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讓步

  皇宮宮門大開，門口的兩個嬤嬤只是朝著前來的封北寒和唐婉欠身。

  「為了不再徒增殺戮，太后希望能請鎮北王入內一談。」

  「帶路。」

  封北寒將懷中的唐婉放下，卻又拉住她的手腕，「不准離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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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被你抓著，怎麼跑？

  唐婉心中憤憤，與封北寒一起跟著兩個嬤嬤往皇帝的養心殿裡走，而唐婉的心緒才漸漸平息，逐漸明白了剛才的一切，封北寒都勝券在握。

  她不由得低聲問詢：「你的這部分勢力，絕非一日之功，是不是早在你被禁足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封北寒點點頭：「不過我本來沒準備做到這個程度。」

  「那我當初為何還辛辛苦苦的離開學士府，到暗莊裡去當臥底？」唐婉大驚。

  她要早知道是這樣，不如直接在學士府里混吃等死，封北寒自己就能解決！

  想到這裡，她憤憤想要掙脫開封北寒的手。

  封北寒無奈，還是緊緊拉住她：「婉兒曾經隱藏身邊變成安彥到本王身邊幫忙，也未同本王說過。」

  「我那是……怕你不信我。」

  「你怕我不信你，又為何要在嶗山縣為本王拼命？」

  「……你管我！」

  唐婉的耳尖緋紅，終於掙脫開封北寒的手，想要轉移話題到正事上。

  可封北寒哪裡顧得上這許多，走上前一把將她撈入懷中，當著兩個嬤嬤的面直接單手將她抱了起來，眼神微寒：「這次，你又背著本王獨自到那危險的地方里去，但凡行差踏錯，你可知道後果！」

  唐婉橫了他一眼，鼻尖發酸。

  她分明做事都是為了封北寒，為何還要被他教訓！

  想到這裡，唐婉直接抬手擰了一把他的胳膊：「你要是不喜歡，就放我下來，你自己去解決了太子弒父的事情。」

  「別鬧。」

  封北寒穩穩噹噹的將她抱著，趁著其他人沒聽見，同她說，「還不能讓皇帝死的那麼早。」

  唐婉茫然的眨了眨眼：「你是想我去吊著封馳的命？可為什麼不能……」

  「婉兒日後若想困於皇宮之中，本王倒是不介意爭上一爭。」封北寒勾唇，在唐婉的耳側落下一吻，「這皇帝的寶座，本王也不想做，婉兒以為如何呢？」

  唐婉捂著耳朵還想逃離開來，可封北寒穩穩噹噹的將她抱在懷中，掙脫不開，她想了想，想到學士府的角樓，鎮北王府的長明苑，那四四方方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天。

  「我也不想，可這是九五之尊的位置總得有人來做，即使沒有封馳，也會有其他人……」

  「婉兒救了我一次，自然也會救我第二次。」

  封北寒只留下這句，將她放下。

  唐婉呆愣片刻，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到了皇帝的養心殿，而方才逃竄進來的太子，正被人壓著跪在地上，無法動彈，太后坐在主座上，似乎蒼老了許多，輕聲呼喚。

  「北寒，進來吧。」

  叫的如此親昵，怕不是懷柔之策。

  唐婉如此想著，緊跟著封北寒踏入殿中，隱約能嗅到房間裡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她側目，知道往裡走應該就是皇帝的臥房。

  封北寒沒有行禮，反而是冷眼看著地上的太子：「太后娘娘，此子不忠不孝，意欲弒父奪位，甚至不惜得和夏國勾結，本王為了天啟安寧，都該手刃了他。」

  「慢。」

  太后微微一抬手，眼底滿是疲憊：「太子之事，哀家已經聽聞，只是證據……」

  「在我這裡。」

  唐婉走上前，將所有證據都交了上去。

  如今封北寒還願意和太后談判，自然是相信對方。

  太后遲疑的接過了文書，將一切看完，門外也傳來了哭聲，只見慕容皇后被太后身邊的兩個嬤嬤給帶了進來，也扣押著跪在地上。

  珠釵落了滿地，皇后仍是不甘：「太后娘娘，鎮北王功高震主，就算今日你讓他殺了我們母子，日後也不過是重蹈覆轍！」

  「住口！」

  太后憤憤開口，喉中湧上腥甜，看著地上仍舊大言不慚的母子二人，又想到如今還在床榻之上的皇帝，眼底滿是哀痛。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只是看著九五之尊的位置，卻無一人記得老祖宗留下的忠義孝道！先賢們拋頭顱灑熱血，絕非是讓你們在這裡肆意揮霍的！」

  「太后，你真的以為我們死，封北寒就會放了你……」

  「我可以救皇上。」唐婉走上前一步，「無論皇上用的是什麼毒，我都能暫時保住皇上的性命。」

  「什……」慕容皇后驚愕的睜大了眼。

  而封北寒則走到唐婉的身邊，對上太后驚愕的眼神：「太后娘娘當年對本王的恩情，本王不敢忘懷，今日婉兒願意挺身而出保下皇帝的性命，本王，也只要太子的性命，他愧對祖先，本王不喜。」

  「你們！」慕容皇后突然掙紮起來，隱約聽出了兩個人的話外之意，「你們難道完全不覬覦皇位嗎！那為什麼還要逼宮……」

  「是你們逼得。」唐婉只留下這句話，便往皇帝的寢殿裡走去。

  太后只是吩咐嬤嬤跟著，末了，又遲疑的看向封北寒：「北寒，你當真……」

  「父兄在世時，就說本王乃是王爺命，本王不求皇位，只求公道安寧，太后娘娘年歲也大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不如還是好好休息吧。」

  封北寒說的冷冷的。

  太后也隱約聽出了他的意思。

  這是最後一次給她的面子。

  太后知道既然他們能保下皇帝，便慢慢站起身來往外走，吩咐下去：「太子弒父奪位，皇后勾連慕容家謀害皇帝，其罪當誅，今時今日，鎮北王攜兵入京城，是為祛除邪佞，乃是哀家親授。」

  語畢，背後的殿堂之中，血染黃毯。

  慕容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皇宮。

  背後的寢殿處。

  唐婉剛踏入房中，將藥草塞入皇帝的嘴裡，見他眼神清明，正要開口，卻見皇帝突然看向她的身後：「大學士，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唐玄育？

  唐婉回頭，只來得及看清唐玄育眼底的厭惡，旋即眼前一黑，只聽見一句。

  「臣教導無方，便只能將她交給其他人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