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母女大戰

  丫鬟們也都明白楚落雪這是大小姐脾氣上來，說話不管不顧的，有心想要勸說一二卻又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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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落雪也是有些後悔，可是礙於性子問題又不肯主動道歉，只一味的抹眼淚，劉氏見她哭也實在是既心疼又心煩，一轉身走了。

  此後的兩天，楚落雪住在降雪閣依舊是時不時的就要哭鬧一陣兒，劉氏那邊也是派了人專程到黃府去，甚至還私底下讓人給楚暖暖帶了話，希望她可以從旁勸說讓黃子競出面把楚落雪儘快接回去，結果楚暖暖卻以妾室身份在黃家說不上話為由，一口回絕了。

  而黃子競夫人那邊也以楚落雪如今身體需要休養不易挪動為藉口，拒絕到楚家接人。

  柴房失火之後一場大鬧，劉氏心裡本就憋著一口氣，如今又整日為楚落雪掛心，身體便有些支撐不住，連著兩日都是懨懨的，飯也懶得吃。

  這日午後，劉氏吃過藥正準備小憩，卻忽然聽到珍珠來回稟說是楚逸德剛剛回府了。

  劉氏還以為是她今日精神不濟聽錯了，便又問了一遍。

  珍珠回道：「大少爺真的回來了，奴婢剛才親眼看見的。」

  劉氏猛然從躺椅上起身，心裡差異到現在並非年節，而且也不是學堂定期修睦的時期，這楚逸德怎麼突然就跑回來了，況且也沒事先給家裡來信說一聲，怕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事，當即開口道：「珍珠，你趕緊去大少爺的院子，把人給我叫過來。」

  珍珠見劉氏臉色微變，連忙答應著出去叫人，不多時楚逸得便搖頭晃腦，一臉不耐煩的站在劉氏跟前。

  「娘啊，我這才剛回府，連口熱茶都還沒喝上，你就這麼急三火四的讓人把我叫來。」

  楚逸德片刻也站不住，隨便抓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去，催促著珍珠快點去倒茶拿點心來。

  楚逸德從小便好吃，如今長大了這毛病卻也是一點都沒改，平日在書院的時候也是動不動就寫書信讓劉氏給他送些吃食過去，如今這好不容易回家了，更是一刻也不願意閒著，珍珠的茶還沒有送上來，他已經先拿起一個蘋果，大口的吃起來。

  劉氏見他出去幾個月依舊是這副樣子，皺眉道：「現在並不是書院修睦的日子，你莫不是又在外闖了什麼禍，所以才偷偷跑回來的？」

  自己的孩子平素是個什麼樣子，做娘的心裡最清楚。

  楚逸德將手裡剛咬了兩口的蘋果扔到一邊，回道：「娘啊，我到底還是不是你親生兒子呀，你怎麼一天到晚的就不能盼著我有點好。」

  他雖這麼說，可劉氏卻依舊不相信，遂冷著臉繼續說道：「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你是個什麼樣子我最清楚不過，你若是犯了事趁早在我這說明，若是被你父親知道，若不然被你父親知道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楚逸德最怕的就是楚明軒，豁的一下站起身，驚愕的問道：「父親怎麼會在家，之前信中不是說父親趕不回來嗎？」

  劉氏見他這般反應，當下也是心涼了半截，無奈的道：「我上輩子也不只是造的什麼孽，竟然……」竟然生出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這話劉氏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只淡淡的回道：「你父親為了你妹妹的婚禮所以特地趕回來，應該會在家裡住上一段時日。」

  楚逸德撇了撇嘴，情緒有些低落，懶懶的道：「夫人病了課業暫停，我原本想著能趕上妹妹的婚事所以才請了假回來，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呆在書院呢。」

  劉氏聽到這些，方才逐漸放了心，又將身體靠在躺椅上，疲憊的道：「如此也好，你等下先去給你祖母和父親問安，把夫人生病書院課業暫停的事情告知他們，然後在去降雪閣見見你妹妹，好生寬慰寬慰她。」

  楚逸德最不喜歡聽楚老夫人嘮叨，又天生懼怕楚明軒，自然是不願意去的，奈何這是家裡的規矩，加之劉氏這邊又一再叮囑他也只能照辦，不過離開之前還是問道：「妹妹不是才出嫁，怎麼反倒回來住了，難不成那黃子競竟然甘心做咱們楚家的上門女婿。」

  他這話是帶著調笑成分的，黃子競因為有鳳陽城才子的美名，又是新科狀元，儼然已經被夫子當成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中的典範，課堂上更是動不動就要把黃子競的事跡拿出來講一講，以至於楚逸德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厭煩。

  劉氏冷著臉，不悅的道：「不得胡說，你妹妹不慎小產，所以才留在府中修養，如今她情緒不好，你這個做兄長的按理也應該去探望。」

  楚逸的雖然在書院幾個月，可家裡發生的事情他多少也從書信以及定期送東西的下人口中聽說了一二，更何況那黃子競又不受他待見，當即咬著牙道：「妹妹小產也應該是在夫家調養，斷然沒有留在娘家的道理，待來日我見了黃子競非要好好和他理論一番。」

