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年

  餃子全都上了桌，外頭忽然有動靜，雲雪知道可能是大黃回來了，就趕緊去給大黃開門。一般的時候，大黃回來都是跳圍牆的，很少走大門。果然，開門一看，大黃在外頭呢。「快進來，過年了，咱們一起過團圓年。」雲雪一直就拿大黃母子當做親人的。

  大黃卻不進屋，輕輕地咬著雲雪的衣襟，拽著她往外走。雲雪有點奇怪，可是卻也知道，大黃十分的有靈性，想來是又弄回來什麼東西了。跟著大黃往外走，推開大門往外一看，地上竟然躺著一隻馬鹿。這是一隻成年的雌性馬鹿，個頭很大，大概也就比馬小一點而已。

  「大黃，你是怎麼把它弄回來的啊？天啊，這麼大個傢伙，你可真厲害。」雲雪忍不住讚嘆道。這隻鹿大概也得有將近四百斤，而大黃竟然能將它從深林之中叼回來，這傢伙的力氣可是夠大的了。雲雪看見那母鹿的肚子有些鼓，心中一喜，看來這母鹿可能是懷孕了。

  自從那次大夫說自己有可能受寒，導致寒凝胞宮，可能以後會影響生育等，雲雪的心裡就不太舒坦。這種事情，作為女人來說，終究是不可能無動於衷的。但是鹿胎並不是容易弄到的東西，很多時候，是要靠運氣的。今天一看這馬鹿，雲雪的心裡，倒是有了點希望。

  「雲霖，雲震，出來幫忙。」她趕緊喊道。

  雲霖等人在屋裡，聽到了大姐叫他們，就趕緊出來。一看見門口的馬鹿，他倆也有些驚訝。「大姐，這是大黃弄回來的？天啊，這麼大個傢伙，它是怎麼弄回來的啊？」雲霖有些不敢相信。

  大黃在一邊，卻低低的發出聲音來，好似有些不悅大家懷疑它的能力。它走到那頭鹿的跟前，低頭咬住了鹿的脖子，然後就叼著那鹿，拖進了院子，留下雲雪姐弟，在原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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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黃將鹿放到院子裡頭，然後回頭看了看那姐弟三個。暗夜之中，黃綠色的眼睛裡，似乎閃現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驕傲。再次朝著姐弟三個輕吼了一聲，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了屋裡。剛剛雲霖他們出來，屋門並沒有關上的。

  雲雪再次無語。她一直就覺得，這大黃母子靈性十足，尤其是這個大黃，那簡直高傲的就跟個女王差不多。也是啊，人家本來就是百獸之王呢。搖搖頭，不去想那些沒用的，「咱們趕緊吃餃子吧，待會兒還得把這隻鹿給收拾出來呢。」

  雲霖回身把大門插上，然後大家一起回屋吃餃子了。白菜豬肉的餃子，味道還是很好的。大家吃的都挺歡，不時有人吃出來了銅錢、糖等東西，大家就會哈哈笑了起來。

  下午吃的都挺飽，這時也吃不進去多少。雲雪吃了十來個餃子，然後就出去收拾那鹿了。「你們慢慢吃，我趕緊去收拾一下，萬一凍住就不好扒皮了。」雲雪找出來了匕首，又弄了些明子捆在一起點燃，拿到了外頭。

  院子裡原本就有燈籠的，再加上這明子做的火把，倒是也挺亮堂了。雲雪動作利落的將地上那隻馬鹿扒皮，在扒開鹿的肚子的時候，果然發現了有鹿胎。雲雪十分高興，小心翼翼的將鹿胎放到盆子裡面，等著再處理。

  鹿渾身是寶，不管是鹿肉、鹿筋、鹿血、鹿骨、鹿心，都是難得的寶貝。尤其是這麼大個兒的馬鹿，別說雲雪沒弄到過，就是村子裡，也沒聽說過哪個弄回來過。雲雪十分小心的處理著各個部分，這些東西，即便是不拿去賣，留著送人或是自家吃用，也都是難得的好東西，當然要精心一些了。

  等到雲雪將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好，已經是亥時中了。屋裡的雲霆雲雷早就熬不住，連衣服都沒脫就睡著了。而雲霖幾個，也困得直打哈欠，忍不住跑出來看看。「大姐，你弄好了麼？」

  「嗯，已經好了，幫我把這些都拿進屋吧，另外那些肉，放到倉房裡面凍著就行。」雲雪指揮著兩個弟弟，大家一起歸攏好，然後就進屋去了。

  除夕夜，就在這樣的忙碌之中過去，雲雪也有點累，就讓放了被，大家全都睡覺算了。

  年後的日子，除了大家都長了一歲以外，似乎並沒有別的什麼變化。由於雲雪他們都在孝中，自然是不能出門給人家拜年的，也只能在家裡呆著。好在含玉和倩茹還有雲霖的同窗等人，都找了時間過來坐坐。另外村子裡有的人家，以前就和韓家關係不錯的，還有最近通過一些事情，覺得雲雪為人挺好的。這樣的人家，大人不好過來，也都打發小孩子過來坐會兒。這樣一來，家裡倒是並不顯得冷清的慌。

