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裡話都是說不出來的

  秦楚燁這話顯然是玩笑的，蘇毓靈也懶得理他這偶爾的不正經，「父親時常教導，施恩不圖報，以身相許就不用了，還是請殿下說一說到底是什麼人能讓你冒險設局？」

  「局倒談不上，我不過是將計就計。」

  秦楚燁小聲說完便蹲下身子從那已經死透了的刺客身上拿出一塊刻著離字的玉牌，舉起來給御林軍統領看，「誒呀呀，真是沒想到，竟然是離王兄啊！」

  蘇毓靈......這玉牌方才打鬥時她明明看見是在秦楚燁身上的！

  難怪他要等御林軍到了才將那些人殺掉，合著就是為了給他們看的，如此說來他肩膀上這道傷也算立了功，能讓御林軍更相信他遇刺重傷。

  「離王為什麼要殺你？」

  打發了御林軍，秦楚燁故意走的慢些與蘇毓靈並肩而行，回了宮就是一場腥風血雨，還不如在這跟她多待一會。

  「可能是上次我喝多了打了他一頓他生氣吧！」

  這話是真的，卻不全是因為這個，蘇毓靈自然明白，自古皇室爭權奪利不在少數，如今東宮無主，皇帝又對這幾個人兒子態度不明，正是皇子奪嫡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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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雖看起來寵愛離王，可除了從旁輔政卻也沒讓他幹過什麼重要的事，反倒是楚王這個看似不受寵的皇子接連離宮，如今還加了兩顆王珠。

  朝中大臣也不明白帝王心思，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站在那一邊，比如蘇烈袁！

  「王爺不想說便算了，我也不多打聽，我只問一句，」蘇毓靈認真的看著秦楚燁，「可還會有危險？

  可會傷及性命？」

  「有危險你當如何？

  傷及性命你又能如何？」

  秦楚燁反問。

  蘇毓靈靜默半晌，她明白秦楚燁的心思，還是因為上次拒絕他的是心中不悅，如今她又來關心，自然惹得人家惱怒。

  「殿下希望我如何？」

  「我希望你如何你便能如何嗎？」

  兩人一來一往竟是誰也沒答話，僵持半晌，秦楚燁沉聲說：「我希望你好好地，除此之外比無他求。」

  說罷便打馬上前，追上御林軍一同回宮復命。

  蘇毓靈望向那個背影，不管前世今生，他的願望都只有這一個，希望她好好地，她也知道若有朝一日有危險，他會拿命護著她，就像前世那樣。

  雖不願在談及情愛，可這份情義她此生不敢有望，蘇毓靈面色深沉的看著那道背影，殿下，若有一日你遇險，我必捨命相救，若你傷及性命，我便隨你赴死！

  皇帝聽聞離王與楚王因為一點小打小鬧就動了殺心而大怒，召集內閣重臣議會，商量處罰離王之事。

  蘇烈袁從宮中回府已是深夜，蘇毓靈掐著時間過去送夜宵，順便打聽了一下宮裡的消息。

  「陛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罰離王閉府禁足三個月，卸下王珠一顆以示懲戒。」

  蘇烈袁嘆著氣說：「前幾次入宮的事我聽說了，太后屬意你與離王的婚事，但看眼下情形，你還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了。」

  「是，女兒謹記。」

  蘇毓靈感嘆真是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蘇烈袁雖不站隊，卻也是在觀望，從前只覺得父親忠正不阿，偶爾莽撞，誰拉攏都不靠，可如今重活了一次方才發現，這朝局的水太深，帝王心思難測，眼下父親倒成了個真正的智者。

  「如今這事都驚動了太師府，看來是要變天啊！」

  蘇烈袁搖著頭說道：「那趙太師說他家小孫女若溪下個月舉辦生辰宴，你帶著儷兒一同過去吧。」

  離王被罰，太師府卻大肆操辦宴會，這風往哪邊吹已然明了了，「是，女兒明日便準備壽禮。」

  京城全是貴婦，平時閒來無事便尋各種由頭舉辦宴會，賞花、品酒等小事都能辦上一場，雖有些吵鬧，蘇毓靈本是不喜，可在這種場合卻能打聽到最多各府的消息。

  太師府趙氏小女若溪，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她的沒卻不都是相貌，這位趙小姐出身名門，正經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往那一站就是一幅美人圖。

  蘇毓靈今日方才得見，忽覺她準備的這點珠寶首飾有些配不上這位趙小姐了。

  「這便是蘇伯伯家的靈兒妹妹和儷兒妹妹吧？」

  趙小姐待人接物無不顯示家教極好，親自出門迎接蘇家姐妹。

  蘇毓靈禮貌問候，送上賀禮。

  本是風平浪靜，可總有人愛作妖，蘇陽儷進了門就不知死活的說道：「趙小姐今日這身衣裳真好看，我姐姐也有一身，當時我祖母壽宴上穿過一次，離王殿下還說好看呢，如今趙小姐穿上竟也不差。」

  不差......這個詞用得就有些微妙了，至於微妙在何處，認識趙若溪的人都不敢這麼說話，她生平最恨有人跟她穿一樣的衣服。

  京城每每來了新料子都是先往太師府送，如今蘇陽儷一語道破，同樣的衣服別人也有，還明里暗裡說別人穿著好看！

  趙若溪畢竟是大家閨秀，面上還算過得去，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蘇毓靈，便叫上侍女，「走吧，回房換身衣裳。」

  「小姐，這不是早上剛穿的新衣裳嗎？」

  「髒了！」

  蘇毓靈怒瞪蘇陽儷，蘇陽儷自知在這討不到好果子吃，便同其他人結伴入席去了。

  趙若溪換了身淡粉色的衣裙出來，一出場就贏得了所有人的注目，她是天生被人捧慣了的，那副謙謙有禮的面孔下藏著的全是艷壓群芳的心。

  蘇毓靈儘量把自己縮小，想來今日也打聽不到什麼消息了，便想著吃完了飯趕緊回去跟父親交差。

  蘇陽儷哪能讓她得逞，眼見趙若溪看不上蘇毓靈，卻偏要想法子讓她留下來，「素問趙小姐才名，尤善琴藝，正巧我家裡的長姐也極通此道，想當初在宮裡也是給太后娘娘獻過曲子的。」

  蘇毓靈暗道不好，她這火上澆油的本事見長啊！

  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趙若溪笑著看向蘇毓靈，「是嗎？

  蘇小姐？」

  「當然了，我還敢騙趙小姐不成。」

  蘇陽儷搶過話，「今日正趕上您的生辰，不如您也彈奏一曲，讓我們見識見識，到底是我姐姐的琴藝高明，還是趙小姐您的技法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