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話里話外
2024-05-16 03:15:18
作者: 一把團扇
楚落晨說完也不讓劉氏,反倒是自己一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歪頭看著劉氏,淺笑道:「黃公子到朝堂為官已經有些時日了,不知長姐近來可有書信往來,她和姐夫之間是否一切安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氏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看著楚落晨,啞著嗓子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小玉剛好在這時從屏風後面走進來,說是裁縫師傅們在偏廳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楚落晨過去呢。
楚落晨於是站起身來,隨手整理了一下裙擺,看著劉氏那有些慘白的面容,淡淡的開口道:「母親多心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能知道什麼,不過就是做妹妹的替長姐擔心罷了。」
說完便帶著小玉到偏殿去了,剩下劉氏一個人,在正殿裡傻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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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二小姐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您又何必非得親自來這這一趟呢!」
珍珠實在看不過,少不得張口替劉氏抱不平。
劉氏現在卻也完全顧不上自己,只胡亂的抓住珍珠的手,顫抖著聲音味道:「你說,雪兒在書信中提到的,關於姑爺不能行夫妻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關於那封信的內容,珍珠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她雖然也心疼自己的主子,可這種隱秘的事情,她作為下人也實在不好開口。
最終也只是扶著劉氏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著頭回了一句:「夫人覺得,是真的嗎?」
劉氏的心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揉捏著,疼的她沒有辦法正常呼吸。
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
楚落雪那日跟著黃子競從楚家離開的時候,劉氏就百般叮囑,要楚落雪一定放低姿態,先想辦法籠絡住黃子競的心,畢竟黃子競如今也是在禮部行走,身上有了官職,楚落雪也不能總擺著大小姐的譜。
楚落雪倒是個聽話的,自那日回去之後,對待黃子競也算是一百個用心,衣食住行上也是百般的討好,奈何那黃子競卻還是正眼也不看她。
除此之外,九公主那邊也是經常打發人傳消息,約黃子競進宮下棋,或者得了什麼稀奇的寶貝要邀黃子競一同鑑賞,各種藉口層出不窮。
楚落雪不過是稍稍表示了不高興,結果黃子競卻是大發雷霆,甚至還嘲笑楚落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還妄想和公主殿下爭。
楚落雪心裡委屈的不行,偏偏又在這個時候接到劉氏的家書,再次提到讓她儘快用些手段,給黃家生下個一男半女,也好鞏固地位。
楚落雪受不住,這才把她發現的不對勁,都在回信里告訴了劉氏。
此前楚落雪一直礙於面子不好把夫妻之間的事情告訴劉氏,所以劉氏也一直以為只要楚落雪多用些心,還是能把黃子競抓牢的,可現在,她心裡也沒底了。
「只是……可憐了我的雪兒啊!」
劉氏覺得那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當下心裡也是一片哀痛,尤其是想到楚落雪的下半輩子,更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那些裁縫師傅手下倒是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尺寸都量好了,楚落晨少不得又讓小玉一一給了賞賜,而後才回到正廳去見劉氏。
人是她帶著進來的,自然也要她帶著出去。
劉氏原本是坐在椅子上,可是看到楚落晨進來,瘋了一樣起身沖了出去,抓住楚落晨的胳膊,紅著眼睛質問道:「你和我說實話,姑爺的身子是不是你傷的?
他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回復正常了?」
她明顯是傷心的已經失去理智了,不然絕對不可能當著下人的面,就直白的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既然親口問了,楚落晨自然也不會隱瞞,抬手將劉氏握著她胳膊的手推開,平淡的回道:「長姐出嫁之前,我也曾提醒過母親的,可母親當時卻說我是因為嫉妒所以刻意詆毀,事已至此,母親與其在這裡傷心,倒不如多花些心思替長姐想想以後。」
楚落晨是出於姐妹情分,才說了這些話,奈何劉氏卻心胸狹隘慣了,又一直把楚落晨看做是眼中釘,再好的話她聽著也是刺耳。
當下怒道:「楚落晨,你少在我面前裝好心,誰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對,就是你算計好的,從皇家寺院開始,你就一直在算計,對不對?」
真是無可救藥!
劉氏這個樣子,楚落晨也不想在和她說下去,然而劉氏卻是不依不饒,非說這一切都是楚落晨算計好的,張牙舞爪的動起手來,口口聲聲要楚落晨的命。
劉氏身邊雖然也帶著珍珠,還有其他的兩個小丫頭,可清風閣里可都是楚落晨的人,哪裡會由得劉氏再次放肆,即便鳴鳳和趙媽媽不再,小玉和小竹也都不是吃素的,當下就和劉氏的丫頭扭打在一起。
「母親,」楚落晨冷眼看著劉氏,眸色越發的陰寒,冷笑著道,「我還願意叫你一聲母親,完全是看在父親還有祖母的面子,你也不要做的太過分,你如今口口聲聲的說我算計,那我倒是也想問問你,當年是如何算計我娘親的?」
劉氏愣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楚落晨,半晌之後才哈哈大笑著,說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好,這些年我費勁心思的算計你,可你又何嘗不是心甘情願的被我算計,外表柔柔弱弱的,逆來順受的樣子,背地裡卻是謀劃著名要如何害我,如何害我的孩子,楚落晨,你當真是歹毒至極!」
「我歹毒……」楚落晨眼中寒光更甚,逼的劉氏一步步的向後退,反問道,「你說我算計你的孩子,那我倒是想問問,難道當初不是你極力的謀劃讓長姐嫁給黃子競的嗎?