  年前準備的年貨很多，各種吃食也都不缺，家裡來了人，雲雪都會很大方的端出老多好吃的，任由那些孩子們吃個夠。這些村裡的孩子，就是家裡日子不錯的，也未必有雲雪這樣捨得給孩子吃，所以那些小孩倒是很開心。不管怎麼樣，來的都是客人，雲雪也樂意讓這些孩子高高興興的。

  倒是這樣一來，人們對韓家的印象又好了些。同時人們也知道了，即便是韓家姐弟沒有了父母，也沒有爺奶等親人照顧，可是一樣過得很好，比村子裡很多人家都過得好很多呢。村子裡頭的一些老人，都不禁感嘆著，如今雲雪當家，反倒是日子越過越好了。

  這些話，自然而然的會傳到了老韓家那邊，韓家老爺子聽了，心裡這個不舒服勁兒就不用提了。老太太躺在炕上，身子還是有點發虛，可是這嘴裡卻是不停，「你聽聽啊，都說他們過上好日子了。啥呀？就憑雲雪那個死丫頭，她有這個能耐？肯定是老二那時候不知道攢了多少錢呢。你看他好像是挺憨厚實在的，每一次都往回拿錢，其實心裡黑著呢。」老太太說起二兒子來，竟然沒有一絲的傷心，只有無限的怨懟。

  「要不然那時候雲雪為啥不肯跟咱們一起過？還不是知道家裡有家底，他們定然是不能過苦日子的。這才不願意跟咱們一塊，不想把老二留下的錢給咱們。老二黑心，她那個婆娘就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他們倆的崽子，更是沒一個好的。你瞧瞧那雲雪，那簡直就是個黑心肝的白眼狼啊。她還弄了只老虎回來，她怎麼就沒讓老虎給她吃了呢？」老太太也不管這是大正月的，就這麼咒罵著雲雪一家。

  老爺子本來就心煩，一聽老太太的話，心裡更是堵得慌。「行了，你就別在這說這些了。你要是有能耐，就去把他手裡的錢弄過來，要是沒能耐，你就別在這嘟囔。」老爺子鬱悶的直抽菸。

  老太太張了張嘴，卻沒了剛才的勁頭，「我能有什麼能耐？那隻老虎在她家呢，我連她家的門都進不去，啥能耐也使不出來。」說到這，老太太眼睛一亮，「對了，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把她家那隻老虎給除了啊？那可是個寶貝呢，光是那隻老虎，也能賣個百八十兩的。要是能想辦法弄到手，咱們可就不用愁了。」老太太異想天開的說著。

  老爺子剛想開口斥責老伴兒，可是轉念一想，說不定還真的能有辦法呢。「嗯，你讓我想一想，說不定能想出來辦法。」老爺子沉默了下來。

  雲雪他們當然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打大黃的主意了。今天已經是初三，後天雲雪又要回山上去了。雲雪就在家裡跟雲霓交代一些事情，「倉房裡頭，還有不少吃的，你到時候就做了吃。千萬別省惜著，到最後卻白瞎了。另外，我在火牆上烘著的，是鹿胎。那是好東西，對姐姐十分有用，等烘乾了，給姐姐放好它，千千萬萬不能弄丟了。」

  雲雪對於配藥什麼的，並不懂。這鹿胎單獨使用，效果自然是沒有配上別的藥材那樣好。所以她打算等以後有時間，找一位好點的大夫，給自己仔細看過病症之後，再配藥治療。這鹿胎不易得，而且烘乾了也不會壞，要是保存好了，倒是能存放很長時間的。

  雲霓看見姐姐神色認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嗯，大姐放心吧，這點事我還是能辦到的。等那鹿胎烘乾了，我定然妥善保存起來的，一定不會出問題。」

  雲雪知道，妹妹的心很細，這點事情，的確是難不倒她的。「家裡還有不少的銀錢，存放的地點我早就告訴過你，你也要當心的。雲霖的手裡，還有一些銀錢，應該足夠你們這段時間的花用了。等一個半月之後，大姐就從山上回來了，到時候，大姐還會拿好多的錢回來呢。」

  雲霖他們也都在屋子裡，「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們會看好家的。家裡如今也沒有大的花用，那些錢，根本就用不了多少的。」雲霖趕緊開口說道。他很聰明，又讀書認字，家裡的花銷，他都是記在了一個本子上頭。這樣，倒是對這些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