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溫順一面

  原來，雲城人人畏懼的霍梟，私底下也有這樣溫順柔情的一面。

  「棠瑭啊，現在還在讀書吧？」霍老太太眉尾彎起，從方才打量到現在，她對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一千一萬個滿意。

  「是啊，奶奶，」傅棠瑭輕點了點頭，矜持低語：「現在在讀大二。」

  「看著身上就有書卷氣。」霍老太太笑聲呵呵，又接著說，「你和小七晨起時，用過早餐了嗎？肚子餓不餓？」

  霍老太太笑容滿面，說話的聲調都帶著難掩的喜色。

  自己這個孫子，整日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適齡的女孩都不敢靠近他半步，本來她還擔心他會孤獨終老，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這女孩兒多好，真是越看越喜歡到心坎里，小七是個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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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我不餓的。」傅棠瑭笑的違心，心裡唾罵霍梟不是人，前一天做造型試的筋疲力盡，早上還在夢裡和周公論道，就被他從被窩裡拖出來了。

  一直到現在滴米未進，豈止是餓？簡直餓的前胸貼後背，快餓死了好嗎？

  「哦，對了奶奶，這是給您帶的點心，榮陽樓的，梟說您喜歡吃。」第一次單獨稱呼他的字，傅棠瑭肉麻得舌頭差點打結。

  唉，沒辦法，演戲總要演全套嘛，她起身把手邊的禮盒放在了桌子上。

  「好囡囡，還想著奶奶，你是個好的。」霍老太太露出長輩的慈祥面容，毫不吝惜誇讚。

  霍梟眉眼處稍緩，稜角不自覺柔和了許多，不知是順著奶奶，還是因為那個愛稱。

  傅棠瑭心虛，這些東西都是某人準備的，她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念及此處，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頭，碎發就從耳畔滑了出來。

  溫涼的指骨拂過她的額前落在她的耳際，她還沒反應過來，霍梟就已經替她把頭髮收回去了。

  剛想說聲謝謝——

  「砰！」

  杯盞摔裂的聲音在這平和的氣氛中格外刺耳。

  霍老太太神色微變，有些擔憂地望著孫子。

  霍梟停下手間動作，眉目緊攥，眸底侵起寒意。

  坐在他身邊的傅棠瑭是他情緒突變的最直觀感受者。

  「對，對不起七爺，我，我不是故意的。」端著茶盞的小梅，此時面色如土，身體抖如篩糠。

  霍梟凌厲地目光射向她，神情冷入骨髓，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極點。

  難道，霍梟有什麼心理疾病？比如不能聽到尖銳聲音，不能受到刺激？

  「梟，沒事，沒事的。」傅棠瑭邊說邊用手輕撫他的後背，身體朝他靠了靠。

  霍梟臉上的殺意似乎在瞬間就消弭的無影無蹤，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突然被人封堵上了缺口。

  那股來自地獄裡的清冽洌的死氣，也不復存在。

  霍老太太心頭一震：這是？這怎麼可能？

  無視眾人神色，霍梟指尖探向西裝內襯，從裡面拿出一枚金魚發卡，別在了傅棠瑭的頭上。

  「戴著，好看。」溫和的聲調如音符一般流淌過耳邊，那不加掩飾的寵溺，簡直能把人的骨頭甜酥。

  和剛才風暴繃緊的修羅面孔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