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非他不嫁

  楚落晨卻是氣得不行，抬頭盯著劉氏，質問道：「那如果鳳公子不回來呢，母親是不是就打算讓我和你的侄子，那位劉孟良過一輩子呢？」

  劉氏也沒想到楚落晨竟然毫不掩飾的直接問出口，當下也是愣住了，沒能立即回答。

  然而一旁的楚明軒卻是冷著臉道：「這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講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當初說要招上門女婿，老太太做主依了你，可眼下卻是不能再由著你胡來，這件事你同意不同意的都沒什麼要緊，為父替你做主就是了。」

  他說完便囑咐劉氏，讓他著人去外面把劉孟良帶過來，也不用浪費時間和楚落晨見面，直接穿上準備好的嫁衣，和楚落晨到前面去拜堂就是了。

  劉氏自然是喜不自勝，連忙就讓珍珠親自去準備。

  小玉和小竹等人眼看著楚落就要被逼著嫁給劉氏的侄子，心裡也是著急的不行，然而她們就只是些丫鬟，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份兒，只能是干著急卻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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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那珍珠就要出去，趙媽媽卻端著一盤果子從屏風後面出來，把珍珠撞了個人仰馬翻的，當下也是亂作一團。

  珍珠從地上爬起來，有心想要發作，可看到始作俑者是趙媽媽，想起自己之前挨過的巴掌，也不敢計較，只能無助的看向劉氏。

  不得不說，趙媽媽這看似無意的一下，反倒是很好的提醒了楚落晨，既然女兒婚事要看父母之命，那安平公主也算是她的繼母，自然也做得了主，何況鳳景南和公主府也多少都有關係，想來只要楚落晨開口安平公主也不會當真坐視不理的。

  想明白這一點，楚落晨及忙轉身，兩三步走到安平公主面前，直接跪在地上，淒楚的道：「義母，當初皇家寺院我與黃子競退婚，就是義母做的主，如今晨兒還請義母主持公道。」

  安平公主原本就是真心疼楚落晨的，又哪裡捨得看她受如此委屈，不過就是在等著她自己主動開口，也好給她一個主持公道的正當理由罷了。

  她雖然貴為長公主，可也不好隨意開口管楚宅的家務事，不過有了楚落晨的親口請求，那一切自然就不一樣了。

  看著綠珠把楚落晨從地上扶起來，安平公主才開口道：「好孩子，有什麼話慢慢說，有義母在這自然會替你做主，絕對不會委屈了你。」

  安平公主面前，楚明軒和劉氏也不敢造次，只能忍氣吞聲，由得楚落晨在那邊娓娓道來。

  「義母，」楚落晨一開口就先紅了眼眶，聲音顫抖著道，「並非是我任性，不顧父母和楚家的臉面，實在是那劉孟良的名聲和人品都差的很，義母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現在就派人出去打聽，晨兒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也絕對不會和劉孟良那種人拜堂成親！」

  安平公主自然是相信楚落晨的話，當下皺了眉頭，一臉不悅的開著楚明軒和劉氏兩個人，問道：「你們當真要讓那劉孟良和晨兒拜堂不成？」

  楚明軒並不希望安平公主過問此事，可眼下安平公主已經主動開口，他也只得回答道：「公主殿下，眼下這是不僅關係到晨兒嫁給誰，更關乎我們楚家在鳳陽城的名望，我雖然是父親但也是一家之主，必須要為了整個家族考慮。」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就是已經下了決心，非要楚落晨和劉孟良拜堂成親不可，安平公主原本還顧念著楚明軒身為一家之主的臉面，然而聽了這話之後當下也是拉下了臉，冷聲道：「楚老爺，你可以為了你所謂的家族顏面而不惜搭上女兒的幸福，可本宮卻不行，本宮膝下無女，已然把晨兒看做是親生女兒，因此本宮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隨便找一個人就嫁了。」

  楚明軒心裡就懼怕長公主的，可眼下又有些無可奈何，正為難間，劉氏卻從旁開口道：「公主殿下說的自然有理，可晨兒到底還是楚家的孩子，老爺又是他的親生父親，這婚姻大事還是應該由親生父親做主才是。」

  劉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往又做過些什麼樣的事情，安平公主早有耳聞，內心早就對她這種人厭惡無比，現在又看到她突然站出來說話，當下氣的一拍桌子，厲聲道：「楚老爺當真是好家教，由得尊夫人在本宮面前如此放肆，本宮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劉氏方才是太過著急，哪裡想到這些，眼瞧著安平公主當真動了怒，也是嚇得不行，楚明軒更是連忙開口解釋：「殿下息怒，夫人也是擔心晨兒，為了楚家的大局著想，並非是有意衝撞，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看在她是晨兒繼母的份上，本宮倒是可以網開一面，只是……」安平公主緩緩起身，走到楚明軒面前，嚴肅的道，「只是這種人的侄子能是個什麼樣子，也用不著本宮親自去找人調查了吧。」

