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綿延子嗣

  什麼王妃，夫人的，不過都是禮儀規矩上的，所謂『舉案齊眉』，可他想要的，是和楚落晨真正的一生一世相隨，不在乎什麼表面形式。

  楚落晨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臉認真的鳳景南，低聲問道：「什麼事，還要聽我的意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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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印象里，鳳景南從來沒有主動找她商量事情的習慣，就好像這次來永和別院，也是鳳景南一早就自己決定並且安排好的，別說是商量了，就連事先和她打招呼都沒有。

  鳳景南低眸淺笑，隨即看著一臉匪夷所思的莫管家，說道：「把你方才對我說的話，在一字不差的和夫人說一遍。」

  莫管家真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雖然在年紀上是個長輩，可是這種事情他頂多也就是在鳳景南的面前說一說，哪裡還真的敢在楚落晨這開口，當下無奈的道：「主子就莫要在為難老奴了，方冷那邊情況也還不穩定，老奴還是親自去照看著吧。」

  說完，便迫不及待的從廳里走了出去。

  楚落晨一頭霧水，實在猜不出這主僕兩個到底是在給她打什麼啞謎，只得看著鳳景南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

  我看莫管家行色匆匆的，莫不是楚家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嘴上不說，可楚落晨隱約間總覺得劉氏這段時間安分的有些反常，即便是給楚逸德張羅親事，也絕對不可能放任她和墨菊兩個不管。

  因此才會格外的擔心，唯恐劉氏又趁著她不再府中的時機生事。

  鳳景南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廳內，然後才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方才莫管家和我說……」楚落晨開始還是認真的聽著，可是才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連耳垂都紅透了，一抬手將身邊的人推開，嗔怪道：「青天白日的，胡說些什麼，誰要給你……綿延子嗣啊！」

  鳳景南突然的親昵舉動尚且會讓她羞愧臉紅，神經緊張，更別提是突然提到孩子這樣的話題。

  「娘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景南早就猜到楚落晨會有這樣的反應，卻又看的饒有興致，故意要逗弄她，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紅的要滴血的耳垂，嘆息道，「我們已經在眾人面前正式的拜過天地了，同床共枕過了，娘子還想要抵賴不成？」

  楚落晨只覺得鳳景南的手指好像帶著一股電流，觸碰的瞬間就讓她禁不住渾身戰慄，再次想要躲卻是被鳳景南先一步用胳膊牢牢的圈住。

  「……你，」楚落晨磕磕絆絆好半天，才終於艱難開口，「你婚前可是答應了我的約定的，可不能言而無信。」

  除此以外，她也著實想不到更好的說詞，雖然不管怎麼樣最後在鳳景南那都會變成藉口。

  鳳景南將楚落晨的頭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沉聲道：「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情，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願接受我的那一天為止。」

  雖然不能在永和別院留宿，但用個午飯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莫管家更是親自下廚做了不少以往皇宮裡才有的特殊菜品，小玉和鳴鳳兩個按照楚落晨的吩咐從旁打下手，順便也學習一二。

  難得他們兩個人一起吃午飯，倒是時不時閒聊上兩句，儼然是其樂融融的。

  如今天黑的早，楚落晨沒有午睡的習慣，加之中午吃的有些多需要消化食，鳳景南便帶著楚落晨還有兩個丫鬟把永和別院逛了個大半，從書房到花園，又從花園到其他的院子，總之各處的精緻和陳設全都透著雅致和大氣，讓人光是看著就心情舒暢。

  由於出門的時候答應過楚老夫人要回去陪她一起用晚飯，因此楚落晨和鳳景南也不敢多留，畢竟這從郊外回到鳳陽城到需要一段路程呢。

  莫管家惦記著楚落晨喜歡吃他做的幾樣點心，便刻意裝了兩個食盒，讓小玉和鳴鳳帶著回去，然後又準備了不少珍奇的補品和上等的珠寶一類的，鳳景南的那些屬下雖然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卻個個自告奮勇的，主動把這些東西都裝上了馬車。

  至於鳳景南，則是從始至終都好整以暇的盯著楚落晨，一刻都不肯真正讓她逃脫開自己的視線。

  很快一切都準備妥當，兩個人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上了馬車，不過這一次楚落晨卻沒有選擇和鳳景南並肩而坐，而是直接坐在了他對面，更難得鳳景南竟然也沒有阻止。

