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冤案

  「沈正多年來賣官鬻爵，收受賄賂，拉攏貴族，安排其親眷上位，樁樁件件臣都詳細寫明。」

  許言一個頭磕在地上，「請陛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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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皆是大驚，許言這番話是冒著烏紗不保的風險，若皇上責怪他包庇之罪，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故而沒人懷疑他這話的真假！

  秦楚燁卻明白了個大概，許言是罪臣陳氏扶持上來的，故意安排在大理寺，指望著他有朝一日能升上刑部。

  如今他一口咬上沈正，正應了那句富貴險中求！

  秦楚燁看了一眼秦離宸，他這是準備著手對付他了嗎？

  「陛下，臣冤枉啊！」

  「你還有臉喊冤？」

  皇上大怒，「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大理寺馬上派人去查你的府宅，若查出與這罪狀上相應的金銀，朕即刻便摘了你的腦袋！」

  今日的大朝會格外的久，大理寺派人去查沈正府邸，蘇烈袁帶兵協助。

  一個時辰後，蘇烈袁回稟，「聖上，確實在沈大人家中查出了與其收入不符的銀票，足足比他的俸祿高出百倍不止，大理寺正在清算。」

  沈正身子一軟攤到了地上，嘴裡喃喃著：「沒有，臣沒有，那錢不是我的。」

  「御林軍何在？」

  皇上怒道。

  「臣在。」

  「將這混帳東西扔進死牢，明......」「皇上且慢！」

  秦楚燁高聲道，上前一步，跪在沈正旁邊，「父皇明鑑，兒臣與沈大人相識多年，深知他的為人，他雖有些直性子，說話顧前不顧後，可貪贓枉法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敢做的。」

  「更何況沈大人身上還背著一樁冤案，是聖上開恩他才得以保住烏紗，依兒臣之見，他斷不敢在這種時候引火燒身，此事還請父皇明察。」

  許言與秦離宸相視一眼，跪著上前道：「聖上，沈正之最證據確鑿，請皇上裁決，萬不可輕易放過這等貪贓枉法無視皇權之輩！」

  「父皇，兒臣認為此事尚有蹊蹺，還需明察在做決斷。」

  秦楚燁態度強硬，「官員貪腐已是我朝沉疴頑疾，此時正是借著沈大人之變查清，若有貪污，嚴懲不貸，若沒有，也算藉此給百官警醒，以示吾皇嚴明！」

  這番話成功打動了皇帝，貪腐之事歷朝歷代都存在，他想查，可是缺少一個由頭，也不想動搖百官的心，此正需要一隻出頭鳥。

  「好，朕准了。」

  秦楚燁鬆了一口氣，沈正也緩過神來了。

  正當這時，秦離宸忽然上前，慢聲慢語，仿佛此事與他無關，「父皇，三王弟與沈大人相交多年，為保此案公允，此時應當避嫌，不如徹查貪腐一事交於兒臣，兒臣定會給父皇一個交代，也給沈大人一個交代！」

  皇上稍作思量，開口道：「好，那此事便由離王主導，大理寺輔助，必要時候可以請蘇愛卿出兵協助。」

  「父皇，」秦楚燁再次開口：「兒臣自知應當避嫌，但茲事體大，恐皇兄一人無力顧及多面，兒臣曾在禮部任職，與六部人員熟悉，請陛下恩準兒臣協理此案。」

  「你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朕心甚慰，准了。」

  皇上在這做了一早上，生了一肚子氣，懶得在看百官苦著個臉，便領內侍官退朝了。

  沈正與許言同被壓入大牢，聽候發落。

  離宮路上秦離宸故意走慢了些，等著秦楚燁。

  「三王弟？」

  「有事就說，別看著我笑，讓人反胃。」

  自打那日聽了他跟蘇陽儷的牆角，此後只要見他就覺得噁心。

  「沒事，就是難得看見你為什麼事著急，過來欣賞欣賞。」

  秦離宸無視他的擠兌，如今搬倒沈正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能折秦楚燁臂膀，或者一個羽毛，他都覺得莫名的高興。

  「我著急？」

  秦楚燁邊走邊說，言語間帶著笑意，「是那個出錢又折兵的人著急才對吧？

  不管沈正有沒有最，那數萬財寶都會充盈國庫，許言也在難出來了，聽說皇兄與他關係不錯，你不著急嗎？」

  秦離宸......這次事情確實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他樂意，只要能清楚秦楚燁的黨羽，他損失再多都無所謂。

  他秦楚燁不是在乎沈正嗎？

  他偏要坐實罪證，處死沈正！

  案子一查就是數日，秦楚燁是協理，只能觀摩，沒有實權，只能日日看著沈正被刑部的人折磨。

  沈正悲涼的想，這些他常用來審問犯人的刑具想不到最後卻用在了自己身上！

  秦離宸確實做了完全的準備，從暗中派人運送財寶去沈府，到坐實沈正的罪名，每一步都做的嚴絲合縫。

  一場春雨過後，天氣回暖，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秦楚燁看著大理寺呈上的奏摺，知道此事已然沒了轉圜餘地......入夜，秦楚燁暗中潛入刑部大牢，此事沈正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被他們逼著認了罪。

  可身體上的殘破卻不是最致命的，讓人無奈的是他眼中早已沒了絲毫生念，也就比死人多口氣。

  「沈大人，沈大人醒醒。」

  秦楚燁搖晃了老半天才見他眼神清明了些，乾裂的嘴唇每說一個字都滲著血，「殿下，」他死死抓著秦楚燁的手臂，「罪臣該死，沒來得及報答殿下當年救命之恩便要身首異處了，對不起殿下！」

  「沈大人別這麼說，你不欠我什麼。」

  秦楚燁將他扶著做好，「本王已經盡力了，此時卻是已經無力回天，今夜我前來就是帶你走的，死囚已經安排好了，他會替你去死。」

  沈正用上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氣推開他，慢慢的爬起來跪下，「殿下，臣已經錯過一次了，這次不想再錯了，逃出去背著千古罵名，不如在這死了乾淨。」

  「只求殿下念在臣一生忠正清廉的份上，替我保住一家老小，罪臣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來世定結草銜環以報殿下大恩！」

  秦楚燁嘆了口氣，「本王就知道你會是這個態度，寧願含冤而死也不願苟活於世，這才是你沈大人。」

  「殿下願意相信臣無罪？」

  沈正忽然老淚縱橫，全天下都說他有罪，查出的那些證據擺在面前，連他自己都要相信了，可這天下竟還有人願意相信他無罪！

  「本王問你，家裡突然多了那些錢財，你一點察覺都沒有嗎？

  你仔細想想，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都要告訴我，我定會替你翻案，即使你死了我也會還你沈氏一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