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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新郎出現

2024-05-16 03:16:18 作者: 一把團扇

  沒錯,從鳳景南靠近的那一刻,她靈敏的鼻子和前世作為醫學博士的敏感神經,就讓她準確的從他的身上嗅到了血腥氣,雖然不重,但她也足以判斷他這次受的傷並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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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所以在來之前就已經換好了喜服,想來也是為了要用這喜服的顏色老掩蓋他受傷的事實。

  「呵呵……」鳳景南淺笑著,有些無奈的開口,「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你放心這點小傷不妨礙我和你拜堂。」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可見是真沒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想到這裡楚落晨突然就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試了上百種的草藥,更是費心的研究了幾個晚上,才終於是找到了能治療鳳景南身上舊疾的藥物,為的就是讓他以後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結果呢,這人卻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這條命。

  「那個……賢婿啊,」楚明軒很不識相的開口道,「你看如今這吉時已經過來,賓客們也都還等著,咱們是不是就把這習俗規矩的都免了,直接開席吧。」

  楚明軒放下已經大致看過了,鳳景南帶來的聘禮箱子裡,裝的可都是如今市面上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上等的綾羅綢緞,名貴藥材,珍奇珠寶應有盡有。

  楚家是鳳陽城的首富,而楚明軒又常年在外面走動,按理來說見過的寶貝也是不計其數的,可是鳳景南帶來的這些,還是讓他自嘆不如。

  他們楚家目前所擁有的並且引以為傲的這些東西,在鳳景南面前,只怕充其量也就是『魯班門前掄大斧』,不知好歹罷了。

  見鳳景南沒有開口,楚明軒便以為他是默許了,連忙招呼了管家和劉氏過來,準備要真是開席。

  「慢著,」鳳景南的視線暫時從楚落晨身上移開,轉頭看著楚明軒,正色道,「岳父,雖然拜堂的吉時已經過了,可是我並不想委屈到晨兒,何況能娶到她是我一輩子的福氣,吉時不不吉時的對我而言,都不如她重要。」

  楚明軒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鳳景南這是什麼意思,結果就見鳳景南握住楚落晨的手,低聲問道:「晨兒,你還願意和我拜堂嗎?」

  聽了這話,楚落晨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了,她之所以等了這麼久不惜和楚明軒還有楚老夫人抗衡,為的就是要和他鳳景南拜堂成親壓。

  「我答應過,會等你平安歸來的。」

  這便是楚落晨給鳳景南的回答。

  歡鬧的鑼鼓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喜娘把懷裡抱著的公雞放走,將那中間繫著大紅花的綢緞的兩邊分別交給了楚落晨和鳳景南,那些被聘禮以及鳳景南的容貌和品性所震驚到的賓客,又開始七嘴八舌的湊到一起,不過這次他們嘴裡在說不出什麼抱怨或者嘲笑的話,一開口就全部都是恭維。

  「看他們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啊,看著讓人好生羨慕呢。」

  「誰說不是呢,這新郎官一表人才的,難怪楚家這位二小姐當初要堅決退了和黃家少爺的婚事呢。」

  另外一個則是湊熱鬧的則是仿佛知道了什麼內幕一般,特意壓低了聲音,從旁道:「你們知道什麼呀,我方才在大門口都親眼瞧見了,這新郎官帶過來的聘禮足足有四十幾個大箱子,每一個裡面都裝的滿滿的,把抬箱子的人肩膀都壓完了呢。」

  此話一說,方才沒有看到送聘禮隊伍人再次湊到一起,說來說去,最後也都只剩下羨慕和感慨。

  「老爺,夫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是開始拜堂了。」

  管家說著,便要張口。

  「等一下!」

  楚落晨開口阻止,她並沒有掀開蓋頭,而是用手指扯了扯鳳景南的衣袖,鳳景南知道她有話要說,便主動彎腰將自己的耳朵靠了過去。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拜堂,楚明軒心裡都已經被嚇怕了,連忙又從主位上起來,親自走到兩個人身邊,開口道:「有什麼話,都等到拜了天地以後再說也不遲。」

  鳳景南抬頭看著楚明軒,正色道:「岳父,關乎到禮儀規矩的事情,還是要在拜堂之前說明白才好。」

  好好的怎麼又扯到了禮儀規矩,楚明軒好不容才恢復了平靜的面容頓時又緊張起來,鳳景南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繼而笑著說道:「按照規矩,新人是要跪拜父母的,然而晨兒的生母去的早,夫人雖然如今是岳父的正室,但實際上並非是晨兒的生母,晨兒若是在這個時候跪拜繼母,只怕是對生母的不敬,以後傳出去也要被人嘲笑,說是女兒不尊敬嫡母。」

