蘇毓靈終於發現了，他這不是不正經、不是開玩笑，他是認真的，頓時被他這沒什麼遠大志向的理想雷的外焦里嫩。

  她不知道的是，秦楚燁自她眼神中就看出了她的未盡之言，那些未曾宣之於口的話他都知道。

  她願背著千古罵名為他打下一個太平盛世，他只有心疼，怎麼會真的以為她有那麼大的權利嚮往。

  「靈兒，」秦楚燁緊緊擁著懷中人，輕聲道：「這條路不好走，我們只有彼此了。」

  蘇毓靈忽然鼻子一酸，抬起手臂緊緊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這世上只有這麼一個人懂她，若此生不能得一個善終，可只要想起今日秦楚燁的樣子，她便覺得再多苦難也值了。

  至此，兩人算是明確了彼此的心，秦楚燁一邊治理疫病和水患，一邊忙著聯絡他的所有勢力，白天跟蘇毓靈出去視察百姓情況，晚上召集唐梧三人商討回京之後的對策。

  唐梧一早就猜到蘇毓靈目的，眼下知道了也沒什麼驚訝的，左右他是來輔佐楚王的，楚王的決定他自然支持，雖然有點驚世駭俗，可這幾次接觸下來，他看著蘇毓靈謀略得當，心懷仁慈，也生出了一種她大概會是一位好君主的念頭！

  十多天過去，北方疫病得到了控制，在不外傳的情況下順利治好了這裡的百姓，秦楚燁又將城外的人叫回來，安排他們繼續建房子，休整城中建築。

  蘇毓靈不便久留，提前回了京城，一路上看著秦楚燁交給她的勢力分布圖和文書，妥妥的驚訝了一陣，怪不得父親曾說她根本不知道三殿下是個什麼人！

  他不僅在京城安插了自己人，整個江南的江湖勢力也都是他一個人的，難怪離王幾次刺殺都不成功，還上報說他身邊有一夥神出鬼沒的人，想來正是這批江湖人了。

  有了這方勢力，在加上父親在軍事上的權利，對付離王綽綽有餘！

  然而此時的秦離宸還不知道自己已是兵臨城下，正在府中花園與美人嬉鬧。

  蘇陽儷路過時一眾美人自動退開，雖說都是妾室，位份一樣，可誰叫人家娘家勢大，她們得罪不起。

  「你怎麼來了？」

  秦離宸一把扯下眼罩，不耐煩的道。

  「殿下怎麼整日在府中玩樂，皇上已經將你禁足了，你不想想辦法嗎？」

  蘇陽儷自打嫁過來，算是看清了他的為人，貪圖美色不說，還經常因為一點小事發脾氣，動輒打罵她。

  怎奈如今她母親家裡失勢，父親那邊也不樂意管她，只能討好離王！

  「擔心什麼。」

  秦離宸坐在涼亭中，拿起一壺酒灌了一口：「早上就來人給我報信了，老三那個蠢貨已經快死了！」

  「楚王要死了？

  真的？」

  秦離宸一笑，「自然是真的，那破地方疫病蔓延，他被傳染了，朝中無人敢去解救，聽說他也傳染上了，撐不過這幾天了！」

  他說完舉著酒壺又灌了一口，大笑一聲，從來沒禁足禁的這麼快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