  劉氏滿心以為這楚逸德是有所長進了，以後可以替她撐腰了，當下心裡也好受了些，當下讓珍珠親自送楚逸德到楚老夫人和楚明軒那邊去，自己則是閉著眼睛小憩片刻。

  楚逸德出了牡丹閣便又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即便是對著珍珠也沒有幾分好臉色，匆忙到楚老夫人那邊扣個頭又準備到書房去見楚明軒，結果卻被小廝告知說楚明軒此刻正在秋菊閣休息，珍珠面色難看，楚逸德倒是分外高興。

  對他而言，能少見一時便是一時，否則保不齊就被問出個所以然來，那他當真不如不回來了。

  不過因為楚明軒在府里，楚逸德也不敢太胡鬧，連著連日都只能呆在府里，明顯有些心浮氣躁。

  這天早飯過後，楚逸德到牡丹閣見劉氏，準備找個藉口出門，結果恰好碰上劉氏在交代府中的管家，讓管家去黃府商量楚落雪之事。

  楚逸德一拍巴掌，開口道：「母親，雪兒是我的妹妹，她如今受了這般委屈，我這個做兄長的臉上也沒有光，不如就讓我親自到黃府走走一趟，勢必要替妹妹出了這口氣。」

  劉氏唯恐楚逸德會控制不住脾氣在把事情鬧大，本是不打算讓他去的，可架不住楚逸德說的頭頭是道，加之劉氏此前派去的人也都被打發回來，無奈之下也只能讓楚逸德去試一試，不過在楚逸德出門之前，劉氏仍舊是耳提面命的，該說什麼話都一一的細細的交待了，最後還不放心的讓管家陪同著一起。

  然而即便是如此，楚逸德最終還是鬧出了事情來。

  楚逸德到了黃府，自恃是娘家的兄長本就端著架子的，奈何黃家去只是安排了管家迎他進門，而黃老爺更是沒露面，這讓楚家這位大公子心裡很不痛快。

  不過楚逸德還算是記得劉氏的叮囑，沒有立刻就發作，仍舊耐著性子和黃夫人以及黃子競攀談，表明楚落雪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希望黃子競可以不日登門去把人接回來。

  不提楚落雪還好，這一提黃子競就是一肚子氣，自己就先發起火來，當著楚逸德的面便揚言道：「她若是想回來那便自己回來，否則就永遠住在娘家吧。」

  如此還不算，這黃子競還當著楚逸德的面把楚落雪之前的種種都說了一遍，其中就包含楚家之前所發生的盜賊時間，言辭中不乏對楚落雪的侮辱之意。

  楚逸德雖然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卻唯獨很護著楚落雪這唯一的親妹妹，聽不得別人說她的不好，當下便把出門前劉氏所交代的話忘得一乾二淨，當著黃家人的面就發作起來。

  黃子競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也是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和楚逸德大打出手。

  他到底是個文人，加之失了根本之後身體也還沒有完全調理好，對上楚逸德那個人高馬大的混世魔王，幾個回合就明顯有了落敗之意。

  黃夫人看到兩個人扭打成一團，又氣又急，眼瞅著自己的兒子要吃虧連忙招呼了黃家的小廝和護院，將楚逸德團團圍住。

  然而楚逸德卻是個從小在外面混的，又仗著一身的蠻力，還會些拳腳功夫自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沒幾下的功夫就把人全都放倒了。

  黃老爺不在家，黃夫人再厲害也到底是個女流之輩，看到黃子競氣息奄奄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當下便沒有了主心骨，一句話也說不出只管抱著黃子競嚎啕大哭。

  楚逸德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甚至還有些得意洋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撂下狠話，限黃子競三日之內親自登門將楚落雪風風光光的接回來，否則他定要打斷黃子競的一條腿，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詆毀他妹妹的清譽。

  管家回府把這件事報告給劉氏的時候，劉氏的臉都氣綠了，當即昏厥，牡丹閣上下頓時也亂作一團。

  鳴鳳把這件事告訴給楚落晨的時候，她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一邊說一邊笑，而小玉則乾脆就是笑的前仰後合，仿佛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

  倒是小竹，一直還算平靜，最後還不問開口問楚落晨：「小姐，這姑爺真會聽大少爺的話，3日之內親自登門把大小姐接回去嗎？」

  楚落晨微微一笑，開口道：「這個卻也不太好說，就看黃老爺能不能咽的下這口氣了。」

  黃家本已經家道中落，好不容易才通過各種關係將唯一的兒子黃子競推上了新科狀元，又迎娶了楚落雪，原本還指著可以藉此平步青雲。

  不想這其中生出了許多不可預估的事端，黃子競雖然娶了楚落雪可並沒有占到半點好處，反而還因此得罪了安平公主，而黃老爺那邊，朝堂之上也是縷縷受到排擠，若此時黃家在和楚家徹底鬧翻，那只怕會是雪上加霜。

  小玉收起了笑容，憤憤的說道：「要我說，這大小姐就是自作自受，當初她那般的對待二小姐，現在也終於輪到她自己了。」

  楚家最近當真是事情不斷，除了清風閣是個清淨地之外，其他各處都是亂鬨鬨的。

  因楚逸德大鬧黃家之事，劉氏氣的昏厥，城中的大夫請了好幾個，又是施針又是服藥的，而楚明軒那邊得到消息之後，更是當場暴怒，對楚逸德一頓責罵不說，更是將他罰跪在楚家祠堂整整兩日，楚老夫人那邊就更不必說，自覺教子無方，有愧於楚家的先祖，少不了擦眼抹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