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救子心切

  劉氏又氣又急，聽了珍珠的話方才勉強穩了穩心神，開口道：「方才那個送消息的人是怎麼說的？」

  珍珠連忙開口道：「那人說被打的那家人開口要賠償，說是給了賠償就算了事，否則就要先上告，讓咱們少爺蹲大牢。」

  「冤孽啊，真是冤孽，」劉氏捶胸頓足的，恨不能她自己一頭撞死到也罷了，可偏偏又不忍心，那到底是她的親生骨肉啊，因此痛哭著道，「我上輩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才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去！」

  那被打的人家知道楚逸德是楚家的大少爺，又一向都得劉氏的疼愛，少不得是獅子大開口，而劉氏手裡的體己早在楚落雪出嫁的時候就用的七七八八了，況且楚家的大權又眼下也不再她手裡，一時間也很難湊齊那筆銀子。

  楚明軒面前她是不敢去的，思前想後最後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厚著臉皮到松竹閣去求楚老夫人，楚逸德在如何也是楚家的長子，楚老夫人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松竹閣里，楚老夫人正在和一個來走動的老親戚說話，劉氏心裡雖然著急，可也不敢上前打擾，只得在偏廳等著，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老親戚才起身告辭。

  劉氏急慌慌的抬腳進去，站在楚老夫人面前哭著道：「母親，逸德可是您的親孫子，是咱們楚家的長子，您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啊！」

  楚老夫人也是有些日子沒見劉氏了，如今見她面容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是恍恍惚惚的，當下也是一驚，忙開口道：「逸德不是在自己院子裡閉門思過嗎，也至於你如此大動干戈的？」

  那日之後，楚明軒便吩咐下去，要楚逸德在自己院子裡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才肯放他，至於他偷跑出去的事，這府里根本就還沒有人知道。

  劉氏既然是來找楚老夫人幫忙的，那自然也不能瞞著，只能把楚逸德偷著跑出去又因為大人被送進知府大牢的事情都說了，不過她也只是挑著重要的說，至於打架的真正原因，她卻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你這做娘的當真是糊塗啊！」

  楚老夫人聽了劉氏的話之後，也是氣的不行，將手裡的龍頭拐杖敲的叮噹響，責備道，「他小的時候你就不管什麼事都寵著，如今孩子大了，你卻疏於管教還是一味只知道偏疼，如今他幾次三番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你這個做親娘的可是又管不了。」

  楚老夫人這話可謂是句句誅心，劉氏如今也後悔，可後悔也無濟於事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人弄出來，否則就楚逸德那養尊處優的脾氣還保不齊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只能哭的更凶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母親教訓的是，逸德變成現在這樣子都是兒媳的錯，還請老太太想想辦法，先把逸德就出來再說呀！」

  「到了這個時候你倒是承認是你的錯了，」楚老夫人想起他們母子之前的種種，心裡還是帶著氣的，冷著臉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以前你們那樣對晨兒，恨不能把她致死才很罷休，如今這事兒也終於報應到你們自己的身上了。」

  劉氏原本是想好了，既然是有求於人，那不管楚老夫人今日說什麼難聽的話，她都只管咬牙受著，可剛聽到楚落晨，她便忍不住了。

  幾乎是本能的開口反駁道：「晨兒那丫頭的性子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我即便是她的繼母又哪裡能管的了她，逸德就更不用說了，保不齊今日的事情也都和那個丫頭脫不了乾洗，同樣都是您老人家的孫子孫女，可您對楚落晨和咱們逸德還有雪兒的態度確是天差地別。」

  楚老夫人將桌子一拍，怒道：「怎麼，今日倒是輪到你這個做媳婦的來數落我合格婆婆的不適了？

  照你這麼說，竟然是我沒有教好所以讓雪兒去勾引自己的妹夫，更是我讓逸德做出那等丟臉不知羞恥的事情來的？」

  劉氏此時方才意識到剛剛的一時衝動，讓她說錯了話，得罪了楚老夫人，慌的連忙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回道：「媳婦不是那個意思，是媳婦一時著急所以才說錯了話，母親千萬不要和媳婦計較。」

  珍珠是陪著劉氏一起來的，見狀連忙也跟著跪下，開口道：「我們夫人這兩日精神不好，又放心不下大少爺所以才說錯了話，不是有意冒犯老太太的，還請老太太看在我們夫人多年來一片孝心，就饒了她這回吧。」

  楚老夫人眼瞧著劉氏那個樣子，也懶得和她斤斤計較，反倒是掃了一眼珍珠，開口道：「想不到，你卻是個忠心的，只是跟著這樣的主子，可惜了……」老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陣的笑聲，不多時楚落晨便帶著鳴鳳，墨菊帶著臘月，幾個人一起走了進來。

