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都回來了

  見這情形，楚落晨當下心裡一驚，唯恐是劉氏趁著她不再府內的這段時間，又生出什麼么蛾子，連忙加快了步伐，於此同時，鳴鳳也高聲叫著：「這院子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小姐回來了也不出來迎一迎。」

  房門被推開，小玉和小竹笑著從裡面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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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這趟怎麼去了這麼久，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小玉詢問著，和小竹一樣扶著楚落晨另外一隻胳膊，笑著把人往屋內帶。

  「還好，只是陪義母多說了一會兒話，所以耽擱了些時間，」楚落晨一邊往裡走一邊開口問道，「倒是你們，今日在府里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這好好的怎麼房門都關著。」

  「是個驚喜，二小姐馬上就會知道了。」

  小玉說話的時候用力的朝小竹擠眉弄眼的，生怕小竹會一個忍不住，先把這個驚喜說出來。

  天知道這兩個丫頭究竟在搞什麼鬼，楚落晨無奈的搖著頭，準備看那個所謂的驚喜。

  楚落晨才剛步入正廳，就見一個頭髮已經半白，但身體卻很見狀的老媽媽，快步朝她走了過來，開口喚了一聲「二小姐」之後，便已經淚流滿臉的跪在了地上。

  看著那婦人的臉，楚落晨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婦人的胳膊開口道：「肖媽媽，快別這樣，肖媽媽是我的乳母，又是我生母身邊的老人，不應該在我面前行如此大禮。」

  肖媽媽如今在鳳陽城外做些小買賣，今日是剛好到城裡來送貨，所以才想著到府中給楚老夫人問個安，順便在看一下楚落晨的情況。

  結果她才剛一進城，就聽到了那日主街上所發生的鬧劇，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楚落晨和黃子競已經退婚了，更誇張的是，楚落晨還被安平公主認了義女，如今正是全鳳陽城人人爭相討論的對象。

  所以連貨也顧不上送，就直接趕到楚府，並且連楚老夫人也沒去拜見，直奔清風閣。

  到了之後才知道楚落晨去公主府了，於是就聽著小玉和小竹兩個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說楚落晨如何同以前不一樣，如何兵不血刃的就把劉氏和楚落雪耍的團團轉之類的事情。

  肖媽媽可是楚落晨的乳母，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楚落晨是個什麼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即便是小玉和小竹說的在如何的天花亂墜，楚媽媽心裡還是充滿了疑惑。

  直到剛才，楚落晨一身華麗裝扮，沉著冷靜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周身的氣度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她這才算是徹底相信了小玉和小竹之前說的話。

  「二小姐，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奴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我們的二小姐終於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肖媽媽被小玉和小竹從地上扶起來，可眼淚卻還是止不住，邊哭邊說，「若蘭夫人如何還活著，看到小姐的今天，心裡該有多麼高興啊。」

  「肖媽媽，您別難過了，母親她在天有靈，會看到的。」

  楚落晨說著把自己的手帕遞給肖媽媽，讓她擦眼淚。

  肖媽媽猶豫了一下，才雙手接過，緊緊的攥在手心裡，看著楚落晨的臉歡喜的說道：「二小姐能有今天，媽媽我心裡是真的高興，只是……只是媽媽我心裡有愧啊。」

  楚落晨接過小玉奉上的茶，也顧不上喝，連忙開口道：「媽媽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可是您看著長大的。」

  「當初二小姐受夫人和二小姐的欺負，老奴不僅沒有保護好小姐，反而還主動提出離開，讓小姐在楚家受了那麼多的苦，所以是老奴對不起小姐……」肖媽媽聲音哽咽，已經說不下去了。

  這些話她壓在心裡很久了，雖然當初離開楚宅她是實屬無奈，可不管怎樣，作為下人，都是她對不起主子在先。

  楚落晨對這個肖媽媽，眼下雖然只有腦海里的記憶，不過光是從她的眼神，楚落晨也能判斷的出，這個肖媽媽的確是個對她忠心之人。

  「肖媽媽嚴重了，」楚落晨起身，將自己面前的茶親自送到肖媽媽的手邊，輕聲的安慰道，「晨兒知道當初媽媽會選擇離開也是被逼無奈，這說起來，都是我當初太不懂事了，以為只要忍耐就一切都會過去，殊不知這忍耐不僅害了你們也差點害了我自己，所以肖媽媽千萬不要在說什麼對不起我的話。」

  楚落晨性子好，這一點都不奇怪，可她現如今，好的不只是性子，就連說出口的話也往往是恰到好處的落在人的心坎兒上，讓人聽著格外的舒坦。

  舊人重逢，小玉只顧在旁邊跟著一起傷心，倒是小竹，心思細膩，開口勸道：「二小姐都已經說了不怪肖媽媽，肖媽媽就不要在傷心了，見面是高興的事情，大家這都哭花了臉算什麼樣子。」

  肖媽媽覺得小竹這話說的極有道理，便連忙止住了眼淚，重新笑著開口道：「老奴如今雖然身在城外，但心卻還是在這府里的，所以二小姐但凡是有用得上老奴的地方就只管開口就是，老奴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其實這肖媽媽心裡還是想要回楚家來的，她如今雖然在外經營著小買賣，溫飽不愁，可到底一個人還是太孤單了些，加之大半輩子都是在楚宅里渡過的，她心裡也捨不得。

