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殿前對質

  私印小巧便於隨身攜帶，做工相較官印會精緻許多，沈正聞言一拍腦袋，「我怎麼忘了，我的私印正字中間一豎是斷開的，那偽造的信件上可是如此？」

  秦楚燁將從大理寺拿出來的信件遞給他，果真如蘇毓靈所說，問題出在私印上，之前他們根本沒往這想，誰造印的時候會故意作弊啊！

  「可有人能證明？」

  「有，我與老家親人寫信都用的這印，說起來也不是我故意為之，是前幾年我家小兒頑皮不小心摔了一下，這才留下了這麼個記號。」

  

  秦楚燁收回信交給月離，「那你可真得感謝你那小兒子——去將信還回去，別讓人看出破綻。」

  「是。」

  沈正看向月離的目光有些震驚，大理寺偷東西，偷出來還要還回去不被人發現，此人身手必定極好。

  秦楚燁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多慮，本王的人若非必要不會出手，一旦出手也不是你能擋住的。」

  「臣不敢，只是感嘆殿下身邊竟有這等高手。」

  從前可沒看出來，他一直覺得這位殿下是個不受寵卻一心為國為民不在乎虛名的人。

  如今看來，今夜救他出來的人、方才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想來都不是京中人物，也不像跟著殿下一日兩日的......此事不能細想，他也不敢細想了。

  「此事不能拖，免得夜長夢多，沈大人這就隨本王入宮面聖。」

  「是！」

  一行人深夜入宮鳴冤，吵醒了宿在宸妃寢殿的皇上。

  「沈正？」

  皇上蹙眉看著跪在下面的人，「你怎麼又冒出來了？」

  「回聖上，是殿下連夜將臣自離王府中救出。」

  「離王？

  怎麼把他牽扯進來了？」

  秦楚燁解釋道：「沈大人正是兒臣從離王府內獄救出來的，兒臣還查到了......」皇上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你去離王府內獄幹什麼？

  你在查離王？」

  「回父皇，」秦楚燁從容淡定，來之前他就料到皇上會這麼問，早早準備好了說辭，「前幾日皇兄深夜將兒臣押進宮受罰，還連累蘇姑娘，兒臣心有不甘，便趁著天黑去他府中準備捉弄他一番，誰知竟在他府中發現了驚天秘密。」

  「什麼秘密？」

  秦楚燁將從秦離宸那順來的的印章交給皇上，隨後說道：「兒臣當時便覺得不對，害怕被皇兄發現，就急忙躲到了後院，又陰差陽錯見內獄重兵把守，便趁機摸進去查看，誰知碰上了被關押的沈大人。」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可禁不起細琢磨，不過秦楚燁料定皇上沒時間細想。

  果然，皇上見過印章後便起了疑惑，「你那這個出來能代表什麼？」

  沈正上前，「回聖上，臣的私印有個記號，與這個不同，陛下若不信叫大理寺調來卷宗中的信件對比便可知曉。」

  大理寺卿連夜送卷宗入宮，正如沈正所說，那印章上的正字沒有少那一點，是完好無損的。

  「所以你是說這信件是偽造的，而偽造之人就是離王？」

  皇上沉聲問。

  沈正一個頭磕在地上，「臣不敢冤枉皇室子弟，但證據確鑿，請陛下為臣做主！」

  皇上大怒，抬手將桌上茶杯摔得粉碎，「來人，傳離王入宮！」

  這是秦離宸第一次被侍衛看押著進宮，一步都不讓他多走，若真有事想跟誰求助都做不到。

  秦楚燁，你好樣的，有本事是吧，本王寧可跟你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好過！

  「兒臣參見父皇，深夜叫兒臣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皇上將手裡的印章與信件一併丟給他，「朕怎麼不知皇兒還有自己在這做印的習慣呢？」

  「這是......沈大人的印？」

  秦離宸表示無辜，「瞧著像是私印，兒臣見都從未見過，父皇何意啊？

  而且沈大人這是從哪來的？」

  秦楚燁真是感嘆他的厚顏，這世上竟還有臉皮這麼厚的人，撒謊臉都不紅一下，他算長見識了。

  沈正急忙道：「殿下不知道我從哪來的？

  想必接下來會說您也不知府中內獄關了誰吧？」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跟我的內獄有什麼關係？」

  秦離宸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認，「父皇您看兒臣這一身行頭，若非侍衛救火及時，今日兒臣怕是都沒命站在這了。」

  皇上這才知道離王府著火了，看向秦楚燁，「你的傑作？」

  秦楚燁裝作不好意思的擺擺手，「絕非兒臣所為，原本我是想將大皇兄堵在屋裡揍一頓出出氣的，放火傷人這事我可不敢。」

  皇上又生氣又想笑，哥倆鬧彆扭他也就這點能耐了！

  「他府中燒毀嚴重，想必你一個人也辦不到。」

  話雖這麼說，可皇上還是叫人私下去差了楚王府兵今晚可有異動。

  「行了，既然都是鬧劇，便散了去吧。」

  秦楚燁蹙眉，給了沈正一個眼神。

  沈正急忙高聲開口：「陛下，離王殿下私自囚禁臣還偽造私印陷害一事還沒說清！」

  皇上深吸一口氣，重新做了回來，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就是想將這事揭過，查下去兩王必有一傷，沈正是老臣不會不懂。

  可他卻非得要個說法，看來是不準備站在他這邊了！

  皇上看下去，「離王，你說說吧，這東西為何會在你府中找到？」

  「兒臣實在不知。」

  秦離宸不承認。

  秦楚燁也不能直接公布自己夜闖離王府，在傳那些江湖人作證，秦離宸料定他不敢說。

  「沈正說他的私印並非這樣，是有認證的，你說這印不是你的，怎麼證明？」

  皇上這明顯是處處給秦離宸留餘地，沈正咬牙，「皇上，那些偽造的書信上蓋的都是這個假印，還需要證據嗎？

  若非三殿下陰差陽錯查出了這個，老臣豈不是要含冤而死？」

  「臣死了沒什麼，一條賤命而已，和若日後翻案，豈不叫忠臣寒心，請皇上從嚴處置！」

  這句話是真正觸怒了皇上，他本想將此事粉飾太平，可這人偏偏咬住不鬆口。

  正當這時，離王開口了，「父皇，兒臣府中有一位先生，平日素來喜好收集各類印章，或許他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