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皇帝的底線

2024-05-16 02:31:08 作者: 心悅君

  宛貴妃臉上露出了笑容,原先她這麼做,便是想給兒子積攢些名聲。

  「還讓家裡店鋪讓利,寒冬臘月賣便宜的冬衣,主動施恩貧苦百姓....」

  

  皇帝緩緩點了頭。

  姜蟬衣細數了幾件宛貴妃過往的好,最後一錘定音,「民間常說,宛娘娘有明睿長公主的遺風呢!」

  她話音一落,宛貴妃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嗖的一聲,狠狠瞪向姜蟬衣。

  而皇帝也幾乎在同時眼底眯出一道寒光。

  是啊,無論宛貴妃偏著誰不偏著誰,這都不是一個后妃該做的事。

  後宮不得干政是鐵律!

  皇后從不在他跟前主動提及朝堂之事,但是宛貴妃顯然對朝堂有野心。

  「好一個有明睿長公主的遺風!」皇帝輕輕的一字一句咬著這句話。

  可宛貴妃還是聽到了他語氣里的冰涼和濃濃的憎恨。

  皇帝想起了自己長姐在世的時候。

  他不想再有第二個明睿長公主。

  皇位交給二皇子,回頭宛貴妃豈不要垂簾了?

  皇帝拂袖而起,聲音比外頭的寒風還要涼,「降宛貴妃為宛妃,剝奪貴妃之位,閉門思過,五公主牽往韓妃宮中,六公主親自抄寫論語一百遍,若是再犯,朕定不輕饒!」

  「父皇......」六公主嚇得大哭。

  但是宛貴妃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目色恍惚,眼底布滿了失望和灰心。

  皇帝臨走時看了一眼姜蟬衣,吩咐秋華道:「你親自把她送去皇后宮中,明日叫她回府吧。」

  「奴婢領旨。」

  姜蟬衣就這麼回到了皇后宮中,次日宛貴妃被降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引起了軒然大波。

  要知道宛貴妃這麼多年都不曾跌過,這一次因什麼原因跌的這麼慘?

  「聽說是六公主讓人抄寫作業,被陛下發現了。」

  「即便是這個原因,也不可能剝奪貴妃封位啊,這應該是觸了陛下的逆鱗才有的懲罰吧?」

  眾妃聚在皇后這裡議論紛紛。

  皇后懷想起昨夜說的事。

  皇帝是怪宛貴妃干政,剝奪貴妃之位是對宛貴妃和她娘家的警告。

  隨後皇后點到為止敲打了一番後宮,眾妃不敢再言。

  只是,眾妃忍不住悄悄地去瞄姜蟬衣。

  她到底有多邪門哪。

  柳嬪沾了她,被降為才人,宛貴妃搭了她,被剝奪貴妃封號。

  下一個莫不是皇后吧?

  大家紛紛朝皇后投去擔憂的神情。

  好在這個時候,秋華來接姜蟬衣,皇后又給姜蟬衣添了不少賞賜。

  再加上皇帝先前要賞賜姜蟬衣在陳瀾一事上的功勞,等她出宮時,馬車整整裝了兩車,浩浩蕩蕩前往姜家。

  姜樺和姜蘇又是告了假,親自來接她。

  「大哥二哥,下次我還要再去。」

  皇后的身體還得調理。

  姜蘇咬著酸牙冷笑,「你確定你去,還有人願意接納你?」

  「啊?為什麼?」姜蟬衣萌噠噠地從他懷裡抬起小腦袋。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各宮娘娘們的瘟神了嗎?你去哪宮,哪宮娘娘被降位份!」

  姜蟬衣先是一呆,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那就更好了,那我去宮裡,沒人敢欺負我了!」

  姜蟬衣樂得咯吱咯吱直笑。

  姜樺卻是嚴肅地捏了捏她的臉蛋,「你二哥說的對,宮裡危險,不要再去了。」

  姜蟬衣指著外面的馬車道:「可是我去了能得賞賜。」

  姜樺失笑不語。

  皇宮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

  姜蟬衣離開皇宮後,皇后還覺得有些不適應,仿佛冷清了許多似的。

  姜蟬衣住在她這裡的幾日,人都是跟她一起睡的。

  她不知道,姜蟬衣總是半夜醒來把守夜的人放倒,隨後給皇后施針,皇后的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傍晚,御書房傳話,說是皇帝要過來用晚膳。

  皇后驚了一驚。

  皇帝已經大約一年多不曾來用膳了,每次也只是象徵性來了一下就去了宛貴妃宮中。

  宮人們喜得跟什麼似的。

  「娘娘,別愣著是,快梳妝打扮哪!」

  皇后被宮女強行推到梳妝檯前,她一張臉竟是有些躁得慌。

  「我都是上了歲數的人,怎麼能和那些年輕宮妃一般……」

  可惜宮女們完全不聽她的話,卯足了勁給皇后打扮地光鮮艷麗,「不行,這套衣裳太艷麗了,明睿去世才半年,我不能這麼穿。」

  皇后要去脫衣裳,身旁的女官卻阻止了皇后,含著淚勸道:「娘娘,您別苦了自己,長公主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您這樣,您要是真的得了陛下歡心,長公主肯定是高興的。」

  皇后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一下子啞口無言。

  不多時,皇帝過來了,他一眼瞧見皇后的打扮,微微愣了愣。

  皇后許久不曾打扮的這麼年輕。

  皇后年輕時,也是美人兒,只是這些年不那麼注意保養,今日這麼一拾掇,倒是瞧出幾分年輕時的風味。

  皇帝定定看了她少許。

  皇后不自在福了福身,「都是宮女們鬧得,讓陛下見笑了。」

  皇帝失笑,坐了下來,「這樣打扮好看。」

  皇后臉騰地一下紅了,站在那裡局促不安,最後還是皇帝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肯坐下來。

  「用膳吧。」

  宮人們很麻溜地伺候二人用了膳,最後又悄悄離去,只留二人在暖閣的榻上坐著說話。

  皇后很少單獨面見皇帝,一時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

  皇帝默了默,主動問道:「皇后,朕問你,宛貴妃有明睿長公主的遺風,這話是你教的嗎?」

  皇后微微愣住,不可置信看向皇帝。

  難怪過來呢,原來是懷疑她指使姜蟬衣暗害宛貴妃。

  皇后寵辱不驚多年,心底並不曾掀起半點漣漪。

  她冷笑了笑,神色凝然道:「陛下,您可以懷疑甚至侮辱臣妾的品行,但絕不能侮辱臣妾對長公主的敬重之心。」

  「宛妃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跟長公主相提並論?」皇后高傲地抬著下巴,年輕時將門虎女的氣勢展露無遺。

  明明皇后是最可疑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句話說出來,皇帝立刻就釋疑了。

  沒錯,皇后就是這樣的人。

  她很有原則,很有底線。

  明睿長公主是她最好的知己,也是她最敬重的人。

  她不可能利用死去的她,來對付宛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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