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瀑布

  此時，東方墨正摸索著不斷的前行，循著那奇特的香味，以及地上點點的血跡，不斷地向著深處而去。

  足足半日時間，此地已經進入了深林之中，他早已有些不耐煩，若不是有幾次都感覺到離那畜生越來越近了，恐怕他早就打道回府。

  「受了傷還這麼能跑！」

  東方墨心中奇怪，以往若是有野獸受了傷，定然是找個安靜隱蔽的地方療傷，還沒有見過受了傷到處跑的。

  如此，再次過去了小半日，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東方墨的肚子早已餓得不行，只是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的貪念，才迫使他走到現在。

  就在他黯然勞頓之時，突然聽到了前方一聲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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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身子一矮，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的向著前方打量。

  透過茂密的枝椏，隱約能夠聽見前面「嘩嘩」的聲響，似乎是一條河流，且聽這聲音，這河流應該不會太窄。

  於是輕輕扒開了面前的枝葉。

  只見數十丈之外，果真有淡淡的水霧，不過那並非是一條寬敞的河流，而是一條足有百丈之高的瀑布，瀑布氣勢磅礴，猶如從天際瀉下。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高的瀑布落下，卻沒有濺起大片水花。照此來看，必然是落下了深澗，不然不可能只有這淡淡的水汽散開。

  想到此處東方墨心中陡然湧現了三個字。

  「無底澗！」

  據說，在此處山野之外數十里的地方，有一條落差極高的瀑布，而瀑布落下的地方，叫做無底澗。

  無底澗深不可測，人或者野獸掉進去的，從來沒有生還，所以這裡成了一處著名的死地，平日裡來這兒的人和野獸極少。

  東方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瀑布之外略微空曠，因此不會影響視力，透過淡淡的霧氣，一眼能夠看清周圍並無異樣。

  而到了此處，那股飄散在空氣中中香味居然變淡了。

  「想來應該是香味被水流給衝散了，所以越來越淡。」

  其緩步來到瀑布十丈外，到了此處就感覺到一陣陣的冷意襲來。

  鼻子不時地抽動，想要再次嗅到那股奇特的香味。但失望的是到此地之後，那股香味早已消失無蹤了。

  「哼，追了你近一天，小道可不想空手而回。到了此地，要麼你就跳進了這澗里，要麼就躲在瀑布的後面。」

  東方墨心中推測。

  但如果說那畜生跑了這麼遠，就是為了跳到澗里去尋死，打死他都不信，所以十有八九應該就躲在瀑布的後面了。

  隨即小心的移動腳步，來到這瀑布的一角，在這裡能夠清晰地看見這條落差足有百丈高的瀑布，銀白色的匹練就像是從九天之上狠狠砸下來，東方墨毫不懷疑如果打在身上，保準會變成一灘肉泥。

  而到了此處，他果然清楚地看見，在這瀑布落下的地方，正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洞的澗口，那澗口就像是一張巨嘴，泛著森森的寒意，吞噬了這條自九天之上落下的銀色匹練。

  東方墨咽了口唾沫，腳步向後移了移，離那無底澗口遠一點，而後再次轉身打量起身後的瀑布。

  」身體嬌小，還受了傷，應該沒有力氣直接穿過這瀑布，那麼在這瀑布周圍必然有一個入口才對。「

  四下尋找，而後東方墨踱步來到水流旁抬頭望去，入眼是一片面山崖，山崖上並沒有任何的雜草，顯得光禿禿的。

  抬頭看了看山崖上的不少凸起的岩石，東方墨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或許那畜生就藏身在山崖上的某個地方。

  可看到陡峭的崖壁，以及三尺之外湍急的水流，眼中又閃過一絲猶豫，但猶豫片刻就被堅定取代，咬牙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於是一提腳下的道袍，伸手就攀在岩石上。

  這種攀爬的本事自幼練習，因此想要爬上這有不少突出的崖壁，並不算困難。

  只要小心不要碰到一旁的水流就行了，不然被水流打中，跌入無底澗後，就是個有死無生。

  一邊向上攀爬，一邊仔細的查看周圍，東方墨還要時刻頂著自上而下的冷風，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可並不常有。

  但就在他攀爬了有五六丈的高度後，就看見斜上方有一個黑黢黢洞口，那洞口不大，只有半丈高度。而到了此處後，他又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香味。

  東方墨神色一喜，猶如猿猴一般靈活的身體，只是三五息功夫，就來到了那洞口之外。

  這洞口隱蔽的極好，是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之下，剛好將水流阻擋。這洞口只能夠從同等高度，或者這岩石的側下方才能夠看見，想要在瀑布底下發現的確不可能。

