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執手(10)

2024-05-16 03:58:20 作者: 半壺月

  現在,看到邢少恆,加上兩人公然眉目傳遞著什麼,他又疲又乏,這一路象行乞般的跟隨,已把他一生的驕傲耗盡,他再也,再也,再也控不住自已的情緒!

  他望了一眼白衣翩翩,一身錦衣的邢少恆,低頭蒼涼地看著自已一身粗布衣裳,尤其是衣裳包不住的皮膚看上去是如此粗糙黝黑,嘴角儘是難言的苦澀。

  雲泥之別,不過如此!

  別人不知,他自是知道,當年邢榮與信義候兩人關係甚至篤,邢榮又將邢少恆視為親子,所以,在邢少恆看上鍾亞芙時,邢榮曾向信義候提出,希望信義候保這一個媒。

  信義候自然希望能和邢榮親上加親,便答應了下來。誰知道鍾亞芙當年與楊鄒琦已情投義合,所以,拒絕了邢家的求娶。

  這事,雖然知道的人極少,但楊鄒琦因為曾經被信義候找去問話,並直言,鍾亞芙是將門之女,她的父親若在世,肯定也是希望女兒能嫁入將門,而邢少恆無論是從家世或是從才學上,都是鍾家女婿的最佳人選,他希望楊鄒琦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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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話!」楊鄒琦緊逼一步,然後有狂燥的情緒席捲而來,自卑宛若利刃一般割斷他的周身的神經,雙手扣上了她的雙臂,「哪怕是搖頭或是點頭!」她既然拒絕他的理由是她眼裡再也看不到愛,可為何她看那男人眼睛可以含著笑,而且,倆人還暗中眉目傳情!

  「很疼!」鍾亞芙張了張口,可手臂傳來的疼痛讓她的眉峰不自覺地緊緊擰了起來,當她察覺楊鄒琦的眼神過於灼熱,太過肆虐張揚的時候,已經有一股強勢的力道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向他,她大吃一驚,本能地想甩開,楊邵琦卻先她一步放開了手,有些侷促地退開了一步,象個犯了錯的孩子,那單薄身影看起來異常的無助和傍惶!

  鍾亞芙又是一怔,瞬時又明白了楊鄒琦的誤會,她也不想解釋什麼,先不說這極不適合,就算是私下的場合,她亦不覺得有必要和楊鄒琦解釋,她避開楊鄒琦的眼睛,看了一眼蘭亭懷中的沈千染,見她滿眼是鼓勵的笑,只能無耐地搖一搖首,眸光又轉向了邢少恆,她知道沈千染的心思,所以,她不能任局勢朝著不可挽回的局勢發展。

  「邢公子,不會有道歉!」她沒有多做解釋,她這樣做不僅僅是因為知道沈千染的心思,她也想幫一下邢少恆,她知道邢榮無子,但他的子侄卻有幾十個,邢少恆能夠獲得今天的地位不容易,她只希望邢少恆足夠聰明。

  「怎麼辦,我們好象得罪人了!」沈千染感受到蘭亭的耐性在一點點瓦解,扯了一下他的袖襟,「我有些困了,想眯一下,你陪我去睡會好不好?」

  蘭亭神色斂了斂,眸光有著如流的默契,「好!」他哪會不知她妻子的心思!

  三年前他是皇子時,就連邢榮最寵愛的女兒也照殺,三年後他權傾天下,還會在意邢榮的一個侄子?

  其實以他如今的權勢,她早已不必事事周全,甚至可以憑藉喜好耍耍性子!

  可她的這一片全然為他著想的心思,他喜歡,自當一一成全!

  如果那邢少恆不算太笨,此時也應當見好就收了。

  邢少恆的臉色變了一下,鍾亞芙的態度讓他觸摸到不妙的端倪,但他這些年已習慣了上位者的姿態,尤其是白家人的眼裡,他就如一個天神般的存在。

  轉首觸及白婉青那麼淡淡的眼神後,那深處的犀利的目光時,他便沒有再進一步的深思,只略向身側退了一步,冷冷地道,「看來,是邢某人多管閒事了,既是此,你們自便!」退出,不介入,也代表著,任由白家人選擇是否攔下或是否放行。

  「憑你也配?」衛揚冷笑一聲,餘音未盡,衛揚這邊已經不等蘭亭的命令,欺身而上,直接殺向那白掌門。白掌門雙足一蹬,退得極快,衛揚掌風過處,袍袖鼓起似風帆般擴張,只一瞬間,全身上下罩著層強烈的罡氣,白家的幾個中年男子見狀,臉上露出駭色,各自遞了個眼神,迅速往後退,果然,面前的四張桌子同時裂開,驚得眾人一身冷汗,想不到衛揚的武功比方才那黑衣人更高。

  蘭亭抱著一手托著沈千染的腰,一手護住她的頭,低聲道,「我陪你去房間睡覺!」莫說是邢少恆,就是邢榮在此,他該給的面子也給了,剩下的,衛揚的一句「不配」也足夠詮釋了。

  鍾亞芙緊隨著,在走過邢少恆身邊時,與鍾亞芙的眸光略一交錯,他竟一瞬從鍾亞芙眼中讀出了一抹幼年時常看到的一種眸光,似乎是婉惜和……同情!

  「一個都別想離開!」方才那個囂張跋扈要讓衛揚鑽跨下的年輕人歷聲一喝,一雙猙獰地眼像毒蛇般猛地射向蘭亭,雙手在腰間一交叉,手裡便多了一對雙鉤出來,兩頭連著一根細鏈,狠狠朝著蘭亭一甩,沈千染耳絆傳來「嗖嗖嗖」的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不覺有些緊張地拉住蘭亭的衣襟。

  「催命爪!」高漠陰冷的聲音森森響起,幾乎在一瞬間,仿佛天地變色,因為,大堂上如鬼魅般地出現幾十個土黃色勁裝之人,個個短小精悍,臉上亦蒙著土黃色的汗巾。

  「黃龍騎……」邢少恆脫口而出後,看向蘭亭,驀然捂著嘴,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擠壓而來,也明白了鍾亞芙輕輕一嘆帶著同情之色所謂何來。

  邢少恆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大堂中的每一個白家的人都聽清楚,人人宛若有一盆冷水瞬間從他們的頭頂澆了下來,黃龍騎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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