  「方才，暗夜跟你說的什麼？」

  馬車出發之後，楚落晨見鳳景南沒有開口的意思，到底還是忍不住好奇，自己主動問出口。

  「真的很想知道嗎？」

  鳳景南不答反問，心裡卻早已經有了盤算。

  「嗯。」

  楚落晨誠實的點頭。

  因為她剛才恍惚間從暗夜的嘴裡聽到了劉氏這兩個字，雖然不是很真切，但她篤定暗夜說的就是這兩個字沒錯。

  因此才會突然產生了這麼大的好奇心，急切的想要知道暗夜到底和鳳景南說了些什麼。

  「坐過來，」鳳景南抬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面不改色的看著楚落晨道，「坐過來我就告訴你。」

  ……楚落晨很是無語，和鳳景南在一起，只能說無時不刻都在被算計，而且每一次都是鳳景南提前設下了圈套，就等著她主動往裡面跳。

  既然已經被算計了那麼多次，也就不差這一次了。

  楚落晨磨了一下牙，還是轉身坐過去，然後開口道：「現下可以說了吧。」

  鳳景南卻也不急著開口，反而抬手將車簾掀開了一角，看著外面此時正經過的密林，突然開口道：「等一下出了這林子路邊便有一家茶館，是專門供給過路的客商歇腳的，咱們也停車去坐坐吧。」

  無緣無故的說要去路邊的茶館，這儼然不是鳳景南的性格，想讓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緣由才對，楚落晨想著或許就和方才暗夜說的話有關，便點頭答應了，並且很識相的沒有在繼續追問方才之事。

  鳳景南也不著急解釋，只等到車子穿過密林，在路邊的茶館停下之後，方才挽著楚落晨的手下車，然後在她耳邊小聲道：「娘子這些天在府中實在憋悶，等會兒便讓你看一齣好戲。」

  說完還別有深意的朝楚落晨眨了眨眼睛。

  楚落晨實在想不明白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鳳景南說有好戲看，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卻湊個熱鬧。

  這茶館不算大，只有兩間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擺放著幾張桌子，雖然每日都是迎來送往的，可難得那桌子卻是擦的很乾淨。

  鳳景南和楚落晨隨便挑了其中的一張落了座，掌柜的簡跑堂，一個約莫中年的男子，土黃色的衣衫並一頂褐色的帽子，很快就提了一壺熱茶並兩個乾淨的茶碗小跑著過來。

  「兩位先喝點茶，」掌柜的將茶碗分別放在兩個人面前，一邊斟茶一邊道，「咱們這店裡雖然沒什麼山珍海味，可幾樣小菜卻是味道不錯，兩位可要嘗一嘗。」

  小本買賣，原本就是靠著這些過活的，鳳景南很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那掌柜的便滿臉堆笑的連忙跑下去準備。

  來到鳳陽城這麼久，楚落晨還是第一次在這種路邊的小鋪子喝茶吃東西，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意外的回到了現代社會的路邊攤，讓她有一瞬間的悵然，反應過來之後便多少都覺得有些奇妙，因此在等著上吃食的過程中便把這小地方仔細的打量起來。

  大概此時晌午已過，客商們都忙著趕路去了，所以攤子上並沒有什麼人，除了她們自己這一桌之外，也就只有左手邊，坐著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從穿戴上來看，明顯就是個書生，面白似玉，細胳膊細腿的，此時正低頭給另外一個坐在他對面的青年人往碗裡夾菜。

  至於那個青年人，因為位置的關係楚落晨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加之他刻意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面容，不過從外觀上看，作為男子似乎有些太過羸弱了，舉手投足間更是不經意就會流露出一股陰柔之感。

  那個年輕人似乎也察覺到來自楚落晨的目光，回頭朝楚落晨看了過去，四目相對的瞬間，楚落晨尚且沒怎麼樣，他倒是先害羞的紅了臉，連忙轉過頭去，和對面的書生說了些什麼，然後那書生便也看向了楚落晨。

  只是很不巧，書生看過去的時候，剛好對上了鳳景南那很不友善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驚，連忙轉頭回去。

  楚落晨抬眸看了一眼鳳景南，有些無奈的嘆道：「人家不過一個斯文的書生，你又何必如此表情。」

  「書生又如何，看了他不該看的，一樣要付出代價。」

  鳳景南語氣依舊很不友善，並且還帶著些不講理。

  因為他說的不該看的，不是別的，正是楚落晨。

  楚落晨無意和鳳景南為了這點原本就說不清楚的小事情理論，只悶頭喝茶，然則這茶葉卻是太過普通，和她平日裡所用味道上差了許多，即便是楚落晨對飲茶沒什麼研究，卻依舊是喝不習慣，勉強咽下去一口就擱到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