  來到洞口下方，東方墨雙手用力，身體一躍輕易地跳了上去，那不足半丈高的洞口對於十歲出頭的他來說，剛好合適，甚至不用彎腰。

  站在洞口處，只能看到滾落的瀑布，加上周圍轟隆隆的水聲遮掩，果然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兔崽子，出來受死。」

  東方墨並沒有急著往裡而去，而是一提腳下道袍，嘴上叫囂著，似乎就怕對方聽不見一般。

  尋常獵人誰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打草驚蛇，哪有他這般張狂的。

  但他卻有自己獨到的經驗。到了此處，就這麼一個洞口，他不信這洞還是通的，能從另一頭逃走。

  加上這洞口不過半丈大小，這樣他還能讓那畜生從這兒逃走的話，那他這十幾年還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而這樣做他還有一個目的，這洞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摸不清裡面的情況，能夠將它從裡面引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東方墨雖說看似囂張，可心中卻打足了十二分警惕，時刻注意著洞內的動靜。

  此時他左手提著道袍，右手習慣性的抓在了胸口的衣襟處。

  然而半響之後，洞內並無動靜。

  見此東方墨慢慢蹲下，隨意的抓起了一把泥沙。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看見你了。」

  語罷，手中泥沙一甩，向著洞內扔去。

  「沙沙沙。」

  泥沙打在岩石上，響起猶如雨打芭蕉的聲音。

  與此同時，東方墨眉頭一皺，按照剛才的聲音來判斷，這洞並不深。

  一伸手，從胸口拿出了幾張自己畫的黃紙符，這些東西他有好幾打，身上自然也有一些。而後從袖口處拿出了火摺子，用力的吹了幾口後，輕易地就將黃紙符點燃了。

  手指一轉，再一彈，那黃紙符被他輕易地彈射了出去，直直射向深處。

  能將一張薄薄的黃紙符彈出如此遠的距離，這一手可著實不簡單。

  不過說到底這也就是花架子，看著還行，並沒有什麼威力，也是平日裡行騙的慣用伎倆。

  而就在黃紙符化作一道火光激射而出，洞內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吱吱」

  那聲音有點像老鼠，不過卻卻更加顯得尖厲。此刻這聲音中充滿了一股驚慌，似乎對著火光極為的畏懼。

  同時，東方墨借著黃紙符的火光，勉強看清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洞裡竄了出來，那速度之快，比起靈雕都快了數倍不止。

  只是一撲，就已臨近東方墨面門。

  他哪想的到這畜生的速度如此之快，乃平生僅見，此時只來得及用手擋在自己的面前而已。

  「嘶！」

  劇烈的疼痛猛然間傳來，東方墨的手臂被其咬住，他能夠感覺到兩根尖銳的獠牙，刺入了手臂當中。

  心中一橫，本就是個不要命的性子，此刻吃痛自然也不肯吃虧，剩下的一隻手一把將那小獸抓住。

  不過伸手一摸，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疼痛襲來，而那小獸也發出尖銳的叫聲。

  竟然是東方墨慌亂之下，一把抓進了那小獸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流了他一手都是，那種滾燙的感覺就像是把手伸進了燒開的油鍋里。

  「啊！」

  東方墨忍受不了那種鑽心的疼痛，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吼。

  但這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直接把手指插進了那小獸的身體，而後輪起來，往地上狠狠一砸。

  」吱吱……「

  小獸發出痛苦的尖叫聲，瞬間鬆開了獠牙。

  東方墨心中一喜，伸出被咬傷的手，狠狠按住此獸。

  而此刻他終於看清了此獸的樣子。

  這是一隻野貓大小，不過渾身墨綠的小獸。

  細長的爪子，尖尖的耳朵，背上還有一雙肉翅。但此時其渾身都是傷口，暗紅色的血液流淌，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見潔白的骨頭，背後的肉翅也被折斷了一隻。

  那小獸身受重傷，早已黔驢技窮，此時只能在東方墨手中瘋狂的掙扎。

  見此，東方墨冷哼一聲，他的左手早就被燒的麻木沒有了知覺。

  一把撿起地上還沒有熄滅的火摺子，順勢就向著那小獸身上扎去。

  「也給你嘗嘗被燒的滋味。」

  「吱吱！」

  見此，小獸發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叫聲，眼中的懼色一覽無餘。

  不過它的身體被東方墨死死制住，只能無謂的的掙扎。

  泛著火星的火摺子在其驚恐的目光中，瞬間觸碰到了傷口的血液。

  然而下一刻，東方墨就猛然瞪大了眼睛，如避蛇蠍的抽回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