  「給祖母請安。」

  「給母親請安。」

  楚落晨和墨菊幾乎是同時給楚老夫人問安，楚老夫人臉上堆著笑，連忙開口道：「難得你們到一起過來了，快些坐著說話。」

  待兩個人都坐下之後，楚老太太方才打量了一下氣色紅潤的墨菊，慈愛的道：「你如今也是有孕的人了，平日要多注意休息少走動才是。」

  墨菊受寵若驚，想要站起來回話，卻是被楚老夫人阻止了，於是笑著開口道：「我雖有些身體不適，可也並沒有那麼嬌貴，再者能到這裡來陪著母親說說話也是我的福氣，哪裡就累到了呢，只怕是老太太厭煩我，不希望我來呢。」

  她如今有了孩子，這在楚老夫人面前說話也不似嫌棄那般唯唯諾諾的，反倒還多了一些晚輩才有的可愛，反倒是把楚老夫人說的心情大好。

  只是當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到站在一旁，垂頭喪氣的劉氏身上的時候，不免還是會皺眉頭。

  「祖母，」楚落晨起身到楚老夫人身邊，親自拿了一顆葡萄送到老太太嘴邊，笑著道，「您讓墨菊姨娘盯著人給我修葺院子，如今都已經完成了，倒是難為了墨菊姨娘，懷著身孕還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周全，祖母若是得空一定得到我那去瞧瞧。」

  聽到這話，楚老夫人便知道楚落晨對清風閣的修葺是很滿意的，於是看著墨菊笑著道：「難為你是個細心的，我一向看你不錯，我這裡還有一些上等的燕窩，你等一下帶回去，每日早晚的用一下，保管將來會生下個白白胖胖，又聰明又伶俐的孩子來。」

  楚家雖然不缺燕窩魚翅這類東西，可墨菊的身份尋常是不能用的，何況這還是老太太親自賞的，自然又比府里才買的要好上千倍。

  墨菊站起身，紅著臉道：「墨菊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幫著夫人和老太太負擔一些瑣事罷了。」

  此時，眾人在又將視線轉回到劉氏的身上。

  楚落晨先一步開口道：「聽聞母親兩日來身體不好，我因忙著婚禮的瑣事也沒能到近前去侍奉，怎得母親沒有在屋裡休息，卻是到祖母這邊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劉氏抬眸，用那無神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楚落晨，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太得意，楚老夫人倒是沒有注意劉氏的眼神，只淡淡的把楚逸德的事情說了一遍。

  楚落晨聽後，略微皺了皺眉，隨即開口道：「祖母，兄長想來也不是有意傷人的，再者說我如今婚期將至，若是兄長被關進了大牢只怕傳出去也不好，何況母親也要傷心難過，倒不如祖母就想想辦法，把兄長先救出來吧。」

  楚老夫人看著楚落晨問道：「他以前那般的對你，你當真願意讓他出來？」

  她心裡到底還是心疼楚落晨的，想起她以前吃的那些苦，在聽她如今說的話，越發覺得這個丫頭是徹底長大了，識大體了。

  「我自然是願意的，」楚落晨面容平靜，嘴角含笑的開口道，「兄長是咱們楚家的長子，他若是有個什麼，那丟的也是咱們楚家的顏面，再有我們到底也是親兄妹，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兄長不管。」

  楚老夫人聽了這話，抬手摸著她的頭，讚嘆道：「我的晨兒果然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為了你婚禮上的體面，祖母就依了你。」

  說完便叫過張媽媽交代了幾句，張媽媽答應著轉身到臥房裡去了一個小箱子出來，交給劉氏，劉氏光是從重量也判斷的出裡面銀錢的多少，當下又是連連道謝。

  楚老夫人一抬手，道：「罷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們都各自回去吧，今日也都不用的到我這裡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免了晚上的例行請安。

  她如今管理著內院的事情，難免有些心力交瘁的，加之楚落晨的婚禮將近，她也少不得操勞。

  劉氏自然不願意多留，抱著箱子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楚落晨和墨菊也是告辭出來緊隨其後，劉氏原本已經出了門，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突然停下，轉身看著楚落晨，待她走進方才開口道：「別以為你方才在老太太面前幫我說話，我以後就會感激你，你安的什麼心我在清楚不過，咱們以後且走著瞧吧。」

  楚落晨也不掩飾，開口道：「母親明白就好，我可不是那種會隨便給什麼人都送情人的老好人，我這麼做不過是不想讓母親和兄長如此輕易就落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