皇家寺院裡,不是你出謀劃策,讓兄長陷害我的嗎?
這一切說到底都是你自己做的孽,是你作孽太多,所以報復在你孩子的身上,所以你怨不得別人!」
楚落晨的話就好像晴空之中的一道悶雷,不偏不斜剛好劈在了劉氏的頭頂,她只覺得一片茫然,嘴裡不斷的重複著:「不是我,不是我……」那邊珍珠見到劉氏癱坐在地上,連忙鬆開了手,跌跌撞撞的跑到劉氏身邊,驚呼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劉氏此時意識渙散,腦子裡只有楚落晨方才說的話,根本就不看珍珠。
珍珠被她這樣子嚇得不行,看著楚落晨道:「二小姐,你到底對我們夫人做了什麼,她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楚落晨後退兩步,冷眼看著在她面前的主僕兩人,面無表情的開口道:「這屋子裡的人可都看著呢,我好好的站著和母親說話並不曾做什麼,至於母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想大概是太過擔心長姐了。」
劉氏被珍珠扶著,原本已經是渾渾噩噩,猛然間聽到楚落晨再次提起楚落雪,意識仿佛突然間恢復了一般,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管珍珠的拉扯,張牙舞爪的就要往楚落晨的面前去。
結果才邁出一步,雙眼就直了,緊接著四肢也失去了直覺,整個人直挺挺的仰面躺在地上,不管珍珠在旁如何哭喊,愣是半點回應也沒有。
另外兩個小丫鬟也是嚇傻了眼,只愣愣的站著,最後還是楚落晨開口,又叫了兩個院子裡的小廝幫忙,這才把劉氏挪回到牡丹閣去。
牡丹閣里,劉氏躺在穿上,眼睛依舊是瞪得圓圓的眨也不眨,珍珠也被唬住了,一面打發人去請大夫,一面又準備叫人去找楚明軒,這亂的時候,惡婆子聞聲而來,先是把那個要去給楚明軒送信的小廝攔住,隨後又快步走到劉氏的床前,大拇手指用力的掐住劉氏的人中,如此,片刻之後,劉氏才吐了兩口黑血,從渾渾噩噩中逐漸甦醒過來。
「夫人,您終於醒了!」
珍珠跪在床前,幫劉氏順著胸口,哭的稀里嘩啦。
惡婆子知道劉氏此時還不能說話,看到珍珠這哭啼啼的樣子必定心裡厭煩,遂在一旁說道:「夫人如今還好好的呢,姑娘就這麼著急哭,難不成是盼著夫人有事嗎?」
「……你」珍珠淚眼摩挲的盯著惡婆子,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
這惡婆子的兩個兒子如今都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以他們的身份和名聲若在外面是不可能尋到什麼好姑娘的,與其這樣到不如就在楚家內院這些丫鬟裡面找,以後各方面行事也都方便。
惡婆子仗著自己管著大廚房,兩個兒子也在劉氏跟前兒當差,覺得若只是一般的丫鬟勢必配不上她兒子,因此便在府里這些有臉面的大丫鬟身上下功夫,看來看去的,便選中了珍珠。
她沒有現和劉氏開口,反倒是私底下和珍珠漏了口風,畢竟只要珍珠願意這事情就成了一半,然而珍珠卻是個烈性子,打心底看不上惡婆子那兩個一事無成的兒子,當場便回絕了。
真是為此,惡婆子和珍珠之間就結下了梁子。
劉氏此時心裡厭煩,又總覺得楚落晨似乎太神通廣大,不禁懷疑的眼神審視著跪在床邊的珍珠,冷著臉道:「在清風閣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你們三個人竟然不是那兩個丫頭的對手,現在看來這一切豈不是你計劃好的,先是氣死了我然後你好轉頭去投奔楚落晨,是不是?」
珍珠跟在劉氏身邊這些年,可算是做牛做馬,從來沒有過二心,現下聽到劉氏的質問,心裡一涼,顫抖著聲音道:「夫人明鑑,珍珠從來沒有過二心啊!」
那惡婆子奸計得逞,在一旁看著珍珠翻白眼。
珍珠心裡是又氣又恨,可偏生又不能在劉氏跟前明說,一時間也是委屈的什麼似的。
偏生劉氏現在又被氣糊塗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勁兒來,抬手就給了珍珠一巴掌,指著她的臉質問道:「你倒是給我說說,楚落晨承諾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惜來算計我!」
珍珠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雙膝跪地爬到劉氏的跟前,抽泣著道:「夫人,奴婢一心為了夫人從來沒想過要害夫人啊,奴婢自跟著夫人那天起心裡便只有夫人一個主子,夫人若實在信不過那奴婢活著也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