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顧知行，你餵我……

  蘇沫染有驚無險地坐回去，顧知行十分貼心地給她遞過來一杯茶。

  她毫不客氣地接過去一飲而盡，隨即旁邊又遞過來一個濕的手帕。

  「擦一下。」

  蘇沫染愣了一下，起初有些意外，隨後笑了，「知我者，夫君也。」

  她拿起帕子擦了一下手上剛才濺到的茶水，隨後將帕子還了回去，「夫君果然體貼，剛才陛下還真沒說錯。」

  「嗯？」顧知行挑眉，表示不解。

  「說你眼光好，無論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果真如此。」

  她剛才借著跟蘇意婉爭奪香料的時候，順手將一些容易招蝴蝶的藥粉灑在了她的器具上，這樣不僅她調的香會沾到，她手上也會有。

  

  顧知行輕笑一聲，「夫人還真是一次又一次讓本王驚喜。」

  蘇沫染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驚喜？唉，若真要比招蜂引蝶的功夫，還是王爺您更勝一籌。」

  「咳——」顧知行差點嗆到，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胡說什麼呢。」

  「哎呀！」蘇沫染摸了一下額頭，傻笑了兩聲，感覺心裡甜蜜蜜的。

  「夫君，那個……我有些餓了。」蘇沫染聲音溫軟，像在撒嬌。

  顧知行無奈搖頭，嘴角卻是縱容的笑，「想吃什麼？」

  「我想吃那個糕點，夫君，我手可能沒擦乾淨，要不然你餵我吧。」

  「無賴！」

  話音剛落，顧知行剛拿起一塊桂花糕，就聽到宮女叫道：「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只見皇后突然吐了臉色發白，呼吸急促，她只來得及叫了一聲「皇上」就暈了過去。

  「皇后！」皇帝立刻抱住了她，大聲叫道：「太醫，快傳太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中毒一事讓在場的人瞬間緊張起來，一個個人心惶惶。

  皇帝命人封鎖御花園，誰都不准離開，隨後抱著皇后去了旁邊最近的寢宮，太子一行人立刻跟了上去。

  蘇沫染皺眉，皇后中毒——遭了！

  她立刻看向太子側妃，此時她雖然裝作一副神情緊張的模樣，但是神情里有藏不住的竊喜。

  原來太子妃的禍患在這裡！

  她拽了拽顧知行的袖子，「王爺，我們也去看一下，我有些擔心。」

  顧知行拍了拍她的手，眉頭緊蹙，隨後舒了一口氣，帶著她也進了旁邊的寢宮。

  此時太醫已經來了，正在給皇后診治。

  太醫眉頭緊鎖，迫於皇帝和太子的威壓，診脈的手還有這輕微的顫抖。

  不過畢竟資歷在那，隨即給出了結論，「啟稟陛下，皇后娘娘脈象紊亂，乃是中毒所致，而今微臣只能先開一劑緩解毒性的方子，待找到中毒的源頭，微臣才能對症下藥。」

  皇帝立刻准予了。

  「來人，給朕查，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在皇后生辰之時下毒！」

  皇帝臉色黑沉，給人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事關重大，眾人都不敢懈怠，御前侍衛將今晚一應食物、酒水、甚至是器皿都拿給太醫化驗了，一番搜查下來，竟然沒有查到下毒的痕跡。

  在眾人一籌莫展，皇帝瀕臨大怒之際，太子面色陰沉道：「既然不是吃喝用度，那今晚皇后娘娘接觸過的東西里，就只剩那些賀禮了。快，去查！」

  經他提醒，眾人恍然大悟，立刻搜查起今晚的賀禮來。

  沒一會兒，就有了結果，「找到了！」

  侍衛以布遮面，帶上了一副手繡的百壽圖，太醫回稟道：「陛下，這幅刺繡上面的白線用夾竹桃的汁液浸泡過，上面還灑有夾竹桃的花粉，一旦觸及皮膚，就會導致中毒。剛才微臣已檢查過皇后娘娘的指甲，確實有毒性殘留。」

