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帝王為你而生(7)
2024-05-16 03:57:25
作者: 半壺月
寧常賢蒼白容顏帶了些血色,他一眨不眨地看著父親,眼裡煥發著篤定不移的堅決,「他一生未娶妻生子,兒子想把寧常曉過給他做女兒,這樣,寧常曉也算是寧家的子孫,父親盡可以舍些銀子接濟,這一點兒子決不阻攔!」寧常賢知道,只有這樣,寧常曉一生才沒有可能入寧家的正房族譜,「還有,寧家在洛州的一家綢莊一直是林羽夢的母親在經營,兒子明日會派人去洛州,讓當地的官府配合,收回產業,洛州的房子也是寧家名下的產業,林羽夢的母親和她的兒子媳婦已沒有資格住在裡邊,看在寧常曉的份上,兒子會允許她們到月底前搬!」讓官府出面,省去了夢羽夢母親屆時不甘心還回寧家綢緞莊而去官府鬧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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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怪父親在外頭安個外室,這是男子的通病,如果說為了林羽夢那個女人不值得,但換了另一個女人,只要不肯伏低做小,也是同林羽夢一樣削尖的腦袋想進寧家!
但今日林羽夢敢做出這樣的事,她就得負起他淘天的怒氣,他不僅要讓林羽夢以最羞辱的方式死去,還要讓她在死前,清楚地知道,她這一舉賠上她女兒寧常曉的一生,還有林羽夢的娘家也因她從此再過上巔沛流離的生活。
他要讓那個女人死不眠目!
也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對得起娘親和妹妹。
寧茂生淡淡地注視著寧常賢,他的臉頰瘦削如竹,卻無損他清雅的輪廓,宮燈下,冷澈的的雙眸,緊抿的薄唇,沉穩的姿態,遇事波瀾不驚。那一瞬,他驀然發現,不過是兩年的時間,他的兒子一下就變得頂天立地,舉手投足之間已充滿魄力。
「常賢,你怪爹?」寧常賢的這個方法確實是讓他挑不出任何的暇茨,換成任何一個寧家的人,也不敢去收下林羽夢的孩子,也只有這個寧茂華敢。
因為寧茂華並不想依靠寧家,所以,寧常賢口中的接濟也是場面上的話,除非寧茂華轉性,否則,寧常曉過了嗣只怕終其一生都要過清貧的日子。
寧常賢他默默掃視一眼,明亮雙眸落於寧茂生身後的畫壁之上,不置與否。
寧茂生長嘆一聲,身軀一動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書房的窗邊,推開窗戶,抬頭遠視著天上的明月,幽幽一嘆,「就按你說的做吧!」從金怡蘭的死,他都沒看最後一眼時,寧茂生已經懊悔不迭。
他其實一生並不重欲,寧家碩大的產業分薄了他太多的精力,就算大婚後八年,妻子和兒子都不在身邊,他也沒有違背對金家的諾言。
他與林羽夢是怎麼開始的,其實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原因。
好象是一場宿醉,恍如一夢!
林羽夢除了年輕,甚至連容貌都不算非常出眾,除了第一次兩人從宿醉開始,接著似乎是人到了中年,年青的歲月緩緩流逝時,突然間,對那一種青春年華的回憶,在與林羽夢年輕的身體一夜激情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在金怡蘭發現時,他沒有任何隱瞞,他清楚地知道,他在感情上是愛著他的髮妻,並尊重她的感情,他很誠懇地向金怡蘭認錯,並承諾再也不會與林羽夢有所交錯,可他甚至來不及履行自已的諾言,林羽夢就告訴他,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男人與女人之間,只要有了骨肉牽絆,是冤是孽總是代表著無法理清的糾纏!
接著三年,一次又一次地認錯,一次又一次地重蹈復轍,他從金怡蘭的臉上終於看到了心灰意冷!
金怡蘭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繡,她的父親是當朝的太子太傅,博學多才,一生只育一個女兒。所以,金怡蘭自幼在父親的薰陶下,熟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她知書達理,既使在發生了林羽夢的事後,她在人前,永遠給他最溫柔的對待,甚至她連夫妻之間的義務也不會拒絕他,但人後,她變得很安靜、鬱鬱寡歡!
他感覺到妻子笑臉後深隱的冷漠,他由最初的內疚,變得開始想逃避妻子這種無聲的譴責,隨後的時間他越來越少呆在揚州。
當他知道金怡蘭再一次懷孕時,他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開心,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一次挽回的機會。
他當即就回到了揚州,夫妻倆因為這新生命的到來,關係一度變得緩和。
可他沒候到,在金怡蘭懷孕四個月時,林羽夢因他這麼久不來洛州,便不顧一切地來到揚州,而他竟死性不改又與她過了一夜。
這一次,連上天都在懲罰他,林羽夢又一次懷上了。
他不知道金怡蘭是怎麼知道林羽夢懷孕,在金怡蘭因過度傷心導致流產時,他甚至連去查探個究竟的勇氣也沒有,他惶地去了洛州。
那幾個月,他浸淫風月,夜夜歡醉,萬紫千紅環膝!他自欺欺人,以為眼不見為淨,加上林羽夢以胎息不穩為由,千方百計阻他回揚州。
他更自以為時間是治療一切傷痕的靈丹妙藥,可他也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就接到了金怡蘭的死訊。
連夜疾馳回到寧家,看到靈堂上那一動不動躺著的金怡蘭,顫得控不住的手輕觸上那冰冷無溫的臉盤,那時,他有一瞬蒼海桑田的感覺,好象時光已過了千年!
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並不是一個女人的闖入能抹得掉他曾經與她的感情,所以,金怡蘭以積鬱而死為終結,而他,將活著受煎熬!
可他萬沒料到,他種下的因,結下的惡果還會遠遠未曾結束。
今天,不但妻子的靈堂被毀,他最疼愛的女兒還差點死在林羽夢的手上,對於唯一兒子的冷漠開口,他實在想不出,他還有為她們母女請求的餘地。
寧茂生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夜風吹過,窗外一棵梧桐樹嘩啦啦地抖動著,掉下了許多的葉子,他仿似不曾察覺到一片枯葉落到了他的肩頭之上,此時的他象極了那天他回到寧家時,站在金怡蘭靈堂前化為了一樽的石像的模樣。
寧常賢嘴角抿得更深,他眼裡時而是堅毅,時而又夾雜著憐憫的情緒,許久後,發出來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無溫,「既然爹答應了,那兒子就告退了!」寧常賢站起身,客氣而疏離地一揖,便邁步離開。
「常賢……」寧茂生喚住兒子,靜寂了極久,最後閉著眼睛緩緩道,「等你休息幾日後,爹把寧家的一些事交給你打理,爹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是!」寧常賢臉上並沒有喜悅,點了點頭後道,「爹您早些歇息!」
好象一切塵埃落定,可萬沒候到,真正讓寧茂生和寧常賢感到痛不欲生的是寧常安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