  一面是楚家幾代人的顏面，另外一邊是安平公主的威嚴，楚明軒可謂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就在這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小廝又忙著跑進來，也沒注意屋子裡都有些什麼人，只氣喘吁吁的道：「老爺，賓客們都等的不耐煩了，還有幾位正吵嚷著要走呢，說咱們家是誆他們的，都很不滿。」

  外面有好多都是常年和楚家有生意上往來的，也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若是因為楚落晨的婚事惹的這些老主顧都對楚家有了反感，以後不再來往，那未免有些太得不償失了。

  楚明軒當下把心一橫，皺著眉開口道：「公主殿下，晨兒是您的義女不假，可她更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她的婚事就不勞煩公主殿下操心了。」

  說完便回身看著管家，吩咐道：「快些去劉孟良找來，然後和前面說，馬上就準備拜堂。」

  即便是在皇宮裡安平公主也不曾遭受過這樣的無視，當下怒道：「好，還你個楚明軒，竟然膽敢公然無視本宮，果然好膽識。」

  安平公主冷笑兩聲，清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眾人，擲地有聲的道：「本宮今日就把話說下，除非是晨兒自己點頭，否則任何人都別想逼迫她，否則就別怪本宮翻臉無情！」

  長公主的威嚴和權勢，鳳陽城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她說出口的話不說是一言九鼎卻也是言出必行，她若是認真計較起來，別說是楚家這種商賈就是官宦人家，也可以在一夕之間塵歸塵，土歸土，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兩方正僵持著，楚老夫人卻在張媽媽的攙扶下趕來了，老太太是見過世面的，進屋之後現實按照規矩給安平公主行了禮，隨後又當著眾人的面把楚明軒和劉氏好一通叱責。

  老太太拄著龍頭拐杖，頭上已經爬滿了銀絲，可說話的時候依舊中氣十足，看著兩人道：「混帳東西，長公主面前竟然也敢造次，我平日真是白教導你們了，還不快快跪下給公主殿下請罪。」

  老太太呵斥下，楚明軒和劉氏都很聽話的跪在地上，同時開口道：「請公主殿下贖罪！」

  安平公主這才勉強壓住了火氣，讓二人從地上起來，不過臉色卻依舊很難看，看著楚老夫人道：「老夫人的家事本宮這個外人本不該過問的，然則老夫人也知道，本宮想來是最疼愛晨兒的，眼下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逼著寄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何況那人的品性還如此惡劣，老夫人身為晨兒祖母，想來也是不捨得委屈了這個孫女吧。」

  楚老夫人心疼的將楚落晨拉到自己身邊，握著她的手，一起到安平公主面前，開口道：「公主殿下說的不錯，晨兒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些孩子裡我最疼愛的就是她，可眼下這種情況，外面賓客們都等著，若是新人不拜堂成親，那我楚家的臉面也就沒了，以後在鳳陽城只怕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楚落晨原本也沒指望楚老夫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給她撐腰，可眼下聽了這些話，不免還是一股酸楚湧上心頭，平日裡在慈愛又能如何，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和楚明軒一樣，眼睛裡只有所謂的楚家的利益和名望。

  安平公主也是詫異的看著楚老夫人，疑惑道：「老夫人的意思，當真要讓晨兒和那劉孟良拜堂成親不成，這可是關係到晨兒一輩子的幸福啊！」

  楚老夫人握住楚落晨的手，繼而又看著安平公主道：「公主殿下誤會了，若當真讓晨兒嫁給那種人我也是捨不得的。」

  「祖母？」

  這些楚落晨也疑惑了。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安平公主開口追問。

  楚老夫人這才開口道：「老身斗膽，敢問公主殿下，此前代二皇子向晨兒提親的話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本宮可是真心想要晨兒做我們公主府的皇妃呢。」

  話一說完，安平公主似乎也明白了楚老夫人的用意，原本蹙在一起的眉毛逐漸鬆開，嘴角也多了一些笑容。

  她方才只想到不能由著楚明軒和劉氏委屈了楚落晨，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這條路呢。

  這事若是成了，那既不會委屈了楚落晨，又保全了楚家的顏面，更重要的是還成全了楚平旌的心，何樂而不為呢。

  楚落晨自然也反應過來，連忙想要開口阻止，結果卻是被楚老夫人搶先一步，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老身今日就做主，把晨兒許配給二皇子，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安平公主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拒絕，何況楚平旌因為平晟受傷的緣故，前幾日才剛回城並沒有離去，當即笑著道：「難得老夫人有此意，本宮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楚落晨是公然招的上門女婿，如今她若是和二皇子拜堂，那少不得二皇子就要到楚家做上門女婿，即便安平公主沒有意見，可也不得不考慮平旌大的想法，畢竟他是個在外帶兵大戰的，又是從小就有自己想法的，即便是安平公主也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