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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回到宮中，皺眉吩咐旁邊的大宮女，「你速去一趟太上皇那邊，將此事告訴凌雪，讓她趁早做好準備。」

  「是！」

  大宮女去時，太上皇還在跟阿焱下棋，旁邊的凌雪幫忙執燈。

  見到大宮女，凌雪便將她請了進來，又拿了一塊月餅遞給大宮女，「月兒姐姐來找我有什麼事？」

  說起來，大宮女月兒要比她大上十歲，在宮中也是有地位的老人，凌雪如此敬稱倒也不會太過。

  

  瞧見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來了，太上皇倒是問了句，「皇后娘娘讓你來，也沒讓你帶點什麼？」

  大宮女月兒忙道，「啟稟太上皇，皇后娘娘來讓我看看凌雪小姐睡了沒，若是沒睡叮囑她夜裡蓋好被子，如今天冷夜寒，著涼了就不好了。」

  凌雪覺得有些蹊蹺，依照她對皇后娘娘性子的了解，斷然不會是關注這些瑣碎的事情呀。

  旁邊的太上皇根本不信，他放下棋子，看向大宮女，「有什麼話趕緊說，今兒宴會上都鬧啥么蛾子了？」

  大宮女看了眼凌雪，後者點頭，「沒事，你說吧。」

  「回稟皇上，皇貴妃在宴會之上說想讓凌雪姑娘嫁與二皇子。」

  崩的一聲，阿焱手中白色的象牙棋子瞬間被捏為了篩粉，「抱歉，我有點走神。」

  太上皇皺眉，「這大皇子的婚姻還沒有著落，皇貴妃著急什麼？」

  「皇上也是這麼說的，」大宮女畢恭畢敬道，「只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皇貴妃提了此事。」

  太上皇問旁側沉默的凌雪，「丫頭，你的意思是？」

  凌雪抬起明眸，「臣女至死不嫁。」

  凌雪沒有忘記，上一世季淼是如何當眾羞辱自己，更不會忘記正因為要捧季淼上位，孟相跟蕭文安才會聯手對付父兄。

  季淼逼她在軍帳之中，穿著薄紗起舞，這一切的屈辱，即便無人所知，她也斷然不會嫁於這種人。

  太上皇瞥了眼旁邊的阿焱，「可就算你不嫁給二皇子，你的婚事也是由皇上決定，總歸皇上是不會將你只給一個奴僕成婚的。」

  即便是當年，凌雪喜歡蕭文安，也是凌戰苦苦哀求了許久，皇上才准許了凌蕭兩府的聯姻。

  如今婚姻被取，以凌雪如今的身份，定然是要被皇上指婚，即便凌戰再請求，皇上也絕對不會同意將凌雪下嫁給一個奴僕。

  「那臣女便一生不嫁。」

  凌雪說的堅定，旁邊的阿焱原本壓下的那個苗頭卻又開始楚楚欲動。

  太上皇笑了兩聲，「你跟凌戰那小子的臭脾氣還真挺像！」

  ……

  皇貴妃回到宮中，一旁的太監有些膽戰心驚，「主子，您剛才在那麼多人面前提了這樣的要求，皇上沒答應您，這……」

  「怕什麼，」皇貴妃顯得十分悠然自得，「你要知道，皇上只要沒有拒絕，此事便有成的可能。」

  太監有些不確定道，「那咱們是否還要繼續？」

  皇貴妃冷笑一聲，「當然了，我倒想看看，那丫頭不嫁給本宮的兒子，還能嫁給誰。」

  ……

  今夜月圓花香，屋外銀銀月光灑在地上，似十分寧靜。

  凌雪瞧著窗外發呆，方才她回答太上皇時雖然硬氣，可她身後畢竟還有父兄，還有數萬凌家軍，她不能因一時任性而葬送了這些人。

  忽然，一道黑影閃入，不等凌雪喊人，只見另一道身影同樣闖了進來。

  阿焱執劍抵上對方咽喉。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焱才卻冷聲道，「半夜闖入女子閨房？」

  楚堯無語，「剛才人多，我不想被人發現，躲了起來。」

  楚堯給自己倒了碗茶，「渴死了，你們知道我發現了什麼，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阿焱皺眉，「少廢話。」

  當初他們三人去了兵器部，凌雪被董公子送去了李公公那裡，而楚堯則留在董公子府上。

  這半個月他也沒白待，他發現董公子是個八面玲瓏之人，非但跟孟廣義有往來，甚至還跟另外一位身份極高的人有關係。

  楚堯神情凝重道，「董公子與孟廣義的那條線，也就是非法牟利，但總歸是為了錢財；可董公子背後之人，來去神秘，他卻是想要凌家軍的覆滅。」

  凌雪嚴肅道，「怎麼講？」

  「那背後之人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將包粉末交給董公子，董公子每次去兵器部時，趁無人看管時丟入了大爐子裡，我暗自調查發現那粉末才是致使兵器脆斷的根本原因。」

  凌雪皺眉看向阿焱，後者開口道，「我知道此粉，能讓生鐵脆斷，黑市之中有此粉。」

  就在凌雪認為他們要去黑市時，阿焱皺眉又道，「不過，朝廷庫存也不少。」

  楚堯義憤道，「董公子這傢伙跟孟廣義合作還不甘心，居然還與其他人有合作，區區一間兵器部，竟然有這麼多勾當，實在可惡！」

  院落里傳來宮人行走的聲音，他們三人立刻壓下聲音。

  等屋外的宮人離開，凌雪忽然道，「那個背後之人大概就是皇上吧。」

  「這……」楚堯猶豫道，「我也不確定。」

  阿焱在旁淡然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朝堂官場，君王總會以自己利益為第一位，國公在朝為官多年，會有防備。」

  凌雪冷笑，「皇上既認為我父兄功高蓋主，卻又不准他告老還鄉，怕的就是遭人非議。

  可憐我父兄對天啟一片丹心，效忠朝廷，保國護民，卻被如此對待。

  天啟二十一年，南疆鬧水災，我父兄率凌家軍鑄成人牆，從洪水中將那些災民救下；

  天啟二十二年，旁邊異族趁國虧之時，反叛暴亂，我父兄帶領凌家軍數月無糧草軍行，硬生生平了那異族；

  天啟二十五年，因皇上一句話，我父兄去開疆闢土，三年而歸，為天啟開闊疆土數千里；

  ……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為何那皇帝腦子裡毫無痕跡？」

  楚堯鬱悶的嘆了口氣。

  凌雪皺眉，「我想靜一靜。」

  「好。」阿焱將油燈熄滅，「早些睡吧。」說完便帶著楚堯從窗戶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