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冬雪

  最終，雲雪他們還是把獵物全都弄回家了。雲雪扛了那隻雄鹿，雲震和雲霖兩個扛著那隻母鹿，而大黃，則是叼了那隻青山羊。就這樣，他們一路上歇了好幾次，終於回到了家裡。

  雲霓幾個，在家早就等著著急了，就連小黃，也有些不耐煩，在院子裡來回的轉悠。這下子一看見雲雪他們回來，大家都高興的很。

  「呀，大姐，你們今天弄回來這麼多的獵物啊，太好了。」

  雲雪把肩頭上的鹿扔到了地上，「我們先把這些東西處理了，然後再說。雲霓，你做晚飯了沒？我們可是都餓了。」

  「早就做上了呢，就等著你們回來吃飯。」雲霓上前，給雲雪擦了擦臉上的汗。

  那邊的雲震和雲霖兩個，也把肩上的母鹿給放到了地上。而大黃，自然也不會再叼著那隻青山羊了。再加上雲雪和雲震腰間的兩隻野兔，三隻野雞，今天的收穫，可就是十分的豐盛了呢。

  雲雪動作十分利落的把獵物剝了皮，雲霖和雲震也動手幫忙，好在他們以前也經常幫雲雪弄弄這些，倒是做的很熟練了。不多時，幾隻獵物全都被剝了皮，雲雪用刀子割下來好大一塊鹿肉，扔給了大黃。

  大黃今天也沒少出力，這會兒看樣也是餓了。叼著那塊肉，跑到了後院去吃。老虎吃東西的時候，是不許別人看的。小黃現在還小，不能吃肉，只是在那鹿肉的旁邊轉了兩圈，也就算了。

  

  「大姐，這麼多的肉，咱們是不是還得醃上一些啊？要不然，就得做成肉乾了。」雲霓看著那些肉，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

  「做肉乾也行啊，你弄得那種鹿肉乾，可是很好吃呢。」雲霓在廚藝上很有天分，她做的肉乾，味道好，而且還不那麼硬。雲霆幾個，最喜歡將肉乾當零食吃著玩了。

  鹿肉，號稱是百肉之王。有補脾益氣，溫腎壯陽的功效，其性味平和，適宜食用。尤其對新婚的夫妻還有年長的老人最好了。「要不就留一些，給李奶奶和趙奶奶送點過去，他們吃這個最好了。」雲雪想起了這兩家人來。

  「那也行，人家幫了咱們不少，咱們也沒啥好東西送給人家的。」雲霓點頭同意，都是在一個村子住著，這兩家人對他們真的不錯。人情往來就是這樣的，越走越近。

  雲雪將處理好的肉全都放到了大盆裡頭，倒是裝了兩盆呢。

  累了一天，大家趕緊的吃了飯，就早早地睡覺了。第二天，雲雪拎著肉，先去了趙家。這個時節，大家也都沒什麼大活，趙家種的地比較多，這會兒，正一家子在那扒玉米粒子呢。

  趙倩茹眼尖，一下子看見了雲雪，「呀，雲雪妹妹，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她扔下手裡的玉米棒子，來到了雲雪的身前。

  「倩茹姐，我昨天上山，打了頭鹿還有一隻青山羊回來。想著這鹿肉對年紀大的人好，就送點過來，讓爺爺奶奶嘗嘗。」雲雪把手裡的鹿肉交給了倩茹。「麻煩姐姐收起來吧。」

  趙奶奶也停了手裡的活，站了起來。「丫頭啊，你上一趟山也不容易，這些肉還是留著給家裡的弟妹們吃吧。」

  「奶奶，家裡還有好多呢。我是想著，你家也沒人上山，這些東西，未必能經常吃到，這才想著拿點來給奶奶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哪天我上山再去弄就行的。」雲雪笑著，讓倩茹趕緊把肉放進屋裡去。

  趙奶奶知道雲雪的脾氣，也就不再推辭了，「難得你還記掛著我這把老骨頭，咱們雲雪是個能幹的孩子啊，每次上山，都能弄到好東西。這鹿肉可不錯，最是補虛益氣了。那青山羊的肉啊，也是活血化瘀的好東西，對我們這些個老傢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來著。奶奶也不跟你客氣了，這回就沾了雪丫頭的光。」

  「來，丫頭，坐到奶奶這裡來。」趙奶奶指了指身邊的凳子。

  雲雪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咱們雪丫頭啊，真是能幹。也不知道，將來那個男孩有福氣，能夠娶到咱們雪丫頭呢。」趙奶奶笑眯眯的打量著雲雪，忍不住感慨道。

  「奶奶，我不著急，家裡弟妹都還小呢，我離不開他們的。」雲雪自然不好說自己不想找婆家，只好拿弟妹當藉口，省的這些歲數大的人，動不動就想給人保媒。

  趙奶奶點點頭，「也是，你是家裡最大的，總得看著弟妹們有了歸宿，才能放下心來。不過呢，要是有那個好的，也不能錯過了。即便是嫁了人，不也能照看家裡麼？」趙奶奶聽了雲雪的話，倒是也沒反駁什麼。「咱們不急，等奶奶幫你踅摸一個好的再說，咱們雪兒這麼能幹，一般的小伙子可配不上咱呢。」

