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忠烈丫鬟

  楚明軒也沒想到這丫鬟發起瘋來竟然會如此的不管不顧，且不說這些事到底和劉氏有多少關係，他身為一家之主要維護的是整個家族的顏面，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沉著臉開口道：「如此胡言亂語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還不快將她的嘴給我堵上。」

  管家答應著，連忙親自帶人上前，這才勉強將小玉制住，並且按照楚明軒的吩咐，堵上了小玉的嘴。

  一番折騰下來，劉氏也有些膽戰心驚，正在思忖等一下要如何開口，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叫，回頭去看時，小竹已經瘋了一般朝她撲了過來。

  「劉氏，你這個黑了心肝的，我今天就讓你給我們小姐償命！」

  小竹雙眼猩紅，仿佛嗜血的怪獸一般，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劉氏撲到在地，騎做在她的身上，雙手奮力的撕扯著劉氏的頭髮。

  「你個賤蹄子，還敢欺負到主子頭上，真是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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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氏氣喘吁吁，人雖然躺在地上，雙手卻還在奮力的反抗著。

  在場的人全都傻了眼，一時間竟然都站著沒動。

  小竹是完全豁出去了，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很快就將劉氏的臉上撓出了口子，口口聲聲喊著要她一命還一命。

  劉氏到底是多年養尊處於的，開始的時候還能勉強招架幾下，然而很快就抵不過了，衣服也被扯破了，臉也花了，滾在地上大喊救命。

  珍珠也是被剛才突然的狀況嚇傻了，此時聽到劉氏喊救命，方才回過神兒來，連忙上前幫忙。

  主奴二人合力，才勉強算是把小竹從劉氏的身上拉開，然而小竹卻以及不肯放手，於是三個人繼續扭打在一起。

  「小竹，我來幫你！」

  小玉大喊著也沖了上去。

  那幾個小廝制服了小玉之後還沒來得及把人帶走，劉氏就被小竹按在地上，他們都只顧著看熱鬧，手裡自然也就鬆懈了。

  小玉便是瞅准了這個時機，沖了出去。

  小竹心裡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她能從新回到楚家完全是因為楚落晨，現在楚落晨都已經不在了，她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與其在被賣一次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過，臨死之前她一定會拉上劉氏。

  小玉一向是動嘴不動腦子的，她跟來就來不及思考那麼許多，只一門心思的想要給楚落晨報仇，更是不能看著一起長大的小竹受欺負。

  四個人扭打在一起，尖叫聲咒罵聲不斷，場面很是混亂。

  楚明軒自問自家嚴明，如今眼見劉氏身為當家主母卻和丫鬟廝打在一起，頓時覺得顏面盡失，看著管家怒吼道：「都愣著做什麼，楚家真是白養了你們。」

  管家等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味來，連忙湧上前去，合力把廝打在一起的人強行分開。

  劉氏傷的最重，衣服全都扯破了不說，一面臉也被抓的血淋淋的道子，脖子還被咬破了一大塊，珍珠略微比她好一些。

  小玉和小竹則是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最可怕的是小竹因為動嘴咬了劉氏脖子的關係，嘴角還沾著血。

  「老爺！」

  劉氏也顧不上自己的傷，披頭散髮的跪在楚明軒面前，「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身為當家主母竟然被兩個下賤的丫頭欺負至此，我以後怕是沒臉活了。」

  說完又痛哭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楚明軒很不耐煩，如今在看劉氏這樣，當真有失當家主母的身份，一跺腳道：「不只是你沒臉，就連我的臉也都被你給丟盡了！」

  劉氏知道楚明軒此時必定看她不過，隋又將視線轉向了楚老夫人，哭泣道：「母親，您可不能不管兒媳啊，兒媳這些年操持楚家上下，不說有功卻也沒有錯啊，您老人家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楚老夫人活了這麼大的年紀最在意的就是楚家的聲望，她心裡雖然不喜歡劉氏，卻也清楚她身為當家主母的地位不能輕易動搖，無奈之下，只得開口道：「你想我如何替你主持公道？」

  劉氏一聽這話，當即來了精神，發狠的聲音說道：「這兩個丫頭眼睛裡根本就沒有主子，她們今日敢公然羞辱我這個當家主母，保不齊那日就敢這樣對老爺和老太太，按照我的意思應該立刻把她們拖出去亂棍打死，也算是給其他人一個訓誡，看他們以後還敢忤逆主子。」

  雖然朝廷都有相關的法度，但她們這樣的人家，打死一兩個下人到也不算什麼大事，何況這小竹和小玉本就是孤苦無依的，就算死了以後也不會有家人來鬧，不過就是一個破草蓆卷出去罷了。

