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放血
2024-05-16 03:53:43
作者: 朱朱快跑
「久等了。」
蘇慈終於放下了筆,把所有的奏摺收起來,整整齊齊的摞在了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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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今日七王爺的奏摺如此多?」
顧易秋對於等著他們批閱奏摺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今日覺得蘇慈的奏摺似乎有些多了。
「昨日與三哥夜晚又去了趟皇宮,皇上賞的。」
蘇慈拍了拍身邊的奏摺,罕見的開了個玩笑。
顧年扯了扯嘴角,蘇慈的自嘲倒是和他很像,有些冷。
「進來吧。」
蘇慈打開自己身後的門,顧易秋和顧年跟著進了去。
書房的裡面別有一番天地,各式各樣的醫術整齊的碼在一起,甚至按照種類分好了。
與花連那處比起來,蘇慈這裡雖說都是中規中矩的書,但是也讓人賞心悅目的。
蘇慈的手指一一的點過幾個盒子,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針灸包。
「易秋兄,待會可能要麻煩你去換熱水了。」
「七王爺,哪有什麼麻煩,是我們麻煩您了。」
顧易秋一臉嚴肅,就像蘇慈是什麼救命恩人一樣。
「可能會有些疼,你要忍著。」
蘇慈讓顧年伸出手,看到手背上一道長長的粉紅色的傷疤。
「嗯,沒事。」
顧年對於疼已經習慣了,但是蘇慈從針灸包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刀子的時候,顧年還是心裡緊了一下。
「去把那邊的盆拿過來。」
蘇慈將刀子放在蠟燭上燒了一會,顧易秋則是端過來一遍的銅盆。
顧年雪白的手放在蘇慈的左手上,也不知是顧年的手太小了,還是蘇慈的手太大,顧年的手放在上面竟然有些像小孩子。
顧年剛把手放上去,就覺得手指酥酥 麻麻的,再抬頭看了看蘇慈正經的面孔,顧年心裡默念,「冷靜,冷靜。」
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蘇慈的刀子也從燭火上拿了下來。
「開始了。」
蘇慈的左手握住了顧年的五根指頭,把手背露了出來,右手拿著小刀,小心翼翼的劃了下去。
剛一下刀子,顧年沒覺得有多疼,顧易秋在一旁「啊啊啊」的叫個沒完。
「你能不能不要打擾七王爺?」
顧年此時還沒試到疼,一臉嫌棄的看著顧易秋。
「不疼嗎?」
「不疼。」
這時候已經能試到刀子劃破手背的感覺了,顧年咬著牙,說了一句。
小刀準確無誤的沿著那條紅線割了一道,本來是一滴一滴的流血,最後乾脆淌了起來。
淌出來血有些發黑,顧年雪白的小手瞬間就換了個顏色。
「等到淤血都流乾淨了才行。」
蘇慈的手一直緊緊的握著顧年的,顧年的血流到蘇慈的手指上,蘇慈也沒有動一下。
跟剛剛批閱奏摺的蘇慈不同,雖說這次他也是很專心的看著,但是這次,顧年十分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
長長的睫毛留下一片陰影,蘇慈的五官似乎都微微的用力,呈現出緊繃的狀態。
「為兄見不的。」
顧易秋把頭一轉,手往後一背。
疼痛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顧年的手不易察覺的抖了抖。
「快好了。」
蘇慈的手似乎在給她傳遞力量,蘇慈輕輕的握了握顧年的手指,顧年覺得疼痛減輕了些。
淅淅瀝瀝的血流到銅盆中,沒一會就把銅盆的底給莫過了。
蘇慈的眉頭緊縮,嚴肅的看著這血。
「還沒流完啊,哈哈。」
顧年見氣氛有些尷尬,忍不住出聲打了兩句哈哈。
「若是讓我抓到這幕後指使的人是誰,我定讓她痛苦千萬倍。」
顧年只和顧易秋說了下嬤嬤是被利用了,並沒有告訴他是誰在背後搗鬼,若是告訴了他,他估計能把雲想穎生吞活剝。
「嗯,二哥你不要激動,我真的不疼。」
顧年的另一隻手放在底下,又把手縮回了袖子裡,長長的指甲掐著自己掌心的嫩 肉,這樣似乎疼痛能夠減輕一些。