  雲雪笑笑，不再接這個茬兒。正好倩茹從屋裡出來，雲雪又跟倩茹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回家了。趙奶奶讓倩茹給雲雪帶了些家裡種的小豆和花生，「丫頭啊，我知道你家沒這些，拿回去吃著。等過陣子啊，奶奶再讓你三叔，扎幾把刷帚和笤帚給你送過去。你家今年應該是沒種高粱的，咱們這住家過日子啊，少了這些個家什可不行。」

  趙家的三兒子，扎的刷帚和笤帚十分結實，很耐用。村子裡一般的人家，都會種一些帚用的高粱，留著高粱糜子好扎刷帚用。有的人家扎出來的，不是鬆了，就是糜子長短不一，不好用。所以，有人就會來找趙家三叔幫忙。

  雲雪家裡的確是沒種高粱，再者雲雪也不會弄這個的。「那我可就謝謝三叔了。」

  從趙家出來，雲雪又拿了同樣的東西，去了李家。又是一番客套之後，含玉送雲雪出門。「雲雪妹妹，該準備過冬的衣裳了呢。你和雲霓要是忙不過來，這幾天我就和倩茹過去幫你們。你家人也不少，怕是一時半刻的，做不完呢。」

  雲雪趕緊道謝，「呀，那我可就謝謝姐姐了，你還別說，這針線上啊，我可是差了太多了。要是光指著我和雲霓，還真是得費些功夫呢。」

  十月初三，第一場冬雪飄然落下。洋洋灑灑的雪花，將整片天地裝點成了一個銀白的世界。

  「多虧咱們攢下了不少的柴禾，這以後，天氣可就越來越冷了。雲霓，以後就得開始燒爐子了，可千萬別讓雲霞凍著了啊。」雲雪看著門外的大雪說道。

  「知道了，大姐。」雲霓趕緊答應。

  雲雪家一共是五間房子，如今雲雪和雲霓住在東屋的外間，裡間留著放雜物用。而雲霖兄弟四個，則是住在了西屋的外間。家裡的炕都很大，睡六七個人都沒問題，所以是個男孩就住在一鋪炕上。

  雲雪家都是北炕，這北炕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冬天裡陽光差些，有點冷。以前冬天就只能在屋裡弄個火盆，然後再把炕燒的熱熱的，也就這麼過了冬。

  今年雲雪怕凍著了雲霞，就在東西屋的南窗下都支了爐子，並且盤了火牆。這樣的話天冷就燒上爐子，整個屋裡也就能熱乎多了。

  這雪下了整整的一天，還沒有停的跡象。雲雪一看這情形，就說晚上燉個湯，熱熱乎乎的喝點，也暖和。

  晚上，雲霓就用前幾天雲雪他們弄回來的狍子肉，做了個丸子湯。大家喝著湯，吃著肉丸子，一下子就覺得從裡到外都暖和了許多。

  「大妹這做飯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你看雲霆和雲雷，這陣子可是長胖了不少呢。」雲霖喝了口湯，讚許的說道。

  雲霓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也是大姐和大哥二哥的功勞啊。要是沒有你們上山打獵，光是白菜土豆的，我就是再能耐，也做不出好吃的來。對了，還有大黃的功勞呢，大黃可是沒少往家裡弄好東西。」

  雲霓這話說的倒是真的，雲霖和雲震兩個上了幾次山，倒是也能弄些獵物回來了。再加上大黃三五不時的就叼回來只野豬啊，狍子等獵物，今年家裡的肉食還真就沒斷過。

  不過呢，也是因為他們不再和老宅有來往，這一點也是十分的重要的。往年即便是韓勇上山打回來獵物，也會將大半送給老宅那邊。有的時候，韓仁和韓義的妻子，會經常過來看看，要是看到韓勇弄回來獵物，就直接拿走。

  柳氏礙於韓勇的面子，也不好說什麼。就這樣，韓勇上山弄的東西，有大半都進了老宅那些人的肚子裡頭。

  今年就不一樣了，雲雪早就和老宅那頭鬧翻了，他們自從上次挨打之後，就再也沒過來。今年的這些獵物，除了送給李家和趙家一點兒之外，就全都進了孩子們的肚子。有了充足的營養，孩子們不僅胖了，個頭也都見長。

  大家吃的正高興呢，就聽見門外有動靜。「有人在家麼？」

  雲雪不知道是誰，只好披上了衣服，從屋裡出去。來到大門口，雲雪問道，「是誰啊？」

  「我們是從別處來的，大雪迷失了方向，轉了半天，也沒走出去。正好看見這邊有燈光，就過來了。請問，能不能在這裡借宿一晚啊？」門外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