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們可以認識嗎

  這位前世老友，今生第一次得見，蘇毓靈看著就在街道對面的牧野，仿佛隔著前世今生。

  種種回憶一股腦湧上來，心底那道閘門再次被打開，順著淚水流淌出一段往事，救命之恩、戰場扶持，幾度死裡逃生都是牧野陪著她......救命之恩？

  蘇毓靈頓時反應過來不對勁，眼淚也收住了，過往也定格了，猛地想起今日便是荷燈節，莫如月對牧野一見鍾情的日子！

  前世正是因為這個一見鍾情，牧野才會被暗戀莫如月的靖國公世子劉燁盯上，此人因妒生恨，下令將牧野流放苦寒之地，若不是她及時相救這人怕是就死在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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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靈一拍腦袋，「這麼大的事我怎麼給忘了！」

  上一世已經錯了，不可挽回，今生她定不會讓這種悲劇在發生。

  不遠處莫如月已如前世那般朝這邊走來了，蘇毓靈眼睛一轉，拉著秦楚燁就朝莫如月走去了，「你妹妹來了，咱們過去打個招呼。」

  只要今夜不讓她與牧野見面，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秦楚燁一頭霧水的被她拉著走了，莫如月沒認出這人是誰，一件蘇毓靈與一男子當街舉止親密便出言擠兌，「蘇小姐這品性可真對得起你這張狐媚的臉，男人一個接一個的換，這次不會又是我哪個哥哥吧？」

  「皇室子女，怎麼出言全然不顧風度，你的家教呢？」

  秦楚燁摘下面具，呵斥道。

  「楚王哥哥！」

  莫如月不可置信的指著他們，「你們兩個......你們......三哥你離她遠點，儷兒妹妹說這女人可有手段的很。」

  「郡主提醒的是，不過我這點手段你這位三哥哥差不多都領教過了，是吧殿下？」

  「行了，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秦楚燁雖是訓斥，可言語間無不透著一股親昵，好像他們兩個是一家人，男人勸女人別跟不懂事的孩子計較。

  「是。」

  蘇毓靈拉長了音應道，在轉身時牧野已經不再那個地方了，她頓時鬆了口氣，也不想繼續在這跟莫如月費口舌了。

  離開時秦楚燁才問道：「方才你看的那個人是誰？

  你認識？」

  「馬上就認識了。」

  蘇毓靈順著那條街一路走，終於在一酒家門前追上了牧野，便甩下秦楚燁直奔牧野跑去，「公子留步。」

  「這位姑娘小心些，別跑摔了。」

  牧野還是從前那般，儒雅謙和，又睿智有禮，稍作打量了蘇毓靈片刻，「我們認識嗎？」

  「我們可以認識嗎？」

  蘇毓靈反問。

  牧野懵了，在一看她身邊這位俊冷氣質的公子，苦笑一聲，「小可牧野，承蒙姑娘垂青，可我家中已有妻室，無意與旁的女子糾纏，告辭。」

  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妻室是沒有的，不過是未婚妻，可也不能辜負，縱使這女子美若天仙，他也絕不會動別的心思，說罷轉身離去。

  「匹夫無謀，尚不會棄老小逃之，生於亂世，聖賢君子也應學治兵之道，治兵如治百姓，治百姓方能安天下，刀兵四起，戰火燎原，康麩不足以果腹，縱鐵蹄所過皆為國土，餓殍遍野又談何家國？」

  她說到一半的時候牧野就停下了腳步，轉身怔怔的看著蘇毓靈，「姑娘大才。」

  蘇毓靈笑笑，這話是前世他親口說的，在戰場上。

  「我時常會在家中翻看兵書，對照古今戰役寫下些隨筆，姑娘這番休戰止戈的說辭正是我心中所想啊！」

  秦楚燁......剛才不是還家中已有妻室無意結交女子嗎！

  蘇毓靈一見這是算跟他正式結交上了，便留下了姓名地址，「改日先生定要去我府中喝兩杯，我家中還有些兵書孤本，一併給先生拿去。」

  「多謝蘇姑娘。」

  「牧野。」

  不遠處跑過來一著艷紅色衣裙的女孩，那紅在夜色中本就張揚，趁著此女子更跋扈幾分，「你怎麼買酒買這麼久，我等的腳都酸了。」

  蘇毓靈一見這女子便認出來了，上一世正是她，一聽說牧野得罪了權貴要出事，收拾了家中銀錢跑的那叫一個快！

  如今見她自是沒什麼好臉色，那女子也沒給她好臉色，「牧野，這女人是誰啊？

  你們認識？」

  「在下蘇毓靈。」

  「蘇毓靈。」

  那女子念叨著她的名字，「倒是挺好聽的，我聽說這河岸邊上有許多有名妓子，專門趁著荷燈節下來拉客，不過不巧，姑娘，我家先生從不去那种放浪形骸之地。」

  秦楚燁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剛要抬腿上前，蘇毓靈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牧野尷尬解釋，「瀅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姑娘與我志趣相投，故而多聊了兩句。」

  「志趣相投？

  我看是這不要臉的妓子想將你拽去那紅塵店吧！」

  「我給你三個數時間，道歉，否則我弄死你。」

  秦楚燁冷冷道，「一......」他剛數了一那女子就不樂意了，趾高氣昂的看著蘇毓靈，「你這一晚上客人還不少，這都有......」「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到吳瀅臉上。

  「我看在牧野的份上，給你機會，你別太得寸進尺。」

  蘇毓靈甩甩手腕，看向牧野，「不好意思啊，我與你相交是欣賞公子才華，不過你這選女人的眼光著實比我身邊這位差了些。」

  「你.......」吳瀅捂著臉氣的說不出話，拉過牧野，「你杵在折幹什麼，沒看到她打我嗎？

  你給我打她！」

  牧野雖是個讀聖賢書行君子令的，卻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本就是你蠻不講理，言語粗俗羞辱這位姑娘，我如何能縱你一錯再錯！」

  吳瀅被訓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轉身跑了。

  「此女個性張揚跋扈，恐影響先生日後仕途，當斷則斷吧。」

  蘇毓靈平時絕不會這麼說話，也不會同才見過一面的人如此交淺言深，如今一席話聽得秦楚燁都愣住了，就算是她看上這男子了，也不至於當街叫人家拋棄未婚之氣吧！

  「姑娘慎言，瀅瀅自小驕縱慣了，是我沒管教好她，讓姑娘受辱了，可你也除了氣，就當兩不相欠了吧。」

  蘇毓靈蹙眉，牧野根本不信她的提醒......「你不會真看上這男的了吧？」

  牧野追著他那跋扈的未婚妻跑了，秦楚燁方才問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