  楚老夫人本就因為楚落晨的事情傷心，一直忍著不發不過是為了楚家的名聲，然而劉氏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杵了楚老夫人的眉頭。

  「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些，」楚老夫人拄著拐杖，冷臉盯著劉氏，怒道，「晨兒的事情已成定局，我雖然心疼可為了大局著想原本不想同你計較，但你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些，你心裡容不下晨兒我知道，可你現在越發連兩個丫頭都不肯放過，當真是做的太絕了，難怪雪兒會兩個孩子都保不住。」

  楚老夫人也是信佛之人，平日最講究的就是報應輪迴，剛才小玉罵劉氏的那些話她顯然也是聽到了，並且還心有所感。

  劉氏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罷了，卻實在不想楚落雪也跟著受牽連，何況她也對楚老夫人和楚明軒的態度有些不滿，於是開口道：「母親說這話，難不成是懷疑這場大火是我叫人放的不成，晨兒雖然不是我親生可這些年我如何對她，府里上下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別的不說，單是吃穿用度我就從來不曾苛待過她，她平日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也就罷了，現如今還害的我平白無故的受冤屈，我心裡不服！」

  眼下這種情況，劉氏也是豁出去了，一口咬定事情和她無關。

  楚老夫人見她如此態度，也是氣的不行，指著她的鼻子道：「你對晨兒究竟如何，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清楚，如今晨兒已經不再了，我不想在和你糾纏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看在楚家的聲望上，我不同你計較，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母親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勉強活著也沒有意義，倒不如死了乾淨。」

  劉氏說完猛然間起身，看準身後的柱子就作勢要衝過去，口裡喊著要一頭撞死，以血明志。

  珍珠見狀自然上前拉扯，楚明軒看著越發覺得荒唐，抬腳走到劉氏跟前，厲聲呵斥道：「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老太太面前也有你胡鬧的份，還不給我退下！」

  劉氏見楚明軒是真的動怒了，心下也懼怕起來，心裡縱然覺得委屈卻也不敢在鬧，只能沉聲退到一側，抽泣著掉眼淚。

  楚明軒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小竹和小玉的身上，滿臉不悅的道：「你們兩個是晨兒房裡的，她如今已經不再了，在留著你們也無用。」

  說著便吩咐管家讓把小竹和小玉兩個人綁了，到外面找個人牙子，賣到鳳陽城意外的地方去。

  小竹是個烈性子，加之從前已經有過被賣的經歷，寧願死也不願意在受那樣的苦，所以也不等管家動手，自己便看著那廢墟，幽幽的道：「小姐，小竹這就來陪您了。」

  說完竟然也準備以頭撞牆來尋死，好在鳴鳳眼疾手快，第一時間衝出去拉住了小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現在死了，那以後誰給小姐報仇，難不成你就願意看著小姐死的不明不白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只要還有命在，那就終究還是有個希望。

  楚落晨活著的時候帶她那般得好，她怎麼能忍心看著她死的不明不白呢。

  想明白這個道理，小竹也就放棄了尋死的心。

  鳴鳳知道楚明軒在氣頭上，任誰去求情也沒有用，索性也就不再多開口。

  這個結果雖然不是劉氏最滿意的，可起碼目的是達到了，也就不再過多糾纏。

  管家已經帶著人往外走，結果卻見看門的小廝匆匆忙忙跑進來，慌張的道：「長公主，來了。」

  聽聞安平公主親臨，眾人皆是一驚，楚明軒正準備要親自出門迎接，卻見一行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這鳳陽城內最有分量的皇親國戚，當今皇上的親姐姐，安平公主。

  楚明軒連忙領著楚府上下跪地迎接，恭敬的開口道：「不知長公主嫁到，沒有親自到門口迎接還請公主贖大不敬之罪。」

  安平公主一路形色匆匆，此時臉上已經帶著微微的潮紅，冷眼掃過楚明軒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將視線落在了被捆綁著的小玉身上，她之前跟著楚落晨去過公主府，因此安平公主對她到有些印象。

  「晨兒呢，她人在哪裡？」

  安平公主的眼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小玉去府中送信的時候安平公主剛好進宮去了，回來的時候才聽管家說明情況，當下連衣服也顧不上換直接就朝楚家趕，到了門口也不等有人通報，便帶著人匆忙進來。

  「公主殿下，」小玉看著安平公主淚水越發的止不住，哭著道，「小姐她已經葬身火海了！」

  楚落晨被燒死了，這怎麼可能？

  安平公主身影明顯晃了一下，抓著綠珠的手才最終站穩，蒼白著臉問道：「事關生死，你可把話給本宮說清楚了，晨兒究竟為什麼會被關進柴房，又是如何起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