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防賊

  雖然林輕音搞事不斷。

  不過收養來的三隻小白虎卻是靈動可愛。

  唐婉叫人又給三隻小白虎加餐，長明苑裡拿來的生肉的頻次也漸漸多了起來。

  後院裡採買的嬤嬤大部分時間都無法到內院裡細看，而長明苑四周多是護衛看守的嚴嚴實實，並非是所有人都知道小白虎的存在，只知道長明苑日日要一些生肉。

  採買嬤嬤臉色發白：「你們說，王妃要這麼多生肉做什麼？」

  「這誰知道啊，雖然聽說長明苑裡有廚房，卻也沒見長明苑裡有廚子，那血淋淋的肉，要給誰吃才好？」

  「我說，你們聽到過京城裡的流言蜚語沒有。不是說夜裡常常有索命的厲鬼四處遊走，咱們王妃如今又……」

  「不會吧！」

  

  眾人驚呼，不過看見遠處護衛們走來，幾個嬤嬤和丫鬟又作鳥獸散去。

  世上更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出兩日，京城裡就流言四起。

  茶樓說書人都聽得些許風聲，添油加醋，驚堂木一拍，又起了故事。

  「說起這位鎮北王妃，倒也是個奇人。據說她出生時天生不詳，遭大學士摒棄，而後又剋死生母，克病弟弟至鄉野療養，而後便在學士府里沉寂下去。」

  「如今嫁給鎮北王，先是舞動京城的妹妹無端生了災禍，再是牽連了丞相府之女也染了災邪。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如今，鎮北王妃竟還喝血吃生肉，怕不是妖邪轉世……」

  台下的客人聽得認真，各個豎起耳朵想要聽個清楚。

  可說書先生還未說完，茶樓大門外已經井然有序的走進來一群官兵，密不透風的將這高台圍了個水泄不通，為首的官員呵斥一聲：「我乃是承天府的官兵，聽聞你這茶樓里竟有人對皇族不敬！來人，起底！」

  語畢，幾個官兵一躍而上，瞬間將那說書先生摁在了地上。

  眾人大驚，倒是老闆娘急急忙忙竄出來調解：「各位官爺，你們莫不是捉錯了人？我們家的說書先生都老老實實做了十幾年了，哪裡能對皇族不敬，怕不是那個對家瞧見眼紅。」

  老闆娘說著，擠眉弄眼的給為首的官兵送銀子。

  官兵不為所動，只是目光突然看向二樓的欄杆處，瞬間臉色慘白，突然跪了下來：「鎮北王安！」

  此言一出，眾人循著官兵的目光齊齊朝著二樓看去。

  隱約只見個黑袍人坐在那裡品茶，腰間掛著一把黑色長刀，銀白髮冠，竟是連個眼神都沒落下來，反而指腹輕輕掃過茶盞，勾唇淺笑。

  「承天府，做事伶俐。本王久不在京中常住，竟不知本王府中事情，外面的說書先生竟也如此熟絡。」

  說書先生當即噤若寒蟬，不可置信的看著頭頂上的黑袍人。

  他剛抬頭，封北寒冰冷的目光便落了下來，如有實質的銳利刀鋒，要迎面將他的腦袋砍下來，他當即開口：「我……我也只是道聽途說，還請王爺饒命！請王爺饒命吧！」

  「王爺面前，豈敢聒噪！」

  為首的官兵狠狠堵住了說書先生的嘴，邊朝著封北寒低下頭，「還請王爺恕罪，此人，我們承天府定然會好好治罪，絕不會污衊了鎮北王妃，更不會令王爺蒙羞。」

  「隨你們去。」

  封北寒慢斯條理的站起身來，「本王不過閒散一時，等會兒還有要事要做。」

  他慢騰騰的走下樓，眼見大堂里方才還熱情高漲的聽眾，如今都安靜如鵪鶉，當即斂去了眼底的笑意，指腹搭在長刀之上，冷眼掃視過眾人，「人可散，流言可勿要輕易說出口。」

  他說完，轉身離開茶樓。

  不過幾個呼吸間，這位簡樸只著一身黑袍的男人便融入人群之中，消失無蹤。

  茶樓里的眾人慢慢回過神來，這才想起應該正常呼吸。

  「天哪，那竟然就是鎮北王，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眉眼，光顧著害怕了。」

  「我的小腿都發軟。」

  「鎮北王，日後都說不得啊。」

  就連承天府的官兵也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他們刻意忍耐著，才不讓自己抽刀而出，這就是戰場上積攢而來的殺意和沉重的威壓，簡直如千鈞巨石落在肩頭。

  ……

  人群之中。

  封北寒隱匿了氣息，肆無忌憚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這幾日，他不僅是夜裡行動捉拿暗莊之人，更按照小乞丐的說法，暗莊的人自己身上都有特殊的紋樣和打招呼的方式，白日裡，他也樂的一身簡素，融入人群里，尋找暗莊之人。

  一來，是要替李沐清找到那叛逆的妹妹。

  二來，收復在京城駐紮已久的暗莊，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而且一旦將暗莊舊部清除，換小乞丐上位，那便可以得到他們的協作助力。

  只是……封北寒竟沒想到這京城中的流言蜚語如此多。

  尤其是對後院女子的惡意，格外大。

  他直接從王府的後門歸去，守一得知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王爺怎的回來了，是暗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嗎？」

  「王妃的事。」

  封北寒言簡意賅。

  守一的臉色微變，過了一會兒，他似乎見封北寒有些著急，當即說道：「王爺，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王妃，王妃今日已經開始行動了。」

  「哦？」

  封北寒饒有興致的踏入長明苑。

  剛推開門，映入眼帘的就是兩個大大的鐵籠子，而幾隻灰黑的小狼崽子正四平八穩的躺在唐婉的懷抱里喝羊奶，另外三隻白虎正在角落裡的花圃里作亂。

  「小心。」唐婉突然抬頭。

  封北寒面不改色，抽出長刀的一截，不偏不倚的擋住了從牆角竄起來的成年黑狼，黑狼撲了個空，還被脖子上的鎖鏈限制著，嗚咽著重新倒回到花圃里，對著封北寒齜牙咧嘴。

  封北寒冷冷一眼掃過去。

  「嗚——」

  黑狼突然縮了縮脖子，長長的尾巴卷了卷，慢慢蹲下來，將自己的團起來。

  背後，守一驚出一身的冷汗。

  而屋內的雲心也聽見了動靜，出來時就冷下臉來：「王爺安，都是奴婢無法勸阻王妃，才叫王妃尋來這麼多狼，還綁在門口處，說是……防賊。」