  只是礙於之前主動離開，所以不好開口。

  楚落晨雖然猜到了肖媽媽的心思，卻也並沒有主動開口挽留，反而一臉認真的說道：「肖媽媽即有此意，那晨兒也就有話直說了，娘親留在的那幾間店鋪，這些年一直都是母親在照管，我如今雖然已經把管理權要了回來，可這裡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梳理，而我到底是個還未出嫁的閨閣小姐，經常到街上去拋頭露面的恐有不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煩請肖媽媽在這些店鋪上多替我費費心。」

  肖媽媽雖然如今有了年紀，但腦子卻是一點都不笨，當初楚落晨的生母如蘭掌管店鋪的時候，肖媽媽便經常幫忙，何況這幾年她自己也做起了小本生意，所以對其中的門道也算是有了了解。

  得知自己還有可用之處，肖媽媽心裡自然高興，當即開口道：「二小姐有什麼需要媽媽我去做的，只管吩咐。」

  「帳目什麼的到還好，我可以親自掌管，只是這店鋪里的人員調度以及日常的管理，還需要用一個我們自己的人監督著才行。」

  楚落晨說完也喝了一口茶。

  「二小姐的意思，老奴懂了，」肖媽媽當下也是明白了楚落晨的用心良苦，走到她面前開口道，「人員方面，二小姐不用太過憂心，以前那些店鋪的老夥計我和他們尚且都還有聯繫，這兩天我就親自登門去拜訪，他們若是知道二小姐如今掌管了夫人留下的鋪子，保證二話不說就願意回來幫忙。」

  楚落晨的生母如蘭，不僅在經商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就連在人事管理方面，她也有著獨到的眼光和高於尋常人的能力。

  楚落晨接手店鋪之後所有進行的第一項變革，就是人員更替，把之前劉氏的心腹都一一清除，然後在把她自己的人安排在重要崗位。

  這樣即便楚落晨不能每日到店鋪去巡視，也可以身在楚家就把外面店鋪里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

  楚落晨不動管理，唯獨深諳用人之道。

  「如果當真如肖媽媽所說，那晨兒可以保證絕對不虧待那些老人和肖媽媽，」楚落晨心裡暗自核算了一下之前看過的帳本，方才開口道，「我不光可以讓大家的月銀比現在的夥計多一倍，還可以在年底的時候給大家發紅利，讓每個人都拿到一個大大的紅包。」

  其實這還只是楚落晨的保守估計，如果店鋪經營真能達到她的預期，那別說是紅包了，及時再多的獎賞她也出得起。

  肖媽媽當下也是有些激動，雙手合十道：「我的二小姐呦，若真有那麼一天，那大家就都要趕著過來給二小姐磕頭了。」

  楚落晨看了一眼窗外，面色平靜，開口道：「我現在雖然接受了商鋪，但依母親的性子她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所以肖媽媽，你在外行走辦事一定要謹慎，還有告訴那些老人，做事要低調，切忌不可張揚，免得在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

  肖媽媽點頭答應著，心裡不免又佩服起楚落晨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哪裡還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就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楚家二小姐呀！

  叮囑過後，楚落晨又和肖媽媽隨口聊了些閒話，看時間不早，便讓小玉親自把肖媽媽送出去，一切都按照計劃執行。

  小玉去送人的時候，楚落晨已經由鳴鳳和小竹伺候著，脫下了那一身隆重的華服，轉而換上了一件乾淨的雨過天青色薄紗裙，一頭剛洗過的秀髮也只是隨意的挽了一個鬆散的髮髻，除了腰間的針線荷包，未佩戴任何其他的首飾。

  她這個樣子，不僅不顯得庸俗，反而還平添了幾分超脫塵世的美，讓人看著就不自覺被吸引。

  小玉回來，見換了裝扮立在窗下的楚落晨，笑著道：「這如今，小姐不僅性子變了，就連喜好也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前小姐最喜歡鮮亮的顏色，平日穿的衣服不是鵝黃的，就是玫紅的，這現如今到都是一些素色了。」

  楚落晨回過頭，假裝不以為意的道：「再好的顏色穿了這些年，也總覺得膩了。」

  小玉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道：「小姐進來說話真是越來越有道理了，都快趕上學堂里的老學究了。」

  說完還忍不住捂著嘴笑。

  這時剛好鳴鳳從裡間抱了一個小箱子出來，放在桌上道：「二小姐讓奴婢收拾衣櫃，結果奴婢就在衣櫃最裡面發現了這個，也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所以拿了出來讓二小姐自己看看。」

  四四方方的檀木箱子，上面描龍繡鳳的，樣子很是精緻，而且上面還掛著一把鎖，顯然裡面是放了什麼珍貴的物件。

  楚落晨現如今雖然擁有著這身體生前的記憶，可那記憶也總是斷斷續續的，以至於她看著那檀木箱子努力的想了半天，依舊想不起來裡面到底放著什麼真貴的物件。

  反倒是小玉，從梳妝匣子上面的小抽屜里拿出了一把鑰匙，交給了楚落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