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初次見面
2024-05-16 03:14:39
作者: 一把團扇
說起來,這楚家二小姐他也是有所聽聞的,畢竟楚家也是鳳陽城裡數一數二的,因此也知道楚落晨和黃子競一早就訂立了婚約的事情。
可是前一段,安平公主心中卻突然提到收楚落晨為義女之事,這讓他對這個楚家二小姐產生了些許的好奇。
他雖然人不再鳳陽城,可對城內的消息卻也是了如指掌,只略微一問,便將楚落晨和黃子競退婚的原因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不過是個稍微有些烈性的女子罷了,他也不曾放在心上,直到安平公主在信中一再提起楚落晨的與眾不同,甚至還表露了要為他和楚落晨說媒之意,他這才對楚落晨的事情稍微上心起來,結果就聽到了關於她在退婚之後所做的種種,心裡不禁倒是對這個楚家二小姐有些刮目相看。
「好了,好了,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安平公主順勢讓楚落晨挨著二皇子坐下,把平晟拉到了原本楚落晨的位置,而後端起酒杯,看著三人道,「難得晨兒答應了在府中小住,平旌也換防歸來,本宮心裡實在高興,就先飲了這一杯。」
說完當真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楚落晨等自然也不敢怠慢,也跟著都把杯中的酒喝下。
可見安平公主是真的高興,轉眼又讓綠珠斟酒,楚落晨連忙開口,低聲勸道:「義母,晨兒知道義母今日高興,可是這酒著實不利於義母的心疼之症,還請義母在忍耐些,待他日將那心疼之症徹底根除,晨兒一定陪義母喝個痛快。」
安平公主年輕的時候也是性情中人,如果不是被皇室的身份耽誤了,搞不好也是個女中豪傑。
剛才看著孩子們在身邊,一時高興,所以才想著要多飲幾杯,眼下聽了楚落晨的話,也是連忙放下酒杯,笑著道:「晨兒提醒的在理,我的確是不該多喝,那不如這樣,你們兩個就替我喝了這杯。」
綠珠會意,也不等吩咐就已經將楚落晨和二皇子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
喝點酒到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眼下的處境讓楚落晨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向爽朗的她一時間倒有些猶豫了。
反倒是平晟,在那邊吵鬧著:「母親偏心,只讓二哥哥和漂亮姐姐喝酒,我也要喝!」
「小孩子家,不能多喝酒。」
安平公主無奈的安慰,可眼角的餘光卻是一刻也沒有從楚落晨和平旌的身上挪開。
平旌雖然也是皇室這一輩人當中的佼佼者,然而和鳳景南卻說著還有差距,不過在安平公主眼裡,此刻看著楚落晨和平旌在一起,竟然是怎麼看都覺得般配。
「多謝義母賜酒。」
楚落晨並沒有看平旌,說完端起酒杯,全部喝了下去。
安平公主笑意正濃,指著楚落晨對面的一道菜,說道:「這鹿肉是平旌帶回來的,這個時節吃最好,你也嘗些。」
楚落晨倒也不是個挑食的,可唯獨這鹿肉她卻從小就不喜歡,起因是她小時候跟著父母去鄉下的親戚家,親眼看著一隻剛出生不許的小鹿被殺,然後端上了餐桌,從那之後,她心裡就留下了陰影,一聞到那味道就不自覺的犯噁心。
可是眼下,公主發話,按照規矩她是不能拒絕的,深呼吸了兩口氣,朝著那一盤鹿肉伸出了筷子。
一面要勉強自己往下吞,一面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楚落晨心裡的悲傷都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
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她只能端起酒杯,又給自己灌了兩大口酒,可饒是這樣,依舊有些壓制不住胃裡到嗓子眼,那一陣陣的幾乎不受控制的翻江倒海。
好在安平公主也沒有在提那驢肉的事,說的不過都是些尋常話語,楚落晨雖然都一一應答著,可到底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晨兒,可是身體有所不適,臉色這樣難看。」
安平公主到底還是發現了楚落晨的異常,禁不住開口問詢。
楚落晨知道瞞不住,可又不想說是因為那鹿肉的問題,便只開口回道:「許是今日路上顛簸了些,加之昨夜在寺廟內受了風寒,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義母無需掛心!」
饒是這樣說,安平公主還是放心不下,準備吩咐傳太醫,可楚落晨卻笑著道:「不必如此麻煩,我等一下自己開個方子,吃上兩副也就好了。」
安平公主是著急糊塗了,這才想起來楚落晨自己就是個醫術高超的,哪裡還用得著太醫,當即便讓平旌親自送楚落晨回房間去休息。
楚落晨為了能順利離開,也不曾拒絕,告別之後轉身出去,任由二皇子大步走在她跟前。
出了飯廳,繞過迴廊,轉眼到了一處涼亭,楚落晨喝了些如今又吹了風,加之胃裡的一陣陣作嘔,此時方才覺得有些頭暈,腳步也有些不穩。
「為何要答應母親,到府上小住?」
平旌的聲音冰冷,再不似剛才在公主面前那般和善,頭上青色的髮帶在空中翻飛。
「義母誠意邀請,我怎好拒絕。」
楚落晨努力的想要穩住腳步,和身子卻有些不聽使喚,為了不被看出端倪,索性就停下,靠在涼亭的柱子上。
平旌顯然對她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猛然間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靠在柱子上的清瘦身影,質問道:「你明知道母親故意要促成你我的親事,卻還同意到府上小住,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下倒是把楚落晨給問的愣住了,她在打什麼主意,躲都還來不及才好吧?