  皇帝勃然大怒，「這是誰送的賀禮！」

  這幅百壽圖被帶上來的時候，太子和太子妃兩人已經變了臉色，此時，太子妃更是臉色慘白。

  在皇帝的質問之下，她上前跪下，「啟稟父皇，這副百壽圖乃兒臣所繡。但請父皇明鑑，兒臣並沒有下毒！」

  太子妃極力為自己申辯，可是在皇帝和太子怒目而視，在場的臣子都看著，她的申辯顯得十分無力。

  「傾……」

  太子叫了一聲，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臉上不可置信交織著痛苦。

  皇帝萬萬沒想到這事最終會落到她頭上，「這幅刺繡可是你從頭到尾親自繡的？」

  「是。」

  「你可是親手交到皇后手上的，期間可有假手於人？」

  「我……」太子妃挺直腰杆，搖搖頭，「除了兒臣和身邊的丫鬟，沒有經他人之手。」

  她越說聲音越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陛下，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兒臣做的，兒臣若是真的要謀害母后，怎麼會在自己繡的東西上下毒？萬一事情敗露，兒臣又怎能全身而退？」

  蘭妃適時開口，「事到如今還在狡辯！陛下，此人自嫁到我大夏以來就沒安好心，而今事情敗露，還抵死不認，分明是包藏禍心，而今皇后娘娘危在旦夕，絕不能輕饒！」

  風傾顏臉色越發難看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滋味……

  她求助的眼神落在了一旁太子的身上，可是太子自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此刻，太子妃直直跪著的身影顯得脆弱又落寞。

  蘇沫染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這種孤立無援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前世因為皇帝對她十分厭惡，她並未參加這場宮宴，只知道太子妃意圖謀害皇后娘娘，經查證證據確鑿，太子妃被收押天牢。

  最終，因為連太子都認定這件事情是她所為，萬念俱灰，在天牢自盡了。

  而今，真正參與了一回，才知曉她究竟有多麼地孤立無援。

  一時之間，氣氛十分壓抑，顧知行勸道：「皇兄，追究罪責稍後再說，既然已經查出中毒的緣由，還請太醫趕快為皇嫂解毒才是。」

  可惜在場的太醫齊齊跪地，「陛下，夾竹桃汁液乃劇毒，微臣並沒有把握能完全解毒。」

  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胸前，「廢物！朕的太醫院養著一群廢物！」

  情況緊急，蘇沫染也想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上前，「陛下，妾身或有解毒之法，可否讓妾身一試？」

  「你？」皇帝面色不定，看起來十分懷疑。

  太子不贊成地開口，「皇嬸，而今母后中毒，這一切非同小可，你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蘭妃看她的眼神更是輕蔑，「這可不是小女兒家過家家，連太醫都沒有把握，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口出狂言。」

  周圍的人也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就是，胡太醫已經在太醫院當值二十多年了，他都解不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

  「依我看，她只不過是想趁機出風頭！」

  「那還真是膽大包天，敢拿皇后娘娘的玉體當做兒戲。」

  ……

  顧知行想起她剛才的種種，雖心有疑慮，但已經站在了她身邊。

  「皇兄，而今皇嫂中毒昏迷不醒，諸位太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讓夫人一試，若是能成功，也是為了皇嫂好。」

  他聲音沉穩有力，不僅在蘇沫染的耳邊響起，更打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緊張憂慮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皇帝揉了揉內心，臉色偏愉，但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還是依舊存在。

  「蘇沫染，你可要想好了，事關皇后鳳體安康，萬萬不可兒戲，若是因為你的失誤讓皇后有什麼閃失，朕絕不會姑息！」

  蘇沫染對上皇帝的目光，直接保證：「妾身以性命擔保，若是皇后娘娘有絲毫閃失，妾身願以命相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