  聽了這話,楚明軒還沒有怎麼樣,劉氏就第一個坐不住了,兩三步走到鳳景南面前,毫不掩飾的張口質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雖然不是晨兒的嫡母卻也是從小撫養她長大的,她如今嫁人了自然是要拜我的,難不成還要去拜一個死人?」

  『死人』這兩個字,原本就是大喜之日的忌諱,何況還是在這種時候,鳳景南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瞬間消失,沒有絲毫感情的語氣反駁道:「大喜之日,夫人言語上竟然如此不避諱,難不成是存心要詛咒我和晨兒?」

  楚明軒立即也黑了臉,轉頭看著劉氏,低聲斥責道:「真是越發沒規矩了,男人們說話哪有你一個婦道人家插嘴的。」

  當眾遭到呵斥,讓劉氏臉上和心裡都越發的過不去,可如今是有外人在場,她也不好公然和楚明軒頂嘴,只能撇了撇嘴,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楚明軒現在是一心只想讓這兩個人快些拜堂,如此也就塵埃落定萬事大吉了,又哪裡顧得上劉氏的面子不面子,回身看著鳳景南問道:「那賢婿的意思是?」

  「很簡單,從楚家的禮堂里把岳母的牌位請出來,我和晨兒等一下拜堂的時候直接對著牌位磕頭,如今也算是禮數周全。」

  他此前提到劉氏的時候,一直都是以夫人相稱,眼下提到楚落晨的生母,他方才口中稱呼為岳母,可見他的心也是和楚落晨一樣的。

  楚落晨心裡想的,無疑也就是風景南心中所想。

  「這……」楚明軒支支吾吾半天,心裡更是五味雜陳,無奈的眼神看向了鳳景南,放低了姿態,懇求的語氣回道,「今日這樣的大喜日子,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把牌位從祠堂里請出來總是不好,不如咱們就先拜堂,等這邊都結束了我在帶著你們親自去祠堂祭拜,晨兒的生母在天有靈想來是不會怪罪的。」

  「父親當真這般了解我娘親的心意嗎?」

  一直不曾開口的楚落晨,終究還是有些壓制不住了,將紅蓋頭揭開一角,斜睨著楚明軒,冷聲道,「那父親可知道我娘親臨終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

  她最大的遺憾又是什麼?」

  並非楚落晨有意要在這個時候發作,只是方才準備要拜堂的時候,她的腦海里突然就閃過了這身體主人當初心中所隱藏的怨念。

  她想,或許在這個時候,這身體原來的主人也覺得委屈吧,所以才想著要幫忙討一個說法。

  再者,劉氏雖然是當家主母,可同樣也是對她刁難最多的一個,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讓劉氏難堪,她自己心裡也是高興的。

  如蘭當年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在這些年裡,楚明軒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不管他怎麼想,都沒有辦法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為在後來的那幾年,如蘭的心一絲一毫都不再屬於他了。

  楚明軒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在如蘭的心裡恐怕也只剩下了行屍走肉,是如鬼魅一般的軀殼罷了。

  「我娘親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最大的遺憾也是不能親眼看著我出嫁,」楚落晨的鼻子有些酸澀,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些哭腔,抬眸看著楚明軒,用極其認真的口吻繼續說道,「如果父親不答應把娘親的牌位請出來,那拜堂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說完作勢就要去掀頭上的紅蓋頭,鳳景南卻是很配合的連忙抬手阻止,這個舉動同時也嚇壞了楚明軒,好不容易才把鳳景南等回來了,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在生出變故來,無疑是要了他的命。

  咬著牙,一狠心,吩咐道:「去祠堂,把先夫人的牌位請出來!」

  管家答應著,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帶著人去了,劉氏愣愣的看著楚明軒,胸口憋悶的厲害,她也知道她在楚明軒心裡的地位永遠都沒有辦法和如蘭相比,可她此前還一直存著一絲僥倖,至少這些年都是她陪伴在他的身邊,給他生兒育女,為他料理家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就在剛剛,楚明軒卻同意了楚落晨的要求,絲毫沒有顧念到她的感受。

  她可是楚家的當家祖母啊!

  劉氏只覺得一陣陣的頭暈眼花,腳下軟綿綿的,險些栽倒。

  珍珠見狀連忙招呼了另外一個丫頭,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劉氏,仍舊到主位上做好。

  而與此同時,如蘭的牌位也被從祠堂請了出來,就放在楚明軒和劉氏中間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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