這二皇子空有一張如玉的臉龐,可惜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楚落晨用手扶著柱子,勉強站直了身子,看著一臉怒容的平旌,平淡的語氣回道:「二皇子怕是對我有什麼誤解,義母在楚家提親我並沒有點頭,況且我若事先知道二皇子此番歸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到府上小住的。」
既然原本就是毫不相關的人,那倒不如就乾脆把話說清楚,省的以後在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何況在楚落晨而言,她和安平公主的只要維持現在的母女關係就已經很好了,實在不需要在把更多牽涉其中。
然而出生在皇室的平旌卻是根本就不相信楚落晨的話,上前兩步,冷眼盯著楚落晨,開口道:「楚落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母親會被你迷惑,但我不會,所以我勸你還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好好的去做你的楚家二小姐,皇家子弟不是你可以高攀的起的。」
平旌的確出生在皇室,然而他並非是如此傲慢之人,可是在面對楚落晨的時候,他卻逐漸有些耐不住性子。
他從年少時就時長出入軍營,整日舞刀弄槍的,稍微大一點之後就迷戀上了帶兵打仗,很少和姑娘家接觸,不過因為身份的緣故,加之不得已時長出入宮廷,饒是他性情冷漠,還是不可避免的要應付那些對他青眼有加的姑娘們。
那些姑娘,各個身份不俗,要麼就是王侯之女,要麼也是權臣所出,長相什麼的自是不必說,關鍵是她們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各個都是溫柔賢淑,不管是針織女紅還是琴棋書畫,幾乎是樣樣精通,哪怕是舉手投足間的一個笑容,又或者是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仿佛都是經過了千百次的練習一般。
平旌對那些姑娘不僅不敢興趣,反而還覺得厭煩,為了避免一再有人到府上給他提親,更是防止不讓他的婚姻牽扯到朝堂,他近些年乾脆就求了一個駐防邊境的差事,只是偶爾換防的時候才會回城。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來的出乎意料,飯廳里他見了楚落晨第一眼,便發現了她身上的不同尋常。
她雖外表柔弱,可眼神卻總是格外的堅定,即便剛被他逼問也依舊可以波瀾不驚,就好像這一切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種習以為常。
這或許就是讓他不能待定的原因所在。
「高攀?」
楚落晨不禁笑出聲,腳步不太穩的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湖面上的一輪新月,用無比清冷的聲音說道,「二公子怕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皇室子弟又如何,只要是我心裡不願意,就是皇上的聖旨也不能奈何我。」
雖然她如今活在鳳陽城,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可楚落晨骨子裡那種現代人的思想卻並不會因為環境而發生改變,她若當真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否認,可若是不喜歡,她寧願魚死網破,鬧個天翻地覆,也絕對不會屈服。
楚落晨雙手撐在欄杆上,體內的酒氣似乎得到了環節,胃裡也舒服了許多,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認真的道:「何況,即便是要成婚,我也絕對不會外嫁,而是要招一個入贅的,所以二皇子大可放心,因為不管是處於以上哪兩點,你都不符合要求!」
這是,被嫌棄了?
被拒絕了?
平旌的心裡一陣凌亂,即便是在在場上,面對數十萬的將士,他也不曾有過如此感覺。
「你……怎會又如此想法?」
平旌差異的問出口,方才的怒氣已經不知不覺的被沖淡了不少。
然而楚落晨此時卻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又繼續搖晃著往前走,低聲道:「我今日實在有些疲乏了,要先回去休息了,改日若得閒在和二皇子好生詳談。」
她說完便抬腳出了涼亭,內心已然是困意上涌,著急的想要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可走了兩步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用手扶著額頭思索片刻,而後猛然間回頭,望著那依舊在涼亭中的人影,問了一句:「我今晚睡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