漸漸的,暗黑色的血液流的慢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鮮紅色的血。
「差不多了,去換些熱水。」
顧易秋轉過頭,看到流著這麼多的血的銅盆手都在顫 抖。
顧年此時能感受到顧易秋的憤怒,也不知該說什麼話讓他不要擔心。
熱水打了過來,顧易秋把帕子洗乾淨又攥幹了水,遞給了蘇慈。
蘇慈把手裡的刀子放在了桌子上,接過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著顧年的手。
擦了好幾遍,剛打的一盆水,又變得紅紅的。
顧易秋換了好幾次水,顧年的手才擦了干,蘇慈又拿了一塊乾的帕子,把顧年手上的水 漬擦乾。
看血流成那樣,顧年以為會是很大的傷口,沒想到如同那條紅線一樣,也是細細的一條線。
蘇慈拿過來身邊的白瓶,顧年認得那是自己當初給蘇慈上藥時用的止血散。
這個止血散會讓傷口癒合,但是也會在撒下去的時候,痛苦難耐。
跟顧年的粗狂式撒法不一樣,蘇慈拿出一把小小的鏟子,從瓶子裡產出一點白色的粉末,一點一點的撒到顧年的傷口上。
這止血散撒下去,似乎比剛剛的割開皮肉還要疼。
顧年的身體猛的繃直了,死死的咬著嘴唇。
「痛就喊出來。」
蘇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把嘴唇咬的都要咬破了。
「還好。」
顧年強忍著,從頭到尾都沒有喊過一聲。
上了止血散的傷口很快的就吸收掉了白色的粉末,漸漸的血也不再流出來。
本以為這就行了,可是蘇慈桌子上擺的七八瓶的瓶子卻不是這麼想的。
一層又一層的藥撒在上面,顧年已經麻木了,畢竟不會再有止血散那麼疼了。
最後,蘇慈拿出藥膏,用食指沾了一些,細細的塗抹在傷口上。
蘇慈的指頭可能是常年練武,有著薄薄的繭子,抹在顧年的手上,顧年覺得痒痒的。
「不要動。」
顧年癢的想把手往回縮,被蘇慈的左手一把拽住。
顧年這才試到蘇慈掌心傳來的溫度,有些溫暖。
「好了嗎?」
顧易秋比顧年還要著急,一直不停的問好了嗎。
「快了。」
拿出紗布幫顧年裹在手上,蘇慈想了想,也給顧年打了個蝴蝶結。
顧年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上的蝴蝶結,沒想到蘇慈還如此幼稚,竟然來「報復」自己。
「這幾日不要沾水,每天來我這裡換一次藥。」
其實三天換一次藥就行,但是不知為什麼,從蘇慈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一天一次。
「謝謝七王爺。」
顧年用指頭摩擦著手上的紗布,手指還留存著剛剛蘇慈掌心的溫度。
「我看看。」
顧易秋把顧年的手拿了過去,此時傷口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顧年不知道顧易秋在看個什麼勁。
「可又欠我一次。」
顧年想了想這個又,上一次欠蘇慈的還是讓蘇慈說動顧易秋的那事,沒想到沒過幾日,自己又欠下一筆帳。
「那我請七王爺吃飯吧。」
「唔,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說。」
蘇慈不吃顧年那一套,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顧易秋把桌子上的銅盆拿出去甩了水,一時房間裡只剩下蘇慈和顧年兩個人。
「七王爺送的貓,我很喜歡。」
「我送的貓你可收到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了口,然後又笑了笑。
「嗯,收到了,貓很漂亮,我很喜歡。」
顧年從小就沒有養過小動物,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她是喜歡的很。
「喜歡就好,看到他能想起我就更好了。」
蘇慈盯著顧年,眼睛如同那日的夜晚裡的一樣明亮,顧年一時紅了臉,彆扭的低下頭看自己的手。
「七王爺,這盆放哪啊?」
顧易秋就在這個時候拎著盆進來了,顧年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