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清貴之家

  張祭酒是個耿直的性子，孫子被人陷害，這麼多人在他的壽宴出事，二皇子完全是把大家玩弄於股掌當中，這樣的皇子，他實在是厭惡之極。

  張家一向是清貴之家，家風極正，就在剛剛，他甚至差點懷疑真的是他孫子所為，沒想到是二皇子把張家限於不義之地。

  「夠了！」老祭酒猛地起身，牙呲目裂瞪著二皇子，「殿下是當老夫老糊塗了，任由你擺布？殿下當張家好欺負，任由你擺布？」

  「不是，老師，您聽我說.「

  「夠了，老夫不配當二皇子殿下的老師，老夫也沒有教出這等心狠手辣，毫無底線之徒！」老祭酒面色繃紅。

  二皇子則臉色倏忽沉了下來。

  公孫賀卻是不疾不徐打了個手勢，那個綠衣女子和先前誣陷太子的小廝被提了起來。

  「殿下不用擔心沒證據，在下這就把人提去陛下跟前，讓陛下親自審問，想必就有證據了。」

  茹娘突然想起什麼，開口道：「對了，先生，這個女人下毒用的是暴雨梨花針，先生去查，肯定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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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霄雲冷笑著，瞪著二皇子，「還需要證據？姜蟬衣便是最好的證據。」

  陳霄雲忽然站了起來，昂揚抬眸，「先生，把人帶上，我們進宮面聖！」

  二皇子這才被陳霄雲的架勢嚇到。

  「表姐！」

  陳霄雲到底是蕭明睿的長女，骨子裡也像了她母親，她目無旁人地大步往前走。

  公孫賀等人連忙跟上。

  太子呢，自然是二話不說，帶著相關人證物證，一道跟著去皇宮。

  皇帝聞言簡直是雷霆震怒，一番細查，證據皆指向二皇子，審問的結果也出來了，二人招的乾乾淨淨。

  二皇子無話可說，跪在地上嗚呼大哭認罪。

  可惜陳霄雲和太子沒給他機會，張祭酒也沒給他機會。

  皇帝雖然一向疼愛這個兒子，但是面對這麼多人聲討二皇子，也是無可奈何。

  當即下令，剝奪二皇子的王爺封號，幽禁王府閉門思過。這樣的結果，陳霄雲還不滿意。

  可皇帝卻不想一下子把二皇子壓得太死，好讓太子一黨太過得勢。

  但是外甥女的怒火不能不平，皇帝又以宛妃教導不力為由，下旨連降宛妃品階三級，成為宛嬪，罰俸半年。

  出宮的時候，張祭酒心底是涼的。

  太子親自送他出宮，還連連道歉，

  「今日孤不該入府拜壽，孤不來，二弟也不會來，攪了您老的壽宴，實在過意不去。」

  老祭酒不是糊塗之人，朝太子施了一禮，

  「殿下言重了，此事殿下亦是受害人，怎料二皇子如此心狠手辣！」

  太子很清楚，以張家的品性，今後斷不可能再跟二皇子有往來。

  他算是陰差陽錯，為自己撈來一強援。

  別看老祭酒只是國子監祭酒，他大兒子是當今大理寺卿，小兒子乃戶部侍郎，未來朝廷，張家居半。

  張家也是唯一可以跟太傅裴家並駕齊驅的大世族。

  太子得到了張家的幫助，便是往前邁了一大步。

  姜蟬衣坐著陳霄雲的馬車，往公主府來了。

  陳霄雲心裡拔涼拔涼地，她幾乎是失神一般冷笑著，

  「若是我母親還在，怎麼會讓我受這等委屈，皇舅，呵呵。」陳霄雲眼眸一閉，眼淚雙流。

  茹娘聞言悄悄看了一眼姜蟬衣。

  姜蟬衣失笑不已，連忙伸出手抱住了陳霄雲，「霄雲姐姐，沒事的，我會疼愛你。」

  陳霄雲被這話逗樂了，「姜蟬衣，對不起，是我牽連了你，也是你救了我，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最親的人，一定要把我當親姐姐，知道嗎？」

  「嗯嗯！」姜蟬衣含著淚點頭。

  那句「你是我最親的人」深深撼動了她。

  到了公主府，姜蘇便下馬來到了馬車邊。

  「郡主，讓我帶姜蟬衣回家吧，我爹娘還有大哥在家裡很是著急。」

  陳霄雲拉著姜蟬衣從馬車裡出來。

  她望著姜蘇道：「謝謝你，今日你們兄妹大恩，霄雲沒齒難忘。」

  「今後姜蟬衣便是我親妹妹一般，若是有需要，還請你隨時找我。」她神色極為認真。

  姜蘇輕輕笑了笑，將馬車上的妹妹給抱了起來。

  「好的，郡主今日受累了，好好休息，改日我再帶姜蟬衣來看你。」

  姜蘇重新抱著姜蟬衣上了姜家的馬車，陳霄雲目送他們走遠才入了府。

  馬車內，姜蟬衣久久沒動。

  她擔心這位哥哥懷疑什麼，姜蘇實在是太聰明。

  出乎她意料，姜蘇什麼都沒問，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寒芒四射，心中已有了決斷。

  「姜蟬衣，哥哥會給你報仇，我說會叫那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便不是假話！」

  姜蟬衣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哥，他是皇子，你單槍匹馬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哥哥算了吧，等哥哥強大了再對付他好不好？」

  姜蟬衣擔心姜蘇做傻事。

  「不會的，我心裡有數。」

  姜蟬衣懊悔極了，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位寵妹狂魔。

  對付二皇子，她自己來就好了呀。

  她不想牽扯到姜蘇。

  如今也不好細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回頭叫茹娘請人盯著姜蘇，不叫他亂來才行。

  太子這邊把所有事宜處理完畢，去了皇后的坤寧殿。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皇后遣散了宮人，獨自一人坐在後殿的涼台上，涼台外是一處水泊，夏日這裡養了一池荷花，如今確實枯荷難撐。

  太子到了後廊上，卻見常年跟著皇后的一個老嬤嬤眼眶發紅。

  老嬤嬤朝他看了一眼，太子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他隨後拾級而上，站在了皇后身後。

  皇后躲在圍欄下，望著遠處煙波渺渺，神色無波。

  「母后......」

  皇后沒有應他，聽到這聲音反而是笑了起來，是苦笑。「當年若是沒有你姑姑，我這坤寧殿也待不了，保不住。」

  「我當初只是被那女人算計，誤中了圈套，讓人以為我給她下了藥而已。你父皇雷霆震怒，嚷著要廢后。」皇后神色悽苦，淚眼閃